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城的天色笼罩在无垠的黑暗中,秋冬季节的天亮的稍晚,寒气却早早开始侵蚀人的身心意志。一户屋舍的烛火哑然亮了起来,豆大的烛火跳跃着,在窗纸上投下两个相对的剪影。
泥瓦匠的妻子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生怕吵醒了身边酣睡的婴孩;二人走出里屋,合上房门,这才敢点起灯来。
“怎么去得这么早?”泥瓦匠妻子状似嗔怪地询问,手上为他整理衣物的动作丝毫未停,内心很是担忧。
“人雇主要俺今日去,俺肯定得听人家的,嘿嘿。”泥瓦匠憨厚一笑,“本来前几日就说要走来着,俺着急忙慌地做完活回来,不知怎么的,就改成今天才出发了,不过挺好,俺还能多陪你几天。”
“嗯,去多久回来?最近···最近不是说荆州那边不太平?”妻子停下动作,深情地望着眼前的丈夫,之后扑进了他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她的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对即将到来的长久分离很是担忧。
“娘子别担心,雇主说肯定会保护好俺的,放心吧——”泥瓦匠拥住妻子,执起她的手放到眼前,“俺做完工就赶紧回来,不会让你和孩子在家等很久的。”
泥瓦匠喃喃自语,好像是说给娘子也像是给自己听。
之后,一双剪影相拥在一起,仿佛在演一场沉默又无人观赏的皮影戏。过了许久,泥瓦匠不舍地主动放开了泪流满面的妻子。
“俺走了,你好好地···等俺回来。”
说罢,他害怕自己再停留下去就更不愿离去了,因此他走出大门之后,努力克制回头的冲动,在妻子盈满泪花的企盼眼神中消失在了黎明中。
—
慕云瑠竟然喝米酒喝断片了,在沉入睡眠之前,她还在内心感慨自己的酒量之差。
天光大亮,她方才醒来,缓慢地睁开迷蒙的双眼,眼前是被暖橙色阳光柔化的红色帐幔。
意识还未完全展开,耳边先响起了喑哑的男声:
“娘子醒了?我来服侍你起床吧。”
“······嗯?”
慕云瑠被这句话震惊地清醒过来,她从床上弹起来,看到穿戴整齐的慕钰坐在床边,仿佛已经等待她醒来很久了。
“不···不用了···”
她下意识地拒绝,慕钰这次却格外坚持,为红着脸的她穿衣梳洗。
慕云瑠不禁红着脸问他怎么突然要这么做?
慕钰垂下眼,开口说:“是罗大娘教我的,她说我是入赘,需要多多体谅关怀娘子。”
“是···是吗···”
慕云瑠半信半疑地回答他的话,随后两人都不再开口,只有梳齿摩挲过她秀发的声音。
慕钰自然知道她心中有所疑惑,所以说出的话半真半假,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好似默认了他的说法,他内心一阵欣喜。
慕云瑠穿戴梳洗完成之后,正打算去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饭,走出门却发现院中的桌上摆好了清粥小菜。
她十分震惊地询问身后跟出来的慕钰:
“这是···你做的?!”
“是,娘子快来吃吧。”
由于上次慕钰黑暗料理留下的心理阴影过于严重,慕云瑠只喝了几口粥,幸好没有什么怪味,而至于那盘小菜,她是着实不敢下口。
慕钰开口道:“放心吧娘子,我是按照之前的记忆炒的。”
他本意是想告诉她自己略微恢复了一些之前的记忆,业已掌握的生活技能可以重新使用,然而他的身份和过去依旧笼罩在迷雾中,影影绰绰得难以看清。
可是话一出口,又给慕云瑠造成了新的误解:
之前?不会是上次爆炒咸菜那次吧?
她更是不敢吃了,匆忙地将掺杂着豆子的米粥喝完,就起身干活去了。
慕云瑠今天要把之前编好的东西理一理,看看值不值当到集市或进城一趟卖了换钱。
她把竹筐端出来,把里面的东西也倾倒出来,翻找半天发现她只编好了三只做工不甚美观的草鞋:
···着实是有点高估我自己了吼。
将这三只看起来白送都没人要的草鞋收起来之后,大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慕云瑠被吓得一个激灵,她现在对敲门声有了本能的恐惧和厌恶,总觉得门外来的不一定是什么好人。
果然,当她不情愿地打开门时,门口站着的竟又是上次的衙役。
慕云瑠顿时觉得一股恶寒爬上了脊背,心想不知这次他们又要怎么磋磨她。
蔡衙役今日上门确是为了公事,不过自然难免私心,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家到底住着何方神圣,让他和蔡四的美梦一朝泡汤,顺带再在税钱上再重重敲诈一笔,好弥补他心中滋生的怨怼。
他心中百感交集,面上丝毫不显,如平常那般开口问道:“听说是你家新增了人口?”
“是,他是我远房亲戚,现在也是···我夫君。”
蔡衙役听到这话,登时如五雷轰顶,急火攻心之际将后槽牙狠狠咬紧,心中暗骂道:他妈的这小丫头片子还挺有能耐,这么快就给自己找了个好夫婿,害得老子又没有钱可以赚了。
甚至连说话时都难掩咬牙切齿之感:“好,那你把他带过来给我们看看。”
慕云瑠点点头,回头朝着院中呼喊了一声:“夫君——”
一直在厨房负责整理餐具,等待城中小二上门回收的慕钰这才来到大门跟前。
蔡衙役身边那人掏出官府造册,认真地核对起眼前之人的信息和外貌来。而他身边的蔡衙役的思绪不自觉飘回到和蔡四谋划的那个夜晚。
蔡衙役给尚在盛怒中的蔡四出了个新主意:
“我最近听上头说,似乎是有个位高权重的大人在秘密寻人,那些人进村入户,皆穿着衙役的公服。”
蔡四是个榆木脑袋,他完全没有听出对方话中隐含的意思,下意识回嘴道:
“大人找人,跟我有啥干系?”
蔡衙役此刻甚至连鄙视蔡四的余力都没有了,一双浑浊的鼠眼中射出疯狂且贪婪的光芒,全然不顾后果地提出新的想法:
“你个蠢货,既然是穿着衙役的公服秘密寻人,我们也可以啊。”
说到这个份上,蔡四还能不理解眼前人的意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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