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简秋意结婚已经两个月了,在棉纺厂不用下地干活,每天吃好喝好睡好,生活没啥糟心事,她皮肤肉眼可见得白皙了。
贺叙宁的毛衣织了大半,只剩下衣领,再锁个边就能穿了。
贺叙宁想让他穿上试试,如果不合身,趁着衣领还没有织,随时可以拆掉了改。
“穿上看看,要是不舒服,宁宁再改就行。”贺叙宁催促道。
简秋意连忙去屋里脱下衣服,穿上这件半成品毛衣,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毛衣背后的钢针还没拆下来,算不上一件真正的毛衣,可简秋意依旧心里美美的。
她眉梢都透露着笑意,真心夸赞道:
“宁宁,你织的太好了!”
简秋意还怕太粉嫩,不适合她呢,谁成想,贺叙宁很有审美,并没有用特别多的粉色,米白色的毛线配上繁复的织法,点缀着可爱的小樱桃,真叫简秋意爱不释手。
“真好看!哪个角度都好看,特别衬肤色,而且不大也不小。”
简秋意在家穿的毛衣和毛裤,是用了很多手的旧毛线织成的。
她长大后,袖子短了,就请隔壁婶子,用旧毛线在她胳膊上加了一截。
破了洞,就用旧花布给堵上,到最后,一件衣服完全没有美感可言。
哪像贺叙宁织的毛衣,漂亮美观,还是羊毛线的,穿出去,简直独一无二。
关玉华走进来,拉着简秋意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看完,才揶揄:
“宁宁给你织的毛衣明显比我们的用心,也是,谁叫我们都是老菜帮了。”
简秋意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贺叙宁很坦荡地点头,“粉色确实不适合老菜帮。”
关玉华一噎,好笑道:
“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贺叙宁没心眼地附和,“确实不一样。”
关玉华倒不是真吃醋,就是心情有点复杂,开个玩笑罢了。
听了贺叙宁的话,她想到贺叙宁刚变傻时,她从崩溃的废墟中,掸了掸衣角,很快接受现实,振作起来,带着贺叙宁到处求医问药,针灸治疗。
多少日夜的崩溃,多少辛酸的不甘,受了多少嘲笑与冷眼。
关玉华一个都不想回味。
贺建山没好意思进来看,只坐在摇椅上,伸着头张望。
眼见着她们出来,他连忙撤回视线,一本正经地抖抖报纸。
关玉华笑道:“老贺,看叙宁给秋意织的毛衣,是不是很合身?”
贺建山这才严肃地转过头,佯装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像作会议报告似的说:
“叙宁眼光不错,织得也好,毛衣很合适秋意。”
关玉华搭腔,“回头再给秋意织个毛线裤。”
“知道了,”贺叙宁闲着也是闲着,而且看到简秋意穿得漂亮,他莫名就高兴。他想打扮简秋意,“不止是毛线裤,我还要织个好看的帽子,开衫,还有围巾……”
贺叙宁说个不停,简秋意脸越发红了,迎着关玉华揶揄和贺建山了然的目光,她不好意思地转身进屋去了。
次日,贺叙宁终于把毛衣给收尾了,简秋意也如愿脱下了旧衣服。
她有心显摆,一大早就起床了,趁着职工们上班的当儿,打着给贺建山送保温壶的借口,在厂里溜达了一大圈。
自然是收获了不少陌生人的注视。
中午吃饭排队时,上次看电影时跟她打招呼的女人,拉着她转了好几圈。
“这是叙宁织的吧?了不得,你穿了这毛衣,跟电影明星似的。”
简秋意就是存心炫耀,别人夸赞她,她便假装谦虚。
“您嘴真甜,我哪有您说得这么好,也就一般吧。”
“谦虚什么呀!”对方笑着打趣,“谁不知道贺叙宁织毛线是一绝!还有你这长相,你可能不知道,你刚来时,全厂就传遍了,说是贺叙宁娶了个盘正条顺的媳妇!”
