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夜静。
江苔花对着铜镜敷了一层厚厚的脂粉,这张惨白的脸上唯二的色彩只有黑漆漆的眼瞳,和嫣红色的唇瓣。
她举起烛台看了看镜子。
晕黄的光线下,被黑发遮住的大半张脸,只能从底下略微窥见一丝风情。
江苔花极为满意,她静悄悄地出了门,一路蹲着前行。
夜里现下已经起了风,长廊顶上系着的垂绦被吹得互相纠缠在一起
等到了越今朝房间里时,里面已经熄了灯。
越今朝的厢房在院子最安静的地方,此处与其他厢房只用一条长廊相连,所以江苔花才敢如此大胆地捉
弄对方。
是一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理的好地方。
她将水袖一抛,一条漆黑的影子打在了房门上。
江苔花踱步到越今朝的窗前,小声唱着:
“子时夜半人寂静,月色朦胧看不清,阴风飒飒我往前奔——”
她将嗓音捏的像发春的野猫一般尖细,下半句还未唱完,就听着身后的声音。
“谁在那里。”
江苔花听着这声音身子一僵,嘴里唱着的词也被自己急忙咽了回去。
越今朝竟没有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她自个唱了半天的独角戏。
她来时特地穿了一身素白色,宽大的外袍罩在身上,显得她身形娇小,此刻站在那,像一条任风吹动而
四处摇晃的白布。
江苔花心紧张得怦怦跳,这一次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可她僵着身子许久,越今朝也没有上前拆穿她。
江苔花被寒风一吹,这才觅出点不对劲。
她借着余光瞥了眼自己身后的越今朝,对方仍站在原地,像个木头桩子一般,只说了刚才那一句话,便
不再吭声。
这家伙,不会是被吓到了吧。
江苔花一想到是这样,歇了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动了动身子,转向一半对着越今朝。
不过一个这样的小动作,便惊到了身后的人。
夜里太安静,不过是步履擦地后退的声音都无比清晰。
江苔花顿时明了,腮帮子一鼓憋住了笑意。
她借着夜里抖擞的寒风,任由它们穿过自己的身体,带起片片翻飞的衣角。
“小郎君,你可知我那负心人?”
江苔花念白的声音空幽幽的,吊着凄凄惨惨地腔调。
越今朝的声音有些抖,但仍强装无事:“不知道。”
江苔花听出了他的故作坚强,便贴心的迈着碎步向他走去。
宽大的下摆遮住了她的脚,让她看起来像是飘着向自己走来。
越今朝心脏蓦地一紧,水红色的唇瓣此刻血色尽失。
挺秀的身躯晃了晃,他偏过头,嘴里喃喃着:“都是假的、一定是幻觉。”
江苔花见此往前的步子一顿。
越今朝这就被唬住了。
“你——”
她往前走,却一脚踩上了自己的下摆,“欸!”
江苔花身子往前一倾,双脚跟打架了一样不受自己控制,扑腾一下就趴倒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她摔到了越今朝的跟前,膝盖被磕得阵阵发麻,痛得她忍不住往前爬了一下。
伸手起来时却搭上了一处麂皮质地的地方。
她捏了捏,心下古怪,若有所察的抬起脖子往上一看,精准的和瞳孔失焦的越今朝对上了视线。
他如玉山倾倒般向处在下面的江苔花砸了过来。
“欸——!”江苔花猛地往旁边利落一滚,又被冰冷的石子硌着了自己胯骨。
幸亏反应迅速,才没被当做肉垫。
可这就惨了被吓晕过去的越今朝,直挺挺地倒下摔出了一声巨响。
这一动静颇大,但仍未惊扰旁人。
江苔花的头发经刚刚一滚变得有些乱糟糟的,她呆若木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越今朝,用脚试探性地蹬了
下。
见他没有跳起来大骂自己找死,这才确信,越今朝是真的被自己吓晕了过去。
江苔花现下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知道他怕,但没想到会把他吓晕过去。
她戳了戳对方的脸庞,温暖细腻的触感让她指尖冰冷的地方升起微弱的暖意。
“嘴硬。”她看着他犯难道。
江苔花已经不是第二次背越今朝。
她轻车熟路地将对方背到了床上,甚至还贴心的褪下了外衣将上面的杂草拿掉,只留一层里衣。
尽量让一觉醒来的越今朝觉得昨夜所见的女鬼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轻手轻脚的离去,将今夜的物品果断毁尸灭迹,洗脸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肘也受了点伤。
江苔花龇牙咧嘴地换了衣裳,在躺回床上时才从自己畅快的情绪中砸吧出点做贼心虚来。
她决定明天去探探他的口风。
江苔花早起时歪头一看,手肘从擦破了皮,变成已经青紫的肿起。
她洗漱好后就跑去找李婶那拿药。
可等她去的时候,这才发现对方在收拾药匣子。
她扒在房门处,伸出个头往里喊道:“李婶?”
她回过头应了声,“江姑娘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江苔花小跑进去,把自己的袖子撩起露出手肘处的伤势,“也没什么,我这受了点小伤。”
李婶听见这话神情疑惑,“你也受伤了?”
江苔花的头缓缓抬起,“也——?”
她莫名有种不安的预感。
李婶:“公子也受了伤,我刚刚就是打算过去的,你若是再来晚一点,恐怕就要跑空了。”
江苔花一听越今朝也受伤了,不免猜想莫非是昨日他晕倒时受的伤。
她立刻摇头摆脑,晃得像个拨浪鼓。
“既然公子受伤了,那我就不用了,这伤药多珍贵啊,这几日只有李婶你出去采买,我还是留给公子
用。”
她说的那叫一个懂事,李婶听了更不愿意放任不管了。
“你这都肿成这样了,再晚一点就要挂绷带了。”
不由分说地拉着江苔花去了越今朝那里。
李婶一路上直夸江苔花对越今朝忠心耿耿,体贴得很。
明明是好的方面,却说的江苔花如鲠在喉。
如果李婶知道越今朝受伤,自己是罪魁祸首,会不会骂自己吃里爬外,睚眦必报。
江苔花被带到越今朝面前,再看见对方还若无其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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