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亲非故,平时不熟,眼下遭难,带个拖油瓶,董只只力不从心,无暇顾忌陈嘉弼。
陈嘉弼只有13岁,没身份证,户口本在董只只那,心怀愧疚,把仅有的二十万,分他一半,当作补偿,买两张机票,回青岛老宅。
泰兴里地处闹市,出门便是青岛最繁华的中山路,老房子破旧逼仄,好歹有个容身之所。
董莺把历任男友坑了个遍,攒钱在青岛最好的地段,买下这所小破屋子。
有自己房产,面对男友催婚,分手底气更足。
陈鼎之被带到陌生环境,与之前生活条件云泥之别,哭着嚷着要找妈妈。
董只只告诉他,今后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只有她这个姐姐,爱住不住,不想留,可以走,绝不拦他。
她不会带小孩,没经验,事情一团糟,见他蹲在墙角放声大哭,被吵得心烦意乱。
以前家里人宠他,想得到什么东西,只要哭上一哭,施瑾茹便会心软依他,陈鼎之负气,背小兔子书包出门,说要一个人回深圳。
深更半夜,外头气温低,他只穿一件卡通短袖,董只只不放心,悄悄跟在后面,琢磨着要不要服个软,哄哄他。
小家伙雄赳赳气昂昂,出小区,拦下一辆出租车,说要去深圳。
司机摇上车窗就走,末了往冷风里甩一句:“谁家娃子,也没个大人看顾,家里人都死绝了吗?”
陈鼎之不死心,又拦下几辆出租车,司机要么话不多说踩油门,要么一口价三千块。
陈鼎之身上没钱,书包空空,像只瘪了气的皮球,悻悻往回走。
他第一次感受到,除了家人,别人根本不把他当回事。
爸妈死了,哥哥不知去了哪里,唯一的亲人,只有姐姐。
董只只怕他不认得回家的路,从垃圾桶里随手捡一袋垃圾,边走边甩,甚是得意:“你到底走不走,要走快走,倒完垃圾,我要锁门睡觉啦!”
陈鼎之偏头哼哼:“先在你家待几天,过阵子就走。”
“行,那先回去洗漱。”董只只把外套脱下,裹在陈鼎之身上,指腹轻拂红扑扑的小脸蛋,“小屁孩,挺有骨气。”
从那日起,陈鼎之三天两头吵着要离家出走,最远只走到离家两百米的中山路,车多人多,他不敢一个人过马路,其实就是装装样子,和姐姐闹别扭,刷一把存在感。
爸妈死了,哥哥还在世,每次陈鼎之问起哥哥,董只只总说,他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快快长大,等成年了,哥哥会来接他。
然而不用等到18岁,三个月后陈鼎之在一处工地上,亲眼见到哥哥,差点没认出来。
在深圳闹市街口,霓虹灯闪烁,车流不息,交织成光怪陆离的幻象。
陈嘉弼坐在杂货铺门口发呆,一下午没想明白,他费尽力气,带姐弟俩逃脱,换来的是被姐姐抛弃的下场。
就算不是一个妈生的,到底是亲人,怎么可以这样恶毒,还把他弟弟拐跑了。
陈青河在家人面前,声称董只只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惆怅苦闷解决不了问题,陈嘉弼在附近小饭馆大吃一顿,到学校附近,找了家黑网吧。他同学放学经常去那耍。
陈青河说过,董只只母亲是青岛人,她在深圳无亲无故,定是回老家。
没有身份证明,坐不了飞机高铁,陈嘉弼在网上查询公交线路,认真做笔记。
他决定在市内乘公交,到城市边界,叫出租车前往另一座城市,晚上在黑网吧修整,如此循环往复,用不了十天半个月,便能抵达青岛。
身上有十万块,得省着点用,今时不同往日。
事情起初进行得很顺利,陈家弼花五天时间,至安徽阜阳太和县,陈家弼吃饱喝足,披星戴月,依计划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当晚下榻亳州。
