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见过父皇。”庆王压抑着激动与忐忑行礼,待发现殿中几位重臣都在,看向他的目光还带着异样,当即心头一紧。
难不成是坏事?
再然后,庆王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裴侍郎。
裴侍郎以额贴地,浑身颤抖,并没有因为庆王的到来而抬头看。
这般狼狈姿态,令庆王的心迅速沉入谷底。
要知道裴侍郎乃三品大员,若不是触怒了父皇,怎会如此?
可要说裴侍郎会犯什么大错,庆王几乎不受控制就想到了定北,也因此脸色不觉白了白。
从庆王进来兴元帝一直没开口,锐利的目光落在庆王面上,察觉他神色变化,无波的表情沉了沉。
“庆王,你可知道太平镇?”
庆王一听兴元帝喊他的封号,心里咯噔一声,忙道:“臣不知。”
这时的顺天府尹正焦灼在屋中来回踱步。
“你且仔细道来。”
从地动后乡亲们缺衣少食的艰难,说到朱员外去县上催赈灾物资,而答应向上反映的官吏却莫名身亡……
朱晓玥屈了屈膝:“民女正是。”
而朱晓玥则被他安排在一间配房里,由人盯着。
朱晓玥一双充血的眼睛盯着庆王:“我爹怀疑赈灾钦差与当地官员勾结贪墨赈灾款,冒死去拦庆王车驾。庆王答应我爹会派人去查,让我爹先回镇上等待,谁知两日后我们等来的不是救命的物资,而是冰冷的屠刀。”
“微臣见过陛下。”
贺清宵深深看朱晓玥一眼。
短暂的沉默后,兴元帝开口:“你就是状告庆王和户部左侍郎的朱姑娘?”
贺清宵则问:“朱姑娘可在?今上传她进宫面圣。”
确定了身份,一行人赶往皇城。朱晓玥是民女,经历了一番严格检查后,才允许踏入宫门。
“你也同去,传顺天府尹进宫。”
兴元帝发话不久,贺清宵匆匆赶来。
“是民女状告庆王与户部左侍郎。”朱晓玥虽控制不住声音颤抖,口齿却很清晰。
二人齐声应了,毫不耽搁赶往顺天府。
“住口!”庆王不提固昌伯还好,一提固昌伯,兴元帝火气腾地就上来了。
兴元帝没有因为庆王的喊冤缓和神色:“一个小小镇子上的小姑娘,不辞万难进京拦轿喊冤,只为了冤枉你?”
庆王抬着头,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儿子真的冤枉。父皇,许是一些人见固昌伯出事,想借此把儿子拉下去而弄出这场闹剧——”
“抬头。”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孙岩清清喉咙:“今上口谕,传田大人进宫觐见。”
“民女的父亲是太平镇的乡绅……”真的说起来,朱晓玥反而忘了紧张。
她不敢直视天颜,虽然抬着头,眼帘却规规矩矩垂着。
“在,在。”顺天府尹亲自领着二人去了配房。
朱晓玥坐在角落里,一见贺清宵几人进来,忙站了起来,一副紧张模样。
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一声声绝望的惨叫,一路上的艰难险阻……太多太多的画面从朱晓玥脑海中闪过,她终于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少女声嘶力竭的质问在大殿中回荡。
兴元帝则把跪在地上的少女瞧得清清楚楚。
“你是皇子啊,这大夏都是你家的,太平镇的父老乡亲都是你的子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朱晓玥喊出令她痛苦无比的疑问。
“奴婢在。”
他有好几个儿子,每个儿子背后都有一个庞大的家族。他更有很多臣子,出众的,平庸的,清高的,钻营的,每个臣子都有自己的立场与想法。一旦传出嫡皇子的存在,谁知会掀起什么风浪?
没把那孩子找到前,他不能冒险。
兴元帝一扫大太监孙岩:“把那状纸给庆王看看。”
“是朱姑娘吗?”
可是她不能紧张,她要为惨死的父老乡亲们伸冤!
庆王仔细看过,扑通跪下了:“父皇,这状纸上一派胡言,纯属污蔑!儿子身为皇子,受封亲王,怎么会为了一点钱财屠戮一镇百姓,儿子冤枉啊……”
孙岩举着状纸来到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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