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们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方孟春,那个笨拙些的还微微张开了嘴,一副被惊着了的样子。
方孟春浅浅一笑,眸子里透出温和的亲近来:“放心,并不是让你们做什么坏事,只是问些话,很快便好。”
不过是各自何名何姓,来自何州何郡,这类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信息。
二人也就没有拒绝。
原来她们都是有品秩的女官,笨拙的那个叫董阿姜,伶俐的那个叫洪令月。阿姜是编户亲民,因为绣技好,被招募于掖庭,类似于雇工。令月却是受父亲犯罪牵连,入了掖庭为奴。
“也都不容易。”方孟春边感叹,边拿出两个颇有分量的布包,塞进二人手心。还不等她们出言推辞,方孟春半开玩笑地说:“我是新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需要前辈指点。”
董阿姜看着手中的布包,觉得有如烫手山芋一般,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洪令月尚也摸不准备北海公主是什么性子,却已定了主意,将自己手中的那个布包还给了方孟春。
“公主的好意我们心领,不过女官酬劳虽然算不少丰厚,但也不缺。就是添点衣食也用不着这许多,我和阿姜分一包也就够了。至于宫中情况,公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便是。”
方孟春态度暧昧地说了一句:“我以后少不了要和北宫诸位打交道的。”
洪令月略思考了下,便低声道:“如今宫中除了穆皇后,就是三夫人之首的邓贵嫔最为得势,公主可得留心。刘贵华和柳贵嫔出身名族,虽算不得盛宠,却也能在宫内有一席之地。”
方孟春微微点头,进宫前她对宫里解甚少,也知晓穆、邓二家的事。
想当初姑母南乡长公主得知方孟春要进宫为女官时,还曾质问道:“你不会是想攀附外戚吧?穆家亦或是邓家?”
方孟春当时立即就否认了。
因为虽然方孟春对这个朝代的了解不多,却也知道几件大事,就比如……
下一朝的太后,不是如今的皇后穆襄。
也不是邓贵嫔,更不是位列三夫人的贵华刘氏或是贵人柳氏,而是一位姓许的女子。
就算她要攀龙附凤,也不会选择他们。
可惜方孟春只知道许氏将来会以下一任皇帝生母的身份成为太后,却不知道她在“先帝”方绪还活着时经历过什么。
思及此处,方孟春问:“那掖庭内可有得圣心之人?”
听到这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洪令月犯了难,还是董阿姜直言道:“掖庭里的嫔御就是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次面圣的机会——”
洪令月捏了把董阿姜的手,才没让她第二次失言。
方孟春知道是问不出更多了,于是笑着说:“二位应当还有庶务在身,我就不继续耽搁你们了。”
“公主抬举我们了,”洪令月也回以笑容,拉着董阿姜一齐施礼,随后告退。
……
“亭子里风大,殿下还是换个地方等吧。”
皇后穆襄没有理会宫女樱桃的劝诫,只顾着摆弄着刚使唤人摘下的新鲜花枝,准备回宫后将它们插到琉璃瓶里。
“再这样下去,又要给吹病了!”
樱桃的声音多了几分无奈和埋怨,穆襄这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忘了?是圣上让我在这等的。”
“可是……”
可是早就过了约定好了的时辰了,皇帝可能都把这件事给忘了呢,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樱桃这么想着,却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将这些话都说出来。
穆襄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耐心说道:“他是天子,日理万机,有要事耽搁了也是可能的,且等着就是。要心里闷着个气,反倒白白浪费了好风景。眼前不比缩在方方正正的宫里有意思多了吗?”
“皇后这话在理。”
皇帝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亭中众人纷纷都打起了精神。
穆皇后赶紧起身,带着宫人们一齐行礼。
皇帝扫了眼皇后手中的花,语气中带上些许歉意:“朕让皇后久等了。”
“没有的事。”皇后把花往身后藏了藏。
帝后二人相对而坐于亭内,宫人们端上早就备好了的点心。
数日不曾打过照面,皇帝象征性地跟皇后问了些日常琐事,才自以为极其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新来的女侍中上面。
“北海公主已经进了宫,朕姑且先让人把她的住处安排在了宣光殿旁。你到时候要是觉得不妥,做主将她换到别处也无妨。”
皇帝决定皇后宫中事,当然算不上越俎代庖,但不知为何,穆襄还是有点失落。
“但听陛下的安排。”
皇帝看皇后仍然兴致缺缺、无精打采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仍不够上心,便道:“朕是千挑万选才定下了她的。你要知道,虽然当初是她父亲谋逆在先,可宗室里一直有人觉得朕下的处罚太过。她那几个兄弟已被除去了宗籍,必然心存怨恨,不可轻易再用,但她是女子,自然不同。让她做女侍中,一是终于为你找到了个能帮衬得上的人,二是能略微安抚宗室,三也是因为她惹不出什么风波来。”
没人知道皇后有没有把这段话听进去,她只是眨眨眼,道:“陛下想得当真仔细。”
语气平淡无波,可皇帝偏偏就从中听出了些嘲讽的意思。
他叹了口气,解释道:“朕知道皇后惦记着你们两家的宿怨,也担心她会不会不够忠心。但朕已经派人查过,北海公主与她父亲关系很是一般,想来并不会为旧事记恨你们穆家。她如今过得很是艰难,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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