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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无路可走

小说:

认错高岭之花反派后他黑化了

作者:

定河

分类:

现代言情

谢苍睁开眼时看到的是陌生的场景。

房间里堆满了通顶的木头,潮湿的味道从那些深褐色的木材里散发出来,一股腐朽的气息顿时让谢苍恶心得快吐了出来。

他擦了擦脸上黏着的湿土,仿佛这场梦让他失去了记忆,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脑子猛得疼了起来,父亲那怒吼的模样碎片般袭来,扎向谢苍。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没有灵根你就是个废物!”

谢苍双手用力挤压着脑袋,头疼欲裂,又无处释放脑袋里的痛苦。

那一定是一场噩梦,

但是为什么噩梦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如此清晰,如此真实。

每一声回想起的怒吼都仿佛贴在他耳边,他身子颤抖着缩成一团,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不会的。

父亲从来视他为骄傲,他的生辰父亲专门还为他打造了专属的……宝剑。

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冻得他一激灵。

谢苍低头去看,猛然顿住了,灵魂像是被抽走了般迷茫地呆滞了。

绝望的视线里是浸泡在污水里的宝剑。

昏暗的光打到剑柄上的红宝石上,竟成了这间柴房里唯一光鲜亮丽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有序地想起来了。

从他抱着剑奔跑的场景,再到父亲狰狞的面孔,最后定格在一颗璀璨的红宝石上。

它就像是一个证物,无可辩驳地证明着一个事实

——他被父亲抛弃了。

吱呀一声,柴房干裂的木门被推开,明亮的光线给谢苍暗淡的瞳孔里添上了一丝光彩。

湿润的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门口,他竟然还抱有一丝期待,一定是父亲哪里弄错了。

进来的却是个妇人。

她见到谢苍的第一眼眼里就包起了泪花,语气温柔,怜爱地叫了声:“少爷。”

小少爷的衣服向来都是城里最好的绸缎庄制成的,从来都是锦绣亮丽,连白鞋都是一天擦三次,从不沾上一点尘土,但现在却如此狼狈。

谢苍认出那妇人后委屈地哭了出来,“乳娘。”

乳娘向四周张望,确认没人后,掩上门进来,抱着谢苍,两人跪在地上哭泣。

谢苍因为委屈号啕大哭,乳娘心疼他也在低低哭泣,她想不通老爷为什么这么狠,只是因为少爷没有灵根就要把他逐出家门。

谢苍抹着泪,从乳娘怀里爬出来,仰着头问道:“乳娘,爹爹呢?”

乳娘一听,不言语只是抱紧了谢苍,她要怎么告诉他老爷不认他了。

谢苍又问道:“阿娘呢?”

乳母回答说:“少爷,夫人走了。”

谢苍愣住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他哭问道:“阿娘去哪了?”

这几日老爷大怒,吩咐府上从此不再认谢苍,让他在柴房自生自灭,有人听到夫人与老爷在府院内争吵,第二日,夫人突然消失了。

老爷吩咐人不用去找,告诉众人是万娉不要这个孩子,逃走了。

谢苍如遭雷殛,一夜之间,最爱他的两个人都不要他了,就仅仅是因为……

是因为他没有灵根吗?

谢苍已经感受不到他在哭了,眼泪只是像自然的反应一样,从他心里漫出了身体。

他无比怨恨自己的无能,都是因为他没有灵根,爹爹和娘亲都不要自己了。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是需要代价的。

