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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那晚

小说:

三日了恩仇

作者:

故墟

分类:

现代言情

人在惶急之下,猛然后退,本来就容易摔倒。徐大流还是在明知身后有人的情况下这么做,应当是存了几分撞开钱晚晴、夺路而逃的心思的。

然而钱晚晴常年在野兽出没的山上采药,反应不可能不快。虽然没干过入室杀人的活,一时不慎给徐大流格飞了镰刀,但见他向后猛撞,定然急速往一旁偏斜。徐大流一股大力扑空,立时就维系不住平衡,仰面跌倒在地。

景南陌在心里预演了许多遍,觉得只有这个情形最符合每个人在那种状况下的反应、以及现场的痕迹。

她百忙之中分出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遥岑藏身的大树,见那人的身形已经不见。只是在仅有舒缓和风的清晨,那树木的叶子在不大规律的颤动,像是有个人在树杈上坐立不安。

景南陌再偷眼去瞧钱晚晴,见她仍然是一副低头不语的样子,但双手指节已攥得发白,和掌下衣物绞作一团。

“你见徐大流滚到地上,尝试着远离,随时可能逃脱掌控,心里也有点发慌,随手抄起旁边的一把铁钳,三两步赶上去,向下猛戳,要制住徐大流。然而一把插落之后,徐大流惨叫一声,鲜血喷泉一样溅出,眼见着就不成了。”

其实,从摔倒到被铁钳插中,有一段空袭,徐大流暂得自由。他本可以张口大喊,引得其他人来。

这样一来,钱晚晴未必会选择继续追击,也可能立刻离开现场,再寻机会。

但一来他们谈论的事情与徐大流造谣生事、害死一条人命有关;二来徐大流正在仓皇躲避手持铁钳的钱晚晴,害怕张开嘴、一股气一泻,行动慢下来,给戳上几个透明窟窿;三来钱晚晴是个十二三岁的姑娘,徐大流深心之中,仍存侥幸,认为她无法杀死自己。

于是徐大流仍然紧闭了嘴巴,两个人缄默的在屋中翻滚追逐,直到钱晚晴手中铁钳戳下,正中徐大流小腹,那人才知道自己死期已至,发出一声凄厉不甘的惨呼,叫隔壁的彭癞子有所惊觉。

这也就是为何徐大流腹部的创口,是横着的两个圆孔,也能解释徐大流满身的肮脏尘土。

如若像遥岑推测的那样,徐大流格飞了利刃之后,立即被铁钳戳中,那他处于站立,对方拿着铁钳戳进腹中,两个圆孔应当是竖着的,身上也不会如此肮脏。

血泊中的抛甩状血迹,起点在地上,这是另一重佐证。

至于遥岑先前所作的猜测,用铁钳捅入小腹将人杀死,需要不小的力气。景南陌并不反对。

但力气这东西,未必是钱真这种膀大腰圆的壮汉才有,钱晚晴虽瞧着有些稚弱,当她常年在山间跑来跑去,不仅要上坡下坎,还要与野兽、落石、天气搏斗。

手上没有两把子力气,只怕性命早丢了八百回,也不会有人出来报复当年的流言蜚语了。

说罢徐大流的死,景南陌有些无奈地笑笑:

“待徐大流死了,你迅速收拾了现场,捡起掉落的火折子和镰刀,这才离开。

“不过我有些想不明白,徐大流死后,你去哪里了呢?当时城门差不多已经关了,出城不大可能,巡夜的人很快就会上街。虽然他们可能瞧不出你身上有血,但那时候血腥气味应当不小。”

钱晚晴沉默了一会,忽然嗓音有些沙哑的开口:“回家了。”

“……!”

这短短三个字落在景南陌耳中,不逊于雷霆轰鸣,钱晚晴这么说,不仅等同于承认她就是杀掉徐大流的凶手,而且隐隐透露出,她可能知道月娘的死并非自尽。

所以她才会在杀了一人后选择回家,完全不怕给钱真撞见,她准备终结害死母亲的第二个目标……还是她有信心,钱真即便发现,也不会把这件事告官?

嗯……从钱真的角度来说,女儿杀了人,能够遮掩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希望这件事给旁人知道。不然他即便不受牵连,监市的差事也十有八九要丢。

难道那一晚他们父女已经见过了?钱真第二日听说徐大流被害,一下子想起钱晚晴穿着一件血衣回家,心中惶恐,所以才和女儿分头出去躲避。

后来他怕官府最终会追查到钱晚晴头上,所以干脆自己出首顶罪?

不,不可能……

景南陌心道。她对那种“他家暴、他杀妻,但他爱女儿,他是个好父亲”的狗血戏码有种天然反感,但这不是左右她判断的依据,主要如果钱真知情且愿意为女儿顶罪,那他的很多行为就难以解释。

钱真猜出端倪应该在早上,那盏随手放在桌上的茶水说明了问题,他设置的机关明显在防备谁,现下景南陌有七八成的把握,他在担心钱晚晴进入他的卧房。

如果是防备官差的话,知道他们进没进房间无关紧要,假如是他们要抓捕钱真,在家里找不到人,肯定会分出一部分人手埋伏,另外通知左邻右舍,如若发现了疑犯踪迹,立即报告官府。知情不告与案犯同罪。

在假想敌是官府的情况下,回去查看机关有没有被触动,跟主动投案有什么区别?

而且钱真回家之后,发觉发丝断掉,第一反应是冲进厨房,拿了一把利器出来。作为久在官面上混的人,钱真不会不知道杀官拒捕会有多么悲惨的结局。只有他觉得对方的武力自己能够一搏的情况下,才会有掐断威胁的想法。

当然,这也可以解释成,钱真发觉家里有人入侵之后,决定和官差拼了算了,但在院中踟蹰片刻,理智回笼,又窝囊的去放下了刀子。但如此一来,钱真大中午人多的时候回家就太莽了。

如同景南陌之前所想,他选择这个时间段,似乎并不害怕大多数人。只是防备个别人的威胁。

景南陌还没把钱真的动机理清,便听钱晚晴低声问:“阮姐姐,你要将我带给官府吗?”

她的话语很轻,有如梦呓。但并无一丝恐惧之意,平静的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景南陌甚至觉得,无论什么样的结局,对面这女孩都不在乎。

景南陌有些发怔,她下意识移开目光,很长时间没有言语。这一刻,钱晚晴像个置身事外的观察者,景南陌反倒有了被拷问的感觉。

半晌过后,景南陌伸手托腮,有些头疼地道:“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跟我讲讲那晚是怎么回事吧。你回家,是为了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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