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旨意,岂容违抗?将军,你莫要再如此固执了,此事关乎圣驾安危,你怎可置之不理……难道,就只因顾及着那妇人心情?”
声音由远及近。
李孤玉想,他们说的,应是赐婚一事。
“住口!正因事关重大,更需三思而行。”随着许厌反驳之音响起,门扉轻启。
许厌身着常服,先走了进来,他的身后,则跟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下颌蓄着短须。
许厌进了门,脚步微顿,目光扫过空荡荡的桌椅,眼底闪过一丝疑虑。
同时,那官员回身掩门,兀自絮叨:“将军,一介妇人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忌惮?我听说近来陛下已然不太信任枢密使等人,欲除之后快,那妇人乃枢密使之女,不可能独善其身……”
许厌不答,怔忡一瞬,便继续前行。行至案前,忽又驻足。
桌上的和离书映入眼帘,伴随着和离书上那金钗反射出的光线,格外刺目。
许厌拳头紧攥,心中怒气更甚,他猛地抓起纸张揉作一团,随着桌上金钗掉落在地,纸团也被他掷向那官员。
“本将说了不行!此事并非陛下亲旨,我有权拒绝,若你还要再说,便不怪我请你离府!”
官员不解,不知他怎的忽然如此生气。
但转念一想,这位将军与将军夫人素来琴瑟和鸣,为世人称道。此番陛下如此作为……
将军生气,倒也正常。
官员自是没走,仍劝道:“许将军,我知令尊令堂乃戴罪之身,若非尊夫人,不会有今日,但这也不乏有陛下宽仁,在后推动……”
“莫要再说!”许厌不厌其烦,径自赶人。
而那官员口中所言,许厌父母戴罪一事……
李孤玉其实亦不知其详。
五年夫妻,她曾问及此,但许厌只道父母早亡,没说因何而故。
如今说来,他的忠君,莫非,只是为父母赎罪?莫非……她当真,看错了人,许厌也并非那般有忠君爱国的赤子心?
李孤玉此时正与秦淞二人站在窗外。
透过窗隙,望着屋内景象,李孤玉一时忘了挣扎,只下意识紧紧攥住身后人锢在她腰间的手腕,以防他做出不适之举。
“听见了?他的身世、为人……你一概不知。”秦淞在她耳畔低语,“不如就跟了我。至少我出身功臣之家,还能保你锦衣玉食……”
李孤玉回眸怒视:“我自幼不愁吃穿,何需你来施舍?这般条件,只能诱得那些钟爱攀附权贵之人。”
秦淞被她打断,一时气恼,冷笑着反手将她按在墙上:“你既已出嫁,便非李家人。即便和离成功归家,令尊也会另择佳婿将你逐出。你竟还想如从前般逍遥?”
李孤玉气结,又不敢高声斥责,唯恐叫人发现,只能憋着一股气,心中暗骂他小人之心。
她乃家中独女,自幼受宠,当年病重,父亲险些辞官,要带着她归乡为她调养。即便出嫁,她仍是李家女,岂因婚姻而改?
分明是这厮心术不正,看谁都是恶人。
“我今后如何,不劳……”
话音未落,忽闻屋内官员又道:“不过杀个女医,何须犹豫?莫非将军,是忌惮她在民间的声望?”
李孤玉忽然一怔。
不是赐婚之事?
那是……
许厌叹息:“左小姐是内子挚友,若伤她,岂非不仁不义……”
似想到那封和离书,说到此处,许厌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要杀谁?
李孤玉心头一震,欲回身往窗内查看,却被秦淞扣住双腕不得动弹。
“此人,是陛下心腹,枢密院官员,令尊应当识得。”秦淞在她耳畔低语,“瞧着吧,你那好夫君,为保官位,迟早会应下这事。”
温热吐息拂过耳际,却令她遍体生寒,她想反驳,但转而又想起昨夜许厌为赐婚说的那些话,且今日,他又对她冷眼相待……
或许,他真会如此。
屋内,官员声音又起:“将军放心,只需帮个小忙,绝不牵连于你,也绝不教尊夫人知晓……”
语声渐低,终不可闻。
李孤玉默然攥拳。
那官员说的枢密使被忌惮一事,想着父亲总有法子应对,官场之事,她亦无法插手,只能默默放在心中。
而他们口中的左小姐,是她闺中密友,名为左念棠。
左家世代行医,所开医馆名扬京师,若非左念棠,她早已病故。
不知为何,陛下竟要杀她。
无论如何,不能让好友无辜枉死。
思及此,她猛地推开秦淞。
秦淞踉跄一步,嗤笑:“突然发什么脾气?”
李孤玉不理,盘算着快些去寻左念棠报信。
可刚迈步,又被拽住手腕。
“要去哪儿?”秦淞挡在她面前,勾唇笑了笑,意有所指问她:“你就不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吗?”
他目光灼灼,其中意思明显——他想同她一起。
李孤玉冷眼相对,咬牙切齿片刻,点点头:“确是忘了。”
秦淞笑意更深,正欲凑近。
忽的,“啪”一声,一记耳光清脆响亮。
“忘了教训你这登徒子。”打完了,她甩甩手腕,转身绕过他便往外走。
秦淞在原地愣了一会,旋即震怒:“你敢打本世子!”
“打了,如何?”
秦淞气得面红耳赤,胸膛起伏半晌,轻嗤一声,强作镇定:“我明白了。你是觉得,我私闯民宅与你私会,传出去于你不利,所以,你想激我动手,好将罪责全推给我,是也不是?”
李孤玉挑眉不语。
秦淞压下怒火,冷笑道:“李夫人这招可真是阴险,本世子险些都没缓过神来入了你的套。不知,这招何名?”
“随机应变罢了。”李孤玉瞥他一眼,抬脚继续向外走,与他擦肩时,再次悠悠开口:“若世子非要取名,不如就叫,请君入瓮,如何?”
女子身上幽香袭人,秦淞顿觉心中火气都被浇熄,他骤然抓住她手腕,回眸望着她如画眉眼。
他忽的想起五年前的光景。
这女人,当初无故将他抛弃,如今竟是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说,她故意装做不记得?
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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