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旬,现已褪去冬日萧瑟,初显和煦,微风也携着淡淡青草香气。
卯正时刻,晨曦的点点暖意将大梁军营添上一丝抹生机,而茅屋内,正挂着个像是露馅汤圆的家伙。那人全身暗黄浮肿,悬挂时身躯鼓起又向下滑落,偏凉风来时还要晃两下,长绳欲断不断。
周梓宁缓缓睁开眼,染上泥泞的眼睫颤动,带着些倦意。等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四壁黄土,一片狭小昏暗。
“这是哪?”
她低声询问,手腕处传来刺痛,余光瞥过悬空的双腿,这才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地吊了起来,“我怎么变这样了?系统,快帮我解开!”
一道机械音在脑海响起:〔宿主,我碰不了实物。〕
周梓宁顿了刹,讽刺道:“用雷劈我的时候不还说自己无所不能吗?”
不一会,木门忽地打开,继而是一道冷冽的嗓音:“醒了?”
周梓宁后背升起寒气,身子随着长绳转动,正好朝向来人。
那人身形高大挺拔,穿着玄色铠甲,腰间佩着把青剑,气质极为清冷。
男人的面庞棱角分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线。一双琥珀色的凤眸澜波流转,底下又隐匿着几分凶煞之气。
“说,林国派你来有何目的?”
话落,周梓宁怔愣半刻。
她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惊人的弧度:这也太帅了!!!
她忘了现在自己是男子的装扮,毫不掩饰地死死盯着男人,内心漾起涟漪:这腿,这脸蛋,还有两块饱满的胸肌!啧啧……要是去选秀不得吸一大波粉。
“回答我!”
一阵寒意霎时侵入脖颈,金属特有的锋利感刮来,震出些许余波。
“林国派了多少探子潜入我军?你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周梓宁的嘴角还挂着半抹痴笑,猝不及防的剑刃吓得她一个激灵,大脑也成了一团浆糊。
林国,大梁……自己跟他是敌对面的?
〔是的宿主,你现在处于敌方军营,对方是大梁镇北将军,萧景简。请宿主保证自身生命安全,否则将彻底魂飞魄散。〕
“怎么,不愿说?”
萧景简微微抬眸,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的杀意。
随着抵在胳膊的力气渐重,周梓宁忙道:“等等!少侠手下留情,我不是什么间谍!我是……”
她晃动身子,泥块簌簌脱落,顺力朝周围甩去。
“哈!”
萧景简喉咙深处溢出声闷哼,他单手拂落眉眼的泥块,内心翻涌着的愤怒和冷意迸发,“放肆!”
“我是大夫!!!”
周梓宁大喊着边伸后脖子,这会,她连口水都不敢咽。因为那把剑已经划破了喉咙处的表皮,要是再深些就要割破颈动脉,接着血溅当场。
“大夫?”
男人手上砍人的动作一滞,眼中照常戒备,只是多了分考量。他做事向来果断,可当下战事的情形,一个识字的人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更何况是医者。
“对。”周梓宁急中生智,“我乃郎中,江湖之人。”
二人目光交锋,时间仿佛被按了暂停键,空气凝结。
萧景简凤眸微眯,似无意般轻轻将长剑收了些,“哦?那为何在我军后方鬼鬼祟祟?昨日可有士兵亲眼看见你做那等勾当事。”
“勾当?”
周梓宁嘴唇微张,眉尖也跟着蹙起,全然没有注意男人比划的动作。
她昨日刚穿来这个世界,扮成男子寻找水源时误打误撞来到这,要说做了什么,那也就只有在系统雷劈惩罚前,她跑到田地里拔了几根刺苔吃,这也是她满身泥泞的原因。
周梓宁放缓了语气,“额……你是说我昨日拔刺苔吗?”
见男人没有反应,算是默认了。
没想到几根野生的还要计较,真小心眼。
她抱怨着,可面上不显,正色道:“我并不知晓那是军营所处之地,我为了充饥才出此下策,无心之举。”
她双目诚挚,可殊不知,这番话彻底在萧景简心中坐实细作的怀疑。
药方之术,草木皆齐,乃奸林大计。
萧景简的目光浅浅掠过她身上,面上勾起一抹轻盈的弧度,“巧舌如簧。”
他说着彻底收回剑,俊美的脸被竖起的马尾取代,多了丝少年气。
周梓宁双目充盈着男人魁梧的背影,“多谢夸……”
话还未落,青锋破空,展出一抹银亮的弧度。
随即落下“碰咚”一声。
凉风漫过窗沿,余下一片寂静。萧景简眼神淡淡,他没有回头去看,凭他的记性和剑术,结果就如同草原出来觅食的兔子遇到了迁徙的狼群,只有一死。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逼近,冷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将军!军医他们都去前锋营了,副将大人现在昏迷不醒!”
闻言萧景简猛地丢开剑,视野闯入被架起的血人,那躺着的男子胸前露出半截箭杆,乌黑的血顺着铠甲往下流淌,染成浊色。
萧景简那素来淡漠的眉眼此刻裂开细纹,指节也泛出青白色,他喉头发紧,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用箭涂上毒是林国惯来使用的手段,也是屡试不爽的胜战秘诀。一旦中毒,通常难以治愈,基本同死了没有区别,只是多活少活几天。
“我能救他!”
急迫带喘的沙哑声穿透整个屋子。
萧景简疑惑地朝声音来源看去,并未见到想象中头身分离的场面,相反,那泥人竟完好无损地坐在了地上。
刚刚的那一剑,得益于周梓宁方才的扭动和沉重身躯,在袭来的刹那她恰好掉了下去,长剑割中绳结,落地的声音也被萧景简误以为头颅掉落的声响。
周梓宁抬眼偷觑男人的神色,灼热般的审视,她连忙屏住呼吸又移开视线,也下意识爬后了几寸。
“你说什么?”萧景简漆黑的瞳仁里闪着焰,极具攻击性。
周梓宁吓得浑身发颤但自作镇定:“我能救他!他的伤势得尽快放出污血,不然等毒素侵入心脉,就彻底无法改变了。”
话落,一阵寂静,周身结了冰似的。
不是,这家伙怎么还盯着我,不会还是得死在这吧……
“解开它。”
萧景简冷淡下令,将长剑拾起。
周梓宁的四肢都因勒紧而发红,全身布满半干的泥巴,她只能像个不倒翁一样歪歪扭扭地走至副将跟前。
萧景简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紧盯面前像是而立之年的肥胖男子,毫不客气威胁:“若是敢耍花招,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不敢不敢……”
恐怖如斯啊!
周梓宁深呼吸了口气,这才扯开男人那被血黏住的里衣。
箭受到某些外力减少了大部分冲击,箭头的位置只在胸口两寸深位置,在胸肋骨间,离椎动脉有些距离,并未伤及要害。伤口处的皮肉已经翻卷发黑,她看着箭头,最大的问题便是这个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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