“少爷啊少爷。”乳母不知该怎么安慰谢苍,只是怀抱着哭泣的他安抚着。

乳母拿出馒头递给谢苍并告诉他晚点会再来看他。

门外有门锁晃动的声音,谢苍被锁在里面了。

三个时辰,

三日,

三月。

谢苍终于在不断哭喊中接受了父母抛弃自己的事实,变得越来越沉默安静。

每日坐在门隙中央,靠着木柴,盯着那一条窄窄得门缝,门外的梅花树,绿叶变黄又掉了一地。

刚开始他总是会向乳娘请求想见父亲,他要向父亲证明自己不会让他失望的,他会好好修行法术,成为除魔卫道的修道大能。

乳娘总是露出无奈的眼神,

渐渐地,谢苍明白了,父亲不想见自己。

不对,是他真的不要自己了。

谢苍半垂着眼坐在木柴前,他习惯了整日与这些木头为伴,甚至喜欢上了他们的味道,这让他感到平静。

他被关在这里,出去不得半步,只有在乳娘来的时候,他能看到明媚的阳光。

其他时候他都只能趁着不严密的门隙泄出的一点光线,欣赏着空气里漂浮的尘土。

他轻轻一吹,尘土会穿过门隙飞往无边的天地。

谢苍静静地看着这些漂浮的尘土,连如此微小的尘土都可以出去,而自己却被困在这个逼仄的柴房。

这世上连亲生父母都不要自己,只有乳娘还照顾着他。照顾着一无所有的他,不计回报。

但他不知道要如何报答乳娘的恩情。

谢苍环顾四周,七岁的自己什么都没有。

这时他瞥见在木柴缝隙里早已积灰的那把剑。

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一切都尽在目中,但即使这样,谢苍还是不想看到那把剑,将它塞进了木柴堆间。

那本是父亲找城里最好的铸剑师铸成的宝剑,精雕细凿,用的是玄铁,刀刃呈银色,一挥风声都被割成两道次第入耳。

他曾兴奋得整夜睡不着,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出几十个名字要母亲选,选来当作自己第一把剑的名字。母亲笑着跟他说:“你的第一把剑就叫‘顺遂’,它可以保护你一生顺遂。”

谢苍指腹擦过刀刃,留下细细的血线,血滴在剑柄上,流满粗糙的缝隙,显现出两个歪扭的血字——“顺遂”

他在柴房找到一块锋利的石子,在上面划出了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希望一样。

他发出一声嘲笑声,好像也……保护不了自己。

蒙上灰丢在柴房角落里,跟破烂比起来又有什么两样。

但是……它上面的红宝石也许还值点钱。

谢苍攥着角落的石头,狠狠砸向宝剑,沉重的声音从深夜的柴房里一声声传来。

乳娘每次都会在夜晚人少的时候来给谢苍送吃的,谢苍静静等着,原本身上绸缎打造的衣服早已变得赃污不堪,甚至下摆都成了褴褛。

谢苍用断掉的下摆擦拭着宝石,将宝石擦得如新如初。

门打开的时候,月光洒遍这个破烂的柴房,仿佛银白的丝帕轻柔地从天而降盖在了这房间里一般。

谢苍心想今天晚上天气如此明朗。

然而乳娘却不似寻常的样子,脸色白惨惨。

她捧着一碗粥,蹲到谢苍面前,语气冷冰冰地说道:“吃吧。”

谢苍未察觉乳娘的异常,在乳娘将碗递过来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将红宝石塞进了乳娘的腰带里。

他心情好了一些,似乎他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他还能报答到真正关心他的人。

他捧起碗一口气喝掉了白粥。

乳娘眼神阴阴地看着粥见底。

谢苍喝完将碗递给乳娘,微笑着说:“谢谢乳娘。”

乳娘神色突然变了,整个人抖了一下,微愣地望着眼前这个毫无防备的小孩。

她紧咬下唇,双眼泛红,双手握拳不住颤抖。

一会儿又露出疯癫的样子,脸上神色交错,开始喃喃自语:“不怪我……都是你的错。”

谢苍看着行动奇怪的乳娘,变得不安起来,他小声问道:“乳娘,你怎么了?”

乳娘左右摇着头,喃喃声越来越大,最后她疯了一般瞪大双眼,对谢苍喊道:“不怪我,你本来就该死。”

谢苍被乳娘崩溃的样子吓到,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碎成两半,彻骨的绝望像黑夜一样笼罩了他。

乳娘像被这声音惊醒,爬起来跑到门外,急切地锁上门,锁链声响得震耳欲聋。

谢苍还呆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灰扑扑的右脸颊上留下一条清亮的痕迹。

他原本以为眼泪早就流干了,

怎么,再被人背叛的时候,竟然还是会痛。

“为什么?”他轻声问道,但他不知道在问谁。

半夜谢苍终于相信乳娘是真的想要他死了,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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