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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卒子

小说:

朱门咸鱼

作者:

李浪白

分类:

衍生同人

腊日亥时三刻,坊门关闭的鼓声早已响过,宵禁的寂寥彻底吞噬了街市的热闹。

夏府门前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余满地狼藉的脚印与几盏在寒风中飘摇的孤灯。

夏翀的姿态已与傍晚时截然不同——那股文人固有的温吞谦和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迸发出来的、带着棱角的威严。对那些仍不死心在远处窥探的好事者,他的回应简洁而冷硬,每个字都像在寒风里淬过。

大理寺的巡夜衙役来过两拨,只在门口草草张望便离去。赵羯盯着他们消失在街角的背影,冷哼一声,拳头在袖中攥紧。

裴氏指挥仆从架起炭炉,又取出几件厚棉袍给那三个书生披上。炭火的红光映着众人的脸,门口竟生出几分诡异的暖意,仿佛这不是在守着一堆烫手的金子,而是围炉夜话。

宋方程本就清癯,不耐久冻,不过一个多时辰,便搓着手对裴氏苦笑道:“嫂夫人,可否劳烦府上煮些热汤面来?一来驱寒,二来……”

他瞥了一眼身旁面色沉静的夏翀,“我与夏兄从宫中出来便未进粒米,腹中实在空空如也。”

裴氏恍然,忙转身回府张罗。

夏翀瞥了眼宋方程,从鼻间轻哼一声,语带讥诮:“懒驴上磨。”

宋方程知他这闷气是冲着装聋作哑的大理寺,也不恼,反倒捋须一笑:“依我看,此番未必是祸事。”

邓书满、刑录、韩孝闻三人闻声围拢过来。

夏翀未接宋方程的话,转而细细问起三人的籍贯、师承与备考心得。

邓书满秉性憨直,刑录面容肃穆,韩孝闻则眉眼活络,善于察言观色。

三人交换过眼神,最终由刑录上前一步,对夏翀与宋方程深深一揖:“学生有一事积郁心中已久,今日得遇二位青天,冒昧请教。”

夏翀虽是被强推上主考之位,但既在其位,便对这“抡才大典”倾注了全副心神,当即正色道:“但讲无妨。”

“敢问大人,”刑录抬起头,目光灼灼,开门见山,“‘行卷’于今科取士,究竟影响几何?”

夏翀与宋方程对视一眼,彼此都看见对方眼底的了然与凝重。他们皆科举出身,何尝不知“行卷”二字的千钧之重——

本朝科举不糊名,考生考前将诗文投献权贵名流,借“公荐”之名投献权贵名流,提前博取声名。

主考官一瞥之间,或许就定了寒窗十年生死。寒门学子无金银开路、无人脉攀附,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流逝。

韩孝闻唯恐同窗言辞过于直白,连忙躬身补充:“学生三人皆出身寒微,实无资财门路行此道,心中难免忐忑,故有此一问。”

若是谢停云在此,定会说些“朝廷取士唯才是举”的官面文章,将话题轻巧带过。

可今夜站在这里的,偏偏是夏翀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和宋方程这把宁折不弯的刀子。

夏翀尚未开口,宋方程已沉声问:“可是遇见了什么不公之事?”

“不敢、不敢……”韩孝闻还想圆场,却被邓书满打断了。

这憨直书生像是憋了太久,话匣一开便收不住:“如此考法,成绩倒有大半取决于考场外的钻营交际!许多真才实学者因不善此道而名落孙山,巧言令色之徒却可凭人脉青云直上。长此以往,科举打破门阀之初心,岂不成了一纸空谈?”

“书满!”韩孝闻急得额头冒汗。

刑录却接着,眉头拧成死结:“行卷本为展才,如今却成士子四处奔走、谄媚权贵之途。学生等提前半载入京,所见尽是暗中输送、利益勾连——”

他侧目瞥向那三口箱子,声音更冷,“此风腐蚀士林,更蛀空朝堂根基!”

韩孝闻偷眼去瞧夏翀与宋方程的脸色,只觉得后背冷汗涔涔。

邓书满却愈说愈激愤:“若以此道取士,座主门生结成朋党,朝堂岂非沦为私利战场?届时谁还顾得上百姓疾苦、边疆安稳?国将不国!”

夏翀勃然变色。他早知行卷弊病深重,却未想到在学子中已积怨至此。

“简直荒谬!”他胸中一股郁气直冲顶门,正要痛斥——

“哐当!”

宋方程手中的茶盏忽然翻倒,半盏残茶泼湿前襟。几人慌忙上前擦拭,一阵忙乱恰好截住了夏翀的话头。

“面好了。”裴氏适时出现,朝三名学子招手,“夜还长,先用些热食暖身。”

“不敢叨扰……”三人连声推辞。

“去去去,夜还长着呢。”宋方程挥袖赶人,又对赵羯道,“赵统领也先去用饭,老夫在此陪夏兄守着。”

赵羯会意,抱拳一礼,随裴氏转入府内。

待四周只剩炭火噼啪声,夏翀猛地转头盯住宋方程:“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那三人所言确是积弊,”宋方程掸着衣襟上的茶渍,声音压低,“但非你我此刻能解。先帝在时,年年有学子伏阙上书,年年不了了之。今科是皇上登基后首试,圣意未明,你身为阅卷官,当与上同频,不可妄言。”

“我看你是越老骨头越软了!”夏翀冷笑,“皇上既选我为阅卷官,正是要革除积弊、肃清科场!”

“是,也不全是。”宋方程摇头,“你可知我为何说今夜未必是坏事?”

“自然是在科举前揪出魑魅魍魉,以儆效尤。”

“为近臣者,不可只见一事。”宋方程目光深邃,“明日面圣,若皇上决意严查,你便趁机将那三人所言行卷之弊奏陈,附上革除之策;若皇上只作寻常处置……你便闭嘴。”

夏翀恍然,心思却如脱缰野马,骤然挣脱了“行卷”、“科场”的桎梏,奔向他连日来辗转反侧的深忧巨壑——

“方程,”他声音干涩,像被砂纸磨过,“你说……皇上锐意削藩,整顿朝纲,是否……早将我夏家,视为一枚过河之卒?”

这念头一旦浮起,便再难按下。

短短数月,夏家从闲散边缘被猛然推入风暴中心:他被迫留任阅卷官,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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