他成绩优异,从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把头探出窗外,赫然望见夜空里最闪亮的星星。
正对前方的是天狼星,说明车辆正往南行驶,可去亳州明明应该向北。
陈嘉弼心生警觉,捂紧腰包,让司机停车。
对方称这是往亳州的方向,说他一小孩,懂什么,在车上安心睡一觉,到了喊他。
出租车在土路上飞驰,越开越快,陈嘉弼有种不祥的预感,又束手无策,他坐在后座,驾驶位有隔断,车速极快,跳车的话,不死也残,且在他提出质疑后,车门被锁死。
出租车拐入一处小树林,停在一高一瘦两个中年男人面前。
矮胖子把陈嘉弼从车内拖出来,瘦高个儿则给了司机几张钞票。
“老实点!”矮胖子背押陈嘉弼双手,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借着月光,打开腰包,双眼发亮,高呼道,“竿儿,发财了,这娃身上有好几万,这票赚溜了,顶三十匹头。”
竿儿把陈嘉弼推入停在附近隐匿处的白色面包车:“一斤二三两,行情差,便宜点处理得了。墩儿,听大黑说,这娃鬼精,你长点心,看好了。”
“得嘞!”墩儿钻进车厢,对陈嘉弼一顿拳头招呼,“识相点,给你找户好人家,否则……”
陈嘉弼忽感左颊冰凉,银光闪烁,有尖锐物品在他脸上来回剐蹭。
暗视四周,车内有六名孩童,三人与陈鼎之差不多大,还有三人看上去只有四五岁,一双双惊恐地眼睛,盯着他,不敢出声。
两兄弟在附近转悠,车上孩童,上上下下,来来去去,不停变换面孔,唯独陈嘉弼,是个卖不出去的赔钱货。
客户不是嫌弃他年龄大,就是觉得他个头太高、人又瘦,怕他有病,买回去倒贴医药费,不划算。
月黑风高,寒风凛凛,寂静的河水泛起薄雾,蒙上悲凉的气息,面包车在河边桥洞下停住,墩儿抓起陈嘉弼脖颈,一只手将他拎出车,给他一根烤鸡腿:“吃饱了好上路。”
竿儿在身后用绳索将他捆绑,墩儿把鸡腿硬往陈嘉弼嘴里塞。
在这伙孩童里,他是累赘,没有价值,等待他的,只有被抛弃的命运,就像董只只把他丢在路边那样。
一家人不把董只只当家人,陈嘉弼当初也这么认为,他问董只只,大家分明不喜欢她,赖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董只只笑着说,陈家家大业大,只有他和鼎之两个小孩,多个女儿没什么不好,可以当家族联姻筹码,血缘和性别,是她最大的价值。
价值!
董只只的戏言,点醒了他。
陈嘉弼扭头把鸡腿蹭开:“我有话说。”
竿儿正往他腿上捆石块,停手转到他面前,左右开弓,扇他巴掌:“现在肯说了是吧,叫你嘴硬!”
小小年纪,身携巨款,穿衣打扮,说话谈吐,像个有钱家的小少爷,两兄弟想干一票大的,逼他家人来赎。
陈嘉弼死活不上钩,说是父母双亡,姐姐带弟弟跑了,不要他,愣是没把家庭情况套出来,听他口音,只知是广东人,其他一无所获。
陈嘉弼挨揍不语,等对方打累了,淡然开口:“我知道自己没钱,年纪大,你们卖不出去,但我对你们有用。”
“有个用毛,当我们三岁小孩呢?也不看看我们是干什么的!”墩儿握拳照他面门拍,被竿儿拦下。
“你说说,你除了浪费粮食,还能顶什么用?”
全身被束缚,陈嘉弼往面包车努嘴:“据我观察,你们每次都在附近村子转悠,没出过省,卖来卖去,就那几个村子,还经常被人杀价,客户越来越少,冒吃花生米的风险,赚几个白菜钱,这买卖亏大了。”
墩儿往他肚子上揍一拳,乐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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