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嬴政得用牙刷牙粉的第二天,他召来主管礼仪祭祀的奉常、负责王室和外戚事务的宗正和掌管禁中钱财政事的少府。
夏至日近,一应祭祀、宴会事宜必须安排妥当。
冬至祭天,夏至祭地。
两至日祭祀不仅要祭宗庙祖灵,还要祭祀神祗,举行疏通水井等极具象征意义的仪式。
王室还要举办大型宴会,宴会分四类、分三天进行。第一日宴会宾客主要是嫔妃王嗣和王室宗亲,座次细节那些东西嬴政不关心,也不用他操心,他召宗正来是为了对老病的宗亲心里有个数,届时这些老弱宗亲宴会上略有失仪,他就不记小本本了。
勋贵重臣和百官群臣之宴,嬴政就没那么宽容了,要么提前告病,来了就得不出错地撑到宴会结束。
但有个人例外,“告诉蒙骜将军不必勉强。过了夏至日,寡人要亲自去看望他。请他善养身体,寡人年幼,还需蒙骜将军帮助我!”
朝政殿的雁形铜壶漏刻箭支一点点下沉,秦王与重臣的议事也告一段落。
说完正事,嬴政笑着对新任少府卿说:“寡人欲在夏至日宴饮时赏赐一宗巧物,少府匠人可在夏至日前制出千柄千罐否?”
军吏出身的新人少府卿没有多问,本能答应:“王上有令,臣必不辱命!”
新任少府卿面前的王上眨了眨眼,有些惊奇地看了眼他,起了顽皮之心,说了句:“些许时日未见,虎卿大有进益啊!”便让臣属退下。
这让想张口的新任少府卿苦着脸把话咽回肚子。
出了朝政殿,新任少府卿造虎对奉常嬴子嘉、宗正嬴筑团团拱手,求两位嬴氏宗亲赐教“牙刷牙粉”为何物。
刻板恭肃的奉常嬴子嘉对于少府卿不懂装懂的行为表示生气无语,你丫都是宠臣了,接这种和王上私人爱好相关的任务前不知道问一句吗?接完任务也可以问啊!偏偏来烦两个同事!
造虎就明白了,“噢~~奉常卿也不晓得此物为何!欸?奉常卿你走这么快干嘛?慢点!当心脚下!”
宗正嬴筑是个和气的老头,笑呵呵地捋了把胡子,“吾年老不知事,对此物并无头绪。”
那你留下来干嘛?
造虎用眼神表示。
嬴筑不以为忤,“吾虽年迈,心却活泼,恰与王上相同。吾王为秦主,什么奇物没见过?能得大王一个巧字,大王还想在夏至日宴上遍赐众人,想来此物蕴含大妙。吾怎能不好奇?”
“造虎将军,还请有解之后遣一僮仆为我解惑,老朽在此多谢了!”
同事靠不住,下属又如何?
造虎召集当值的直系下属紧急开了个小会。
会议议程有三项:大王说的巧物是什么?巧物怎么做?千柄千罐要多少人、花多少时间能做出来?
见他面色凝重,下属中有人撇了撇嘴,对寒门出身却走了狗屎运,连得两任秦王青眼的新任少府卿妒忌又看不起。
真真是田舍汉出身!一点都不懂为官的艺术!不懂猜测贵人的心思!不懂悄悄打听消息的重要性!
王上随口说要个东西,他不明白,竟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唤来这么多人为他出谋划策!
可见无知!可见骄横!
怎么偏偏是这种人赶上上任少府卿犯下大错呢?唉,夏太后秉国持重,也不拦一拦大王,如何让这等卑贱出身的人一朝为九卿?
他也配!
造虎问了一圈,问谁,谁说不知道。
恼得造虎“砰砰”拍案几,“无用!何其无用!大王竟让尔一群无用家奴白食官禄!”
“你们是不是想说,王上宽仁,只要我去厚颜告罪问一声,此难便能解了?哼!这就是为啥我能得先王和今王宠爱,从一介田舍汉登为九卿,尔等世代为官,却居于我之下!”
“不服气?哈哈!俺造虎遇敌能为大王舍身,平日也能为王上一句戏言卖死力气!少府官吏为何人?王上家奴尔!”造虎咆哮,“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尔等能居高位、贵己身,全因跟了个好主人!主人有令,尔等不思报效,还想平白进步!?白日上榻去罢!”
“都给我滚去探听!交不了差?乃公提着你们的脑袋去给王上请罪!”
在少府卿的威势下,少府众人很快弄明白王上要的巧物是名为牙刷、牙粉的东西,也知道拥有两样配方的人是何等尊贵。
少府卿沉吟后,让属下写了个文书,他揣着去求见王上,回来后从少府账上支取二十万钱,又自掏腰包出了二十万钱,命左丞章升带着钱和礼物求见五公主。
……
“这么多钱!”嬴秧眉开眼笑,“太客气了,少府卿!章卿!”
之前宫里补偿逝去的乳母杜泽若时,嬴秧问了几个人,那些补偿价值几何,够杜家用多久,然后把名义上属于自己的财帛都给了杜家,尽一份心意。
始皇爹赐下的十万钱,她转眼就快花完。如今钱包鼓充,一下子获得四十万钱,嬴秧美滋滋地盘算该怎么花。
章升的小声请求将她从美梦拉回现实。
他,或者说少府朝嬴秧接人,把会做牙刷牙粉的侍女宦官带到少府去干活,用完还回来。
“大胆!无礼!”夏仙莳气得站起来,指着章升骂道,“好狗贼!胆敢窃王命裁撤王女近侍?”
章升连忙道:“不敢,是借。”
嬴秧笑容淡了,“只是借人,就给我四十万钱?”
想也知道,若是少府用惯了人,或是和侍女宦官谈妥了条件,一定有一部分人节后回不到嬴秧身边。
这些人都是她耐心培养,甚至有些人是手把手指导过的熟练工!
涉及的人数也多,有二三十人,“你把他们带走,我日常起居怎么办?”
章升小心道:“少府为公主新选三十人可否?”
“你果然不想把人还给我了!”嬴秧叉腰,大声说,“我不给!”
章升硬着头皮道:“王上有令……”
“你莫哄我!”嬴秧撇撇嘴,“阿父要我做什么,和我说一声就行了,哪里需要用这许多弯弯绕绕?”
“定是少府问了阿父,阿父无可无不可,让你们来问我。我若愿意,你们带着人走,我不愿意,你们自领苦果吃。我说得对不对,章左丞?”
章升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抬头看小公主。
“我猜对了。”嬴秧叉腰。
“公主聪慧。”章升复而垂首,朝嬴秧讨饶,“求公主怜悯臣下,臣与少府上下必定感怀公主、八子恩情!”
夏仙莳冷着脸走过来,轻嗤道:“若是我儿不答应,少府就要克扣欺凌她么?”
章升惶恐说不敢。
“哼,谅你们也不敢!我儿要什么东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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