边上排队的女职工也跟着夸,把简秋意夸得飘飘然,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简秋意问了贺叙宁才知道,跟她打招呼的女人是保卫科徐科长的媳妇,名叫吴淑兰,西北来的,人爽朗大方,在厂里人缘口碑都不错。
简秋意打听到,这种大厂的保卫科科长,都是配枪的,关键时候,是可以不听厂长指示的。
吴淑兰又是厂里的老同志,跟她打好关系,就能尽快在厂里站稳脚跟了。
别看她是贺厂长的儿媳妇,这厂里的老同志倔起来,完全是不把厂长放在眼里的。
更别说还有很多像曹爱芳那样的搅屎棍。
简秋意暗暗决定,下次遇到吴淑兰,也要不着痕迹地吹捧她几句。
曹爱芳刚从食堂打饭回来,远远瞧见简秋意神气的样子,便蛐蛐道:
“看她得瑟的,人家嫁了个傻子,巴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她倒好,不嫌丢人就算了,还天天在外溜达,生怕人家不知道她男人是个傻子 。”
简秋意对上她不友善的目光,也不生气,只下巴一抬,扭着胯,昂首挺胸地进屋去了。
曹爱芳一愣,差点气吐血,气冲冲往院子里走。
焦大壮见媳妇又发疯,便拿着碗坐在桌子旁。
“磨蹭什么呢,赶紧进来吃饭!”
“吃吃吃,就他妈知道吃!”曹爱芳不高兴,不知道从哪抓了一把泥,往焦大壮碗里一放,“吃死你得了!”
焦大壮敢怒不敢言,焦跃进看看亲爹,又看看亲妈,默默塞了两口剩咸菜,溜出去上班了。
天冷后,厂里出去采购物资,从舟山运了一车带鱼回来,简秋意作为贺家代表,去领东西,到了那,只看见贺建山的名字,却没看到关玉华的。
她拎着带鱼回到家一问,才知道,关玉华是食品厂的会计。
“妈不是棉纺厂会计?”简秋意震惊了。
贺叙宁觉得她脑子有点笨笨的,“你吃的沙琪玛就是妈厂里发的,妈厂里经常发糖,宁宁都吃腻了。”
简秋意恍然大悟,难怪家里从不缺吃少喝,还总有吃不完的糖果糕点。
可她还是得好好消化一下,关玉华不在棉纺厂工作的消息。
简秋意把带鱼放好,关玉华就回来了。
“妈,带鱼我领回来了。”
关玉华洗了把手,“晚上我把带鱼给炸了,叙宁喜欢吃炸带鱼。”
贺叙宁托着下巴,有点懒洋洋的,“也吃腻了。”
关玉华不搭理他,倒是简秋意安慰道:
“宁宁想吃什么?”
“都吃腻了,宁宁想吃西餐喝考啡。”
关玉华惊讶地看他,“从哪学来的洋词?我可不记得我跟你爸有带你吃过西餐,喝过考啡。也就是改革开放了,搁头些年,你这样的要拉出去批斗。”
简秋意觉得自己有点土老帽,怕自己惹人笑话,便低声问:
“宁宁,什么叫考啡啊?”
“就是咖啡,咖啡都不懂吗?”
简秋意摇了摇头,贺叙宁意味深长道:“咖啡不是一般人能喝的。”
幸好他是个傻子,不然简秋意准以为他在讽刺自己。
关玉华卷起衣袖,打算处理带鱼,简秋意也跟着揉面团,这是她下午发好的面,打算蒸点豆沙馒头,留早晚饭吃。
贺叙宁见她们忙活,依旧没兴趣地摇头,“宁宁不想吃带鱼,也不想吃馒头,宁宁不想吃饭。”
贺叙宁耷拉着脑袋,“宁宁真的不饿,提不起劲儿。”
“会不会发烧了?”简秋意用没面粉的手背碰他额头,“没发烧啊,好着呢。”
“这孩子……”关玉华直了直腰,拿来擀面杖放在桌子上,“隔一段时间就有点厌食。”
简秋意记忆中,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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