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樱回眸,挑衅道:“你承认你是累赘,我们就考虑考虑。”
贺玄安步履一顿,灰白的面色顿然涨红,咬牙切齿道:“你!!!”
这不欺负人吗!
祁樱见他一脸不愿,嘴角勾起一抹笑,朝一旁的迟深勾了勾手,道:“师兄,我们走。”
迟深见她搀扶得有些吃力,伸出手道:“师妹,可要我…”
帮你…
祁樱将人往后一拉,先行打断,“不用!我自己来。”
她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动了动,义正言辞道:“师兄对血气过敏,还是少接触为是,我自己来便好了。”
这宁玥方才被她下了魄毒术,若是让他靠近,伤及无辜可不好。
这是…算关心他吗?其实他方才是装的。
迟深眸光轻荡,心中滋生出甜甜的蜜意,旋而又是千刀万剐的刺痛,他默默收回手,颔首道:“多谢师妹体恤。”
声色比方才又温润了几分,就像是管弦丝竹流过冰泉的曲声。
一旁的宁玥有些想呕。
她有些不明白这戒律司左青为何对祁樱温柔如此。
祁樱简直就是,恶毒心狠!
后边的贺玄安更是想呕,默默在心中怒骂这俩真是狼狈为奸的修士。
他从未见过像祁樱这样傲慢蛮横之人。
若不是,若不是自己的枪丢了,定要给她几个眼色看看。
他这样想着,脑海里忽然浮现阿兄往他额头猛敲的一记,叫他不可随意挥枪驶向弱者。
还有,他们贺家家训,第一条便是不能欺负女人。
贺玄安胸腔之中的火气徒然被扑灭了。
他咬进唇,眼底戾气不减,身上的疼痛却在这一刻浑然爆发。
洞穴之内,迷雾横生。
手肘、膝盖骨、后颈、臀骨…还有他最俊俏的面容,都开始像山崩地裂一般疼。
好疼……好疼,贺玄安倏然倒地,长跪不起,胃里翻山倒海,刺痛感旋然像是一条蟒蛇一般要把他吞没,他来不及呼救,顷刻之间,竟突出大口血来。
贺玄安目瞪口呆,身子不由他控地开始颤抖,他两眼一黑,头昏脑胀,口干舌燥之际,竭尽最后一口气朝面前人呼喊:“救命……”
快来救救本少爷……救救、我……
阿兄,阿迅!还有…
“咻——”
刺耳刀锋瞬然破开黄白泛红之气,直直刺入了贺玄安的心口往下一点的位置。
贺玄安怔然,却见那柄刀尖锐而精巧,握柄之处,竟还刻着一个樱字。
祁樱?她……为何要……
这个疑问还未得到深思,贺玄安便倒了下去。
待掺毒雾气散开,祁樱才同迟深出现在他眼前,祁樱皱着眉,顿然将那柄剑抽出,挑眉道:“师兄,我这剑法准吧?”
虽是一把小刀,但只不过定在了贺玄安的衣袍丝上,并没有伤及于他。
而这黄白泛红之气,若是近到他的身,那可是真的会七窍流血了。
迟深取出药罐里的一刻灵春丹给他服下,又化术将他的胸口其余之气祛去,夸道:“无人能及。”
祁樱抿然一笑,站起身来擦了擦额间的细汗,继续道:“只是这贺小公子,定是要恨我入骨了。”
“无妨,我会替你抹去他方才的记忆。”
祁樱摆手,眨了眨她的眼眸,坏笑道:“不用呀,反正他也打不过我。”
迟深闻言,顺着她道:“嗯,师妹说的是。”
他微微瞥眼,却见她早已走向暗处,提了只堪比囵兔还大点的恶兽过来,道:“师兄,这可是银霖兽?”
方才给贺玄安放毒气的就是这家伙。
迟深点头,又“嗯”了一声,见她晃悠悠地拎到自己面前,熟稔地抽出一把刀出来,干脆利落地剜下它的皮毛,又细心地用白丝囊将皮毛装起来递回去。
还顺手化了一团火将那残体化成灰烬,整个过程没花上一眨眼的功夫。
祁樱有些懵,问:“你干嘛?”
迟深眨了眨眼,更是茫然地看她。
片刻后,祁樱缓了过来,道:“你烧它做甚?我方才本想问你那楮獒喜不喜欢吃这个…”
笨蛋,蠢猪,二百五。
“我以为……”
你要我帮你剜它的皮毛。
迟深话说到一半,忽然哑巴了。
他明明记得,她最是喜欢收集这些毛茸茸暖和和的东西。
难道长大了,就不喜欢了吗?
周遭气氛凝固一阵,祁樱瞧着他那双绯红如玉之眼,长叹一口气,“算了,师兄,先将人搬过去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却传来一声骤响,两人反应迅速,手中刀鞘倏然飞去,顷刻间,那恶兽身影未见,倒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旋而,更为惊人的瘴气犹若一团团滲毒的“黑云”一般袭来,祁樱眉头一蹙,先是给地上躺着的贺玄安施下一个护盾,又见迟深手心生出一柄霜白银玉剑,还未等那瘴气侵入就斩出一道殷红结界。
祁樱眼眸一转,手中暗器倏出,锐利刀气在半空之中飞旋一瞬,鲜血直溅。
“师兄,我们被包围了。”
“别怕,我在。”
迟深回眸看她一眼,神色自若,声音很沉着,每一招式和剑法都行如流水,游刃有余。
“我不怕啊。”
毕竟你在嘛。
祁樱不慌不忙,顺势垂眸了看眼手心中的灵球,见着宁玥被一群恶灵包围的模样,泪水未干的煞白面庞写满恐惧。
她轻嗤一声,对着迟深道:“师兄,你可要保护好我。”
“自然。”
祁樱眉心一蹙,不满道:“不准学我说话。”
手起刀落,面前的洪鬼恶兽骤然化作一团黑气消失。
…
半刻前。
祁樱搀扶着宁玥往更里走,他们三人与后边的贺玄安其实保持在了十丈一内,不过半百步。祁樱神色盎然,专心致志地搀扶着身旁的宁玥,但是宁玥却冷汗直冒,眼底戾气不减,像海里的蛸鱼一般使劲摇动着自己的身躯。
更怪异的是,她说不出话!简直难受极了!她拼了命想要逃离她,偏偏祁樱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咒术,她的灵脉也因摔倒断了好几根,这一套动作对于祁樱来说,都不用她稍稍动一下指节。
相比方才,她的灵力正在缓慢恢复,这才有了能够扭动身躯之果,偏偏——
“宁师姐,你怎么了?身上不舒服嘛?”
祁樱乌睫扑闪扑闪,眼底倒映出身前的黄白灯光,一脸忧心地瞧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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