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游船不算是辰公常例,只是比起普通的夜宴显得更有仪式感。辰帝陈子钰本身并不爱享乐,平素也会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不过一艘游船,只载辰帝、宫妃和伺候的宫人,在京郊的砚心湖走一圈,毕竟不算奢靡,也就留下了这一习惯。
而且说起来,陈子钰的宫妃只有刘娴妃一人。
如果说今年和往年相比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加上了燕王陈子兆。
“其实往年官家也会问一句燕王殿下要不要去,只是之前殿下总有事忙,所以这么多年也没去过,今年就不一样了,反正殿下人都被官家留在内宫里了,这游船他总没有理由再推脱了。”刘长赢自己的事情做完就跑到了偏殿来找周明空闲话家常。
周明空手里还堆了不少文书没分拣完,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了两句,等她应完了才忽然反应过来,“长赢,我发现你最近听闲话的水准见长啊,怎么连往年官家都要问燕王一句这种事都让你听来了?”
不是他陈子兆一个眼神就把你吓跑了的时候了?
刘长赢羞赧地笑了笑,似乎还有点不好意思,“唉呀,我不是也听几个姐姐说的吗?她们东扯一句西唠一声的,我一听和燕王殿下有关,这不就赶忙记下来,好来同你说一声。”
周明空和燕王殿下的孽缘,那在尚书内省都快传成传说了,作为周明空最好的朋友,刘长赢听说了当然要来和她念叨一声。
周明空支着下颌偏头看了刘长赢一眼,十分刻意地眨巴了两下眼睛,用肢体语言清楚地告诉她,“与我何干”?
官家带着自己老婆和弟弟去泛舟湖上,即便他老婆和弟弟其实已经在外朝打得热闹非凡,那总结起来也是人家官家的家事,再怎么样也不该和她这条安然躺在尚书内省的咸鱼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她又不会跟着去游船。
尚书内省即便要有个人随驾伺候,以备官家游着游着船忽然有了什么治国理政的灵感,急需拟定草诏,那也有崔夫人、吴执事她们这些领导上司排在前面,像这种在大领导面前刷脸的机会,那无论如何轮不到她们。
所以陈子兆去不去中秋游船,与她何干?
刘长赢搡了她一把,“我这不是听见个信儿就来和你说两句吗?你要再这样,我下次听什么都不和你讲了。”
周明空笑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刘长赢的这种不知道几手流言蜚语,好像不听也损失不了什么了。
两人在侧殿里笑闹了一阵,结果就听见殿门口传来一声清嗓子的声音,周明空抬头一看,夏宜人正站在殿门口,宫装穿得板正、规矩,衣衫上丁点褶皱也没有,脸上的神色还是凉凉的,“周尚仪,吴执事让你去一趟。”
周明空把摞到了自己身上的刘长赢推开,“是什么事情?”
“好像是崔夫人的意思,让你跟着一道去中秋游船。”
??
周明空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个乌鸦嘴,她刚刚是不是说她肯定不可能跟着去什么中秋游船的?她现在呸几声能管用吗?
夏宜人多看了她几眼,“我出来时听吴执事提了一句,但她这一句也不是和我讲的,说得也含混不清,我只隐约听见,似乎是让你带着海图堪舆一起。”
周明空捏了捏额角,“燕王殿下的那张海图堪舆?”
“也没有第二张海图堪舆了吧。”
周明空一声哀嚎,这简直是噩耗叠加噩耗。
怎么每个风暴眼附近都会有她?这个影游就非绕着她转不可吗?更换easy模式的选项到底在哪里?
她无语问苍天,而苍天报之以不言。
和周明空相比,陈子兆就没有什么过多担忧的事,哪怕他明知刘娴妃一定会在游船上生些事端出来,那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山骨其实已经有两日没再去尚书内省暗杀周明空,他这几日都在暗中联系陈子兆的人,把燕王殿下的指示暗中从内宫里传出,同时再将外朝的消息带回。
“殿下,吏部那边来的消息,说是他们这几日压力也大,登闻检院那边一日不出结果,刑部一日就不可能认可他们推荐的递补人选。”
周明空在擦刀,他那把随身的佩刀近期都没好好养护过,他在用白布擦拭刀刃时,那上面的半截刀锋会映射出他的脸,明明低垂的凤眼就在倒影里映出了刀光。
“早就知道的事,”他甚至还笑了下,“也未见得有什么新花样。”
山骨点了点头,“登闻检院里没有我们的人,不过这几天有兄弟在门口守着,今日得的信儿,说是那个周明德晌午时候被登闻检院放出来了。”
山骨说这段话时有些迟疑,毕竟按照辰国的监察律例,以三月为期,如果登闻检院核查不出涉事官员的罪状是否成立,那就必须将羁押的官员放出,不过这周明德进登闻检院尚且不足一月就已经出来,莫非是核查以后,证实是诬告?
可是在把检举信送到登闻鼓院之前,山骨也派人去核查过相关事由,证明确实是真有其事,甚至那位经过周明德操作之后逃出生天的死刑犯还在陈子兆的人面前打伤了人,这绝对做不了假。
那登闻检院又是怎么回事?
陈子兆擦刀的动作停了一瞬,“即便未曾查实,三月之期没到,他要出登闻检院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山骨沉吟,到最后也没说出那个可能来。即便未曾查实,三月之期没到,如果是官家亲自发话,那这人登闻检院也不得不放。
“我去让暗棋查一下近期从尚书内省出的草诏。”
陈子兆摇了摇头,“像这种不合常例,不符律例的事,不可能从尚书内省出。”
“那——”
陈子兆归刀入鞘,他面前是岑寂而繁盛的殿宇楼阁,而他高坐其上,也被屋瓦青砖遮蔽了头上青云。
“中秋游船,娴妃约我对弈,”陈子兆说了一句似乎与眼前事完全无关的话语,闲话家常一般甚至带了点笑意,“她说官家好奇,我与她的棋艺究竟是谁技高一筹。”
“她既诚心相邀,我若不尽全力,岂不辜负她一番盛情?”
山骨静候陈子兆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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