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一声清亮中气十足的高呼,打破这份恐慌。
只见一身鹅黄春衫的女子大步流星而来。她面容娇俏,发髻因狂奔而略显凌乱,几缕青丝俏皮地贴在光洁的额角,平添了几分生机勃勃的……匪气。
“大小姐?”朱妙贞强撑着发软的腿,仍是一贯的温和,却语气僵硬,“你、你这是做什么?如此阵仗惊了贵客如何是好?”
金旃目光灼灼,瞬间锁定了厅中那个青衫挺拔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修竹,宽大的青衫也掩不住那份清隽风骨。眉眼如昔,只是比记忆中更年轻,那份清冷疏离也更甚。
金旃在心中高呼——活的宋玉禾!热的宋玉禾!脑袋还在脖子上的宋玉禾!
金旃对于朱妙贞的话置若罔闻,只是目光死死的盯着宋玉禾,一步步走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金旃,温柔点儿,初见留个好印象。
这么想着,金旃挤出这辈子第一个“温婉”的笑容,结果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配上她灼灼的目光,活像只盯上猎物的、龇着牙的漂亮豹子。
厅内众人无不屏息——看咱家大小姐那逼近宋家公子的架势,看她那诡异阴鸷的笑容,莫不是要绑了宋家公子拉去喂獒?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金旃停在宋玉禾面前,伸出了爪子,目标明确、稳准狠地——一把按在了宋玉禾的胸口!
掌心下,隔着薄薄的青衫布料,传来温热坚实的触感,以及那一下下沉稳有力的搏动。
金旃差点想哭出来:咚咚咚!跳得真有劲儿!好!好得很!比乱葬岗里凉透了的强一万倍!
宋玉禾大骇,被这“突袭”逼得后退一步,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脊背重重撞在椅背上。一直清冷的眸子终于掀起惊涛骇浪——那不仅仅是惊疑、戒备和被冒犯的愠怒,更有一闪而过的冰冷杀意。
那眼神,绝非一个初入京都的寒门书生所能拥有。但这骇人的锋芒只持续了一瞬,他迅速垂下眼睫,掩去所有情绪。
众人只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嘴角,透露一股子狼狈和屈辱。
宋玉禾紧皱眉头——上辈子她虽刻薄羞辱,好歹还披着世家贵女那层矜持守礼的皮,这辈子初见时就直接动手动脚?
宋玉禾低垂的眼睫骤然抬起,那双瑞凤眼突生阴鸷冰冷。
金旃被这眼神冻得一个激灵——不就是摸摸胸、确认下死活吗?至于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瞅我?上辈子也没见你这么小气啊。
金旃讪讪的收回手,一低头正好看见桌上的玉佩和合婚庚帖——哎哟差点忘了,这小子今天是来退婚的。
这么想着,金旃挑眉,拿起那半枚羊脂玉佩的流苏穗子,细细把玩起来。
宋玉禾也早已收那审视的目光,理了下被金旃抓出褶皱的青衫前襟,说道:“在下宋玉禾。今日依父辈十五年之约,前来——退亲。”
初定婚约,两人不过黄口小儿,父辈定下十五年之盟,如今宋玉禾二十二岁,金旃十九岁,恰是约定年岁。可今时今日再提起,却是“退亲”?
金旃闻言,长眉倏地一挑,那双本就明媚生辉的眸子瞬间亮得惊人。唇角微微勾起,绽开一个狡黠灵动的笑容。
宋玉禾心中警惕——来了,这是她要使坏的标志性表情!
前世无数次惨痛教训形成的条件反射,让他后背的肌肉都下意识地绷紧了。
“退婚?”金旃甚是夸张的捂嘴,如同受了极大的委屈,“宋家哥哥,怎么多年不见,一见面就要退婚?”
宋玉禾不由愣住。
“莫不是——”金旃缓缓回头,看向瘫坐在正座上的朱妙贞。
“朱姨娘啊。”金旃的声音不大,带着一股子玩味的寒意,“这门亲事,是我父亲与宋伯父定下的。今日宋家公子持信物依约登门,却在这侯府受尽了冷茶慢待、言语奚落。”
她目光扫过宋玉禾面前那杯早已凉透、无人续水的茶盏,最后定格在朱妙贞那张强作镇定的脸上。
“怎么?我金宋两家的百年之约、秦晋之好,成与不成,只需向你一个妾室报备一声即可?”
朱妙贞被她当众如此嘲讽,脸色惨白,挤出尚且看的过去的笑容:“大小姐莫要误会了。姨娘怎敢置喙你的婚事?之前提及婚事你便是百般不肯,今日又是宋公子他自己提及退婚之事,我也是——”
“看来,还真是因为朱姨娘。”金旃一边“痛心疾首”地摇头打断朱妙贞的话,一边看向宋玉禾,微微蹙眉,兰花指捻锦帕轻点下巴,一股子娇柔味儿,“宋家哥哥放心,妹妹的婚事,还轮不到姨娘在此指手画脚,妄图替我做主。”
宋玉禾听着金旃这番颠倒黑白、指桑骂槐的高论,有些好笑。
他微微一笑:“金小姐言重了。夫人并未多言,也已尽到待客之礼。是玉禾自知门第寒微,实乃云泥之别,不敢高攀贵府千金,恐误了小姐锦绣前程,故而特来退亲,还请小姐莫要迁怒旁人。”
这番话,看似谦卑解释,实则滴水不漏,既撇清了朱妙贞,更将退婚的缘由死死钉在“门第悬殊”上,不给金旃借题发挥、攀咬他人的机会。
这小子,铁了心的要退婚?
金旃挑眉,并不应话,而是眼睛扫过厅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掷地有声:“宋公子如此深明大义,果真端方君子,今日在府上受此怠慢屈辱,心生退意,实属人之常情。但这桩婚事,乃父辈所定,信物婚帖,天地可鉴,如此天赐良缘,门第之说算什么?我金旃——求之不得,心甘情愿。”
她转头,勾着玉佩,冲宋玉禾挑眉一笑:“这桩婚事,谁也拆、不、了。”
此言一出,满厅死寂,落针可闻。众人都不敢相信,一向提起这桩婚事就要掀翻屋顶的金大小姐竟把这场退婚闹剧归结到朱姨娘的身上,还当众说出“求之不得”、“心甘情愿”?
朱妙贞也彻底懵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满眼的荒谬。
宋玉禾紧蹙眉,预要起身说些什么——
“吼呜!”
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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