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身手了得,几乎是秦瑶撞到匕首的第一时间,匕首便收了!
她趁此时机迅速拔下头上发簪,抵住世子妃!
“世子妃柳氏,柳丞相独女!”她振振道,“丞相爱女,不忍女儿进宫受苦,便在一众求婚者中选中了世子!柳丞相惟愿女儿一生平安喜乐,当日世子是如何在丞相面前发的誓?”
“你……你敢挟持世子妃!”世子浑身颤抖,“放了她,我饶你不死!”
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两人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扭转了局势!
世子妃咬牙:“你可知弑杀皇室宗族是何罪?”
“我和公子,断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要放我们走!”秦瑶大声道。
“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世子妃忍着泪水,“今日就算是世子与我身死,你们也一个都别想出了江城!”
“是吗?”陈衡笑了笑,道,“世子不如想想你那些兄弟,若你身死,下一个世子会是谁?到时一个守寡的世子妃,又能如何?”
世子惊的一身冷汗。
他那几个弟弟巴不得自己葬身此处!
“放、放他们走!”他下令。
然而秦知府并不愿功亏一篑。
若放跑了陈衡,他日太子登上皇位,自己死路一条。
不如让所有人埋葬此地,也可对二皇子说是陈衡杀了世子与世子妃。
秦知府终于挺直了腰杆。
“你做什么!”世子眼眶已发红,“快让人撤!”
他见秦知府如此神态,心中已明白大半。
而此刻,张老爷与张夫人早吓得瘫软在地。
世子见指望不上他们,急道:“陈曲直!你要眼睁睁看我们今日死无葬身之地?快想想办法!”
“他铁了心要杀你我。”陈衡冷静道,“你堂堂一个世子,就没带些自己人在张府?”
“带是带了……”只不过为了将此事撇清,事后不用承受东宫的怒火,他下令自己人不准插手。
不过这也提醒了他,虽墙头都是秦知府的人,却也都是朝廷的兵!
“蠢货!”陈衡不由骂道。
世子也顾不上被骂,朝墙头众人大喊:“本世子命你们放下弓箭!速速撤退!若朝廷知道你们在此诛杀本世子,罪同谋反!”
墙头人影动了动。
“无本官的令,谁也不准撤退!”秦知府目光阴骘。
“秦应抚!你敢跟本世子作对!若世子妃在你的地盘出了事,你以为柳丞相会放过你?”世子状若癫狂,“二皇子还没上位,就算他能保你,丞相也不会放过你!”
“这倒是……”秦知府看了看几个女眷。
他向来不把女子放在眼里。
可又不能放她们出去乱说。
“是啊,世子在江城被人杀害,世子妃痛苦难捱,留在江城缅怀世子……只要人不死,她又自愿留在这儿,柳丞相如何迁怒于我?”
秦知府得意笑道,“来人,把这几个女眷关起来!”
墙头下去了几个人头,直奔着女眷来。
“秦娘子,你快放了我,如今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全要死在这儿了!”世子妃道。
秦瑶此时手心冒汗,因握住发簪太过用力,胳膊已快撑不住了。
她却不敢放手,耳语道:“今日你我能不能逃脱,全看世子妃了,我无意杀你,你那侍女武功高强,待退到无人角落……”
话说到一半,那些侍卫已带刀将人围住。
“往后退!”带头人命令。
再往后穿过拱门,就是张家大郎住的院子,今日为了宴席早已清场,家里孩童全被带至其他处,此刻里边空无一人。
是动手的好时机。
几人被逼退至里边,一侍卫上前将东厢房的门一脚踹开。
确定无人后,道:“全都关进去!”
张夫人被丫鬟们搀扶着,先进了屋。
秦瑶挟持世子妃,也往屋里退去,把世子妃的侍女留在了最外头。
“月馨!”世子妃突然大叫一声。
秦瑶被这吼声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激灵,被世子妃狠狠朝后推开!
屋内的门被迅速关上,外头传来了打斗声。
世子妃靠在门上,瘫坐在地上踹着气:“你还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秦瑶一只手压着胸口,尽量让自己语气冷静:“世子妃见谅,你那侍女武功高强,我怕她先对我动手。”
“月馨不蠢!”世子妃瞪了她一眼,“没解决了外头的人,她不会动你。”
张夫人从惊恐中回过神:“这东厢房还有后院,后院能逃出去!”
外头声音逐渐平静。
有人敲门:“世子妃,人已解决了。”
是月馨的声音。
众人松了一口气,将月馨放进来。
“趁那边还没发现,我们快走!”世子妃道。
张夫人却犹豫:“我们家老爷还在险境之中……该如何是好!”
“他们自有解决的法子!”世子妃抬头看向秦瑶,目光中一股坚定之色,“你说,是不是?”
秦瑶点头:“我们在此徒增他们的麻烦,若能逃了,他们也不用再顾忌。”
不过,若逃出去,她和世子妃依旧分属两方,有利益分歧,到时她身边的侍女难免不会杀了自己,以除后患。
“世子妃,得罪了!”她重振旗鼓,将世子妃挟在身边。
世子妃翻了个白眼。
侍女对此嗤之以鼻,不过她习惯了不说话,只默默跟着张夫人一行,护着世子妃从后门逃出了府。
张家的后门常备马车,一行人上了马车。
世子妃吩咐:“馨月,快回去帮世子,告诉他我们先走,我必要回京上报,秦知府带兵反了!”
侍女领命回了张家。
秦瑶吩咐车夫:“先到沈宅!”
如她所料,马车一动,世子的一众亲兵暗卫,皆跟了上来。
世子夫妇倒是伉俪情深,把人都留在世子妃身边保护她。
“你就不怕我让他们杀了你?”世子妃道。
此刻她不想杀了秦瑶。
一个丞相府长大的独女,自不会不懂朝堂局势,她明白,神女入京对二皇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可她爹,柳相,却是太子少师。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父亲,让她如何选!
张家的马车平稳的很,一路疾驰也不见颠簸。
秦瑶的心也逐渐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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