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恩科开考之日,天还没亮透,神京贡院门口已是人山人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混杂的味道,有紧张的汗臭,有廉价的墨香,还有隔夜包子那点可怜的油气。数千名寒门士子从天南海北汇聚于此,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儒衫,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期望。这是他们唯一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群中,几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显得格格不入。他们摇着折扇,脸上挂着稳操胜券的笑容,看周围那些穷酸的眼神,就像看一群待宰的猪。
户部尚书家的钱公子,钱多,正是其中最得意的一个。他昨晚又给苏长青送去了一份厚礼,换来了刘主事亲口保证的“最终确认版”答案。那份答案他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他心里冷笑。
帝师又如何?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世家治理天下。开恩科?不过是给我们送功名罢了。
“开龙门”
一声悠长的唱喏,贡院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顾云舟一身白衣,静静站在门后,神情肃穆,目光如刀,扫过每一张走进来的面孔。他身后,是新任副主考苏长青,以及一排排手持水火棍的禁军士卒,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士子们不敢造次,鱼贯而入,按照考号找到自己的位置。那是一个个狭窄的号舍,仅能容身。
钱多走进考场,还冲着高台上的苏长青挤了挤眼,后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那眼神深处,钱多读出了一丝“你懂的”意味。
他更放心了。
考试的钟声敲响。
卷宗被一份份发下。
钱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狂喜,迫不及待地展开了卷子。
然后,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卷首,几个硕大的黑字,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狠狠砸进了他的眼球。
策论题:《论通商安边》。
钱多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通商安边?这不就是之前帝师公布的那个阳谋考题吗?
我的《母猪产后护理》呢?我的《鸡兔同笼清点法》呢?我的《水泥官道修建报告》呢?
他猛地抬头,看向周围。只见那些拿到他“标准答案”的同伴们,一个个脸色煞白,握着笔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用袖子疯狂擦额头上的冷汗。
完了。
芭比Q了。
我TM被那个姓苏的给耍了!
钱多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这不是耍了,这是个坑,一个天大的巨坑!他花了几万两黄金,买了一堆废纸!
就在他心胆俱裂,不知所措的时候,高台上的顾云舟,缓缓站了起来。
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考场。
“暂停考试。”
所有考生都愕然抬头,不明所以。
“来人。”顾云舟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在!”
考场四周,早已待命的数百禁军齐声怒喝,甲胄铿锵,瞬间冲入场内。他们在所有考生惊恐的目光中,如狼似虎地扑向钱多等几十个世家子弟,将他们从号舍里一个个揪了出来,粗暴地按倒在地。
“帝师!帝师饶命!学生不知犯了何罪啊!”
“冤枉!我们是冤枉的!”
哭喊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那些老老实实准备考试的寒门士子们,全都看傻了眼。这是什么情况?考场抓人?闻所未闻!
顾云舟一步步走下高台,来到钱多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脸肥肉都在哆嗦的家伙,眼神冰冷。
“钱公子,本官问你,你昨夜送给苏副主考的那张万两黄金银票,是用来做什么的?”
钱多浑身一颤,面如死灰。
“我……我没有……”
“没有?”顾云舟冷笑一声,对苏长青使了个眼色。
苏长青立刻出列,从怀中掏出一张金灿灿的银票,高高举起,朗声道:“诸位请看!这是户部尚书之子钱多,昨夜贿赂下官的万两黄金!他求我泄露考题,还让我串通印刷所的刘主事,为其舞弊!”
全场哗然!
科举舞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你血口喷人!”钱多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收了我的钱,如今却反咬一口!你这个无耻小人!”
“小人?”苏长青气得脸色涨红,“我若真是小人,此刻你早已拿着假答案奋笔疾书,等到交卷之时,再将你人赃并获!帝师仁慈,不愿污了这恩科考场,才提前将尔等奸邪之徒揪出!”
他转向所有考生,大声道:“帝师早已料到有宵小之辈会行此龌龊之事,故而将计就计!我苏长青奉帝师之命,假意迎合,为的,就是将这些企图窃取国家抡才大典的硕鼠,一网打尽!”
这番话掷地有声,所有寒门士子瞬间明白了。
原来这是一场戏!一场由帝师亲自导演,专门为了抓**者的惊天大戏!
他们看向顾云舟的眼神,瞬间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肃静!”顾云舟抬手,压下了场内的议论声。
他的目光扫过钱多那张绝望的脸。
“你还不认?”他淡淡地问道,“那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他拍了拍手。
两名禁军士卒,押着一个身穿官服,筛糠般发抖的中年人走了上来。
钱多看到那人,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
是印刷所的刘主事!
刘主事被押到台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对着顾云舟拼命磕头。
“帝师饶命!帝师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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