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以我之见，是没有可以再修改的地方了。”
鲍女医行事谨慎，将方孟春所写的最终版从头到尾看了三遍，才下此定论。
方孟春释然地笑了：“既然鲍医官都这么说了，那我稍后便呈上去。”
“我现在还算不得官呢。”鲍女医摆摆手，随后起身道：“为妃主们例行诊脉的时候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我送你一程。”方孟春跟着起身。
“不必。你忙你的就是……”鲍女医动作利落，很快收好东西走到门口，又回身补了一句：“许充华那边你不用担忧，我会多加小心的。”
“麻烦你，”方孟春道，“还有柳贵华，你看看你能不能为她开些祛寒的汤药，她往年这个时候总是容易生病的。”
“我都明白。”鲍女医怕自己再待下去能被北海公主给啰嗦晕了，赶紧推门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方孟春自从再次在宫学任职，就很少有机会能见到北宫的后妃了，也就只有住在晖章殿的赵嫔陈嫔还能遇见说几句话，因此才要托女医去转达消息。
鲍女医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许灵妙与方孟春二人交好的事，在宫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大多数人都只是感慨许灵妙虽然还只是个充华嫔，但身份地位已经水涨船高，和别的嫔不同，来日或许真的能威胁到煊赫的邓家也不一定。
送走了鲍女医，室内只剩下方孟春一人。
现在暂时无法推进计划，只能等着之前下的几步棋在某个时刻发挥作用。
今早的课已经结束，明日又是休息，原本算是难得的短假，却反而因此感到一阵空虚。
次日一早，方孟春想着既然宫学无事，倒也可以不去掖庭，想办法在北宫活动活动。
刚在心里做好打算，就又有件事找上了她。
“公主！”李蕙蒨穿着一身女尚书的常服，急匆匆地赶到晖章殿西阁，“有事需要公主亲自去一趟宗正寺，快些准备出宫吧。”
方孟春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她知道能让李蕙蒨这般着急的，也就只有皇帝的意思。
她边整理衣装，边问：“具体是为了何事？可需要我准备带上什么？”
难道是她和姊妹，或是那几个便宜兄弟，其中有人的身份将要发生变动？
李蕙蒨正在替她把案上摊开的书卷收起，也是动作不停地说：“没有特别要带的。不过是去见一趟林氏。”
“林氏？”方孟春停下了动作，“可是庶人绩之妾？”
李蕙蒨点点头，又说：“主上让公主走一趟，看看能不能再审问出些东西来。”
这件事发生在此时，倒也不算突兀。
如今皇子方雅虽然未满周岁，但已经展现出和皇帝先前几个孩子的不同，至少身体健康，不曾有过大病。
其实真要说，也就是普通孩童的常见体质，但在方绪眼中就很宝贵了。
也是因为这个，方绪放松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样，畏惧“杀生”。
他觉得这一两年的时间里自己有些矫枉过正，在刑罚方面过于宽仁，让罪孽之人没能付出代价，并不合天道。
所以他预备要将一些堆积的旧案全都翻出来作出决断，顺带着也就想到了林薇芜的生死。
方孟春此时还不知道方绪的这些想法，顶多是有些猜测，所以只能问李蕙蒨：“主上是什么态度？”
李蕙蒨斟酌道：“原话说是‘让北海公主以女侍中身份前去，查清当年冀州之案是否还有不明之处’，但我估摸着，就是想给林薇芜定罪了，想把罪名落得实些。”
她这么说也是靠着这些年对皇帝的了解，方孟春觉得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了。皇帝会将这桩事归到宗正寺，应当不止是考虑到林薇芜身份的缘故。
可是皇帝为什么要命她方孟春去走这一趟，就不是在这里靠思考就能猜中的了，还是得亲自去一趟才能明白。
方孟春知道兹事体大，因此收拾得很快，从得知消息到赶到千秋门外，正好花了一刻时间。此时同行的女官和宦官已经都在那里等候了。
宗正寺在宫城南面，如果走正门，哪怕是靠双脚也不过是一刻多的时间而已。但宫城的正门自然不是谁都能走的，更何况牛马通行也不方便。所以还是得坐车从千秋门出发，绕上好一段路才能到。
林氏这些年都被单独关押在内城的某处宅子里，无关人员少有知情的，是最近几日才被提到宗正寺内管着。
宗正寺内虽然没有像样的牢狱，但关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毫不困难的，更别说林薇芜这些年不过是勉强活着，不曾有过反抗的举动。
方孟春先前预想自己会见到一个形容枯槁的颓废妇人，然而当她真的看到林薇芜时，还是被震撼了。
最引人注目的，其实是林薇芜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右侧的颧骨到唇角，十分难看。古怪的是，这不像是单纯的刀剑伤，没有那么利落。
林薇芜看出了方孟春的满腔疑问，笑道：“你很好奇这道疤么？”
方孟春原本是打算先自我介绍的，没想到话题会从这里开始，也就顺着说下去：“我在坊间听闻过你的故事，他们都说你姿貌明丽，不曾有人说过这道疤。”
林薇芜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他们都不曾真的见过我，不过是因为方绩宠爱我，就猜想我必然拥有一番绝美的容貌，怎么会想到我早就毁了容。”
方孟春道：“其实如果没有这道疤，那些夸赞也不算溢美之词。”
林薇芜苦笑一声，说：“那你可知道是谁让我到这般田地的么？”
这话说得有趣。
方孟春慢条斯理地回答：“当然是你那位痴心的郎君了，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纳你，你连进入宗正寺的资格都没有。但也正是因为他，你此时此刻才会在这里，和骨肉分离不得相见。”
林薇芜冷冷道：“你不必激我，想让我说什么，我都会说的。这道疤……差不多是十年前了，皇后还是穆氏，皇后的胞妹因此成了长乐王妃。后面的事，只要你在洛阳，就应该听说过。”
方孟春自然是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