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人何时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这声音?
高财身子猛地一抖,转身就看到身后的庭院中,楼瀛着暗金龙纹玄色长袍负手而立,深压的眉锋透出几分寒意,已经不知站了多久。
那他方才说的话……
高财脸色骤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脚并用地爬到楼瀛面前,连连叩首求饶。
楼瀛挑眉,怒极反笑:“朕倒不知,现在一个做杂役的太监也能替朕决定朕爱妃的去留了?”
一脚踢开跪在他脚边的高财,楼瀛阔步走到脸上还有几分茫然的石念心身旁,高声道:“传朕口谕,即日起,晋石美人为贵妃。”
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屋中齐齐响起。
石茵茵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头晕眼花,手拽着坐在椅子上没什么反应的石念心,小声催促着她谢恩,而楼瀛身边的苏英却是立刻劝道:“石美人还未曾侍过寝,晋升如此之快,这于理……”
楼瀛一个冷冷的眼刀扫过去,苏英立刻住嘴。
余光中的石念心得了晋升贵妃的旨意仍然神情从容淡然,楼瀛心中不由暗自赞许,这般不为俗物所动的气度,是个不贪名利、淡泊高洁之人。
楼瀛重新看向瘫软在地上的高财,更觉面目可憎,道:“小小的美人你讥讽位份低,如今石美人成了贵妃的身份,可入得了你的眼了?”
见楼瀛还愿意搭理他,高财连忙翻身爬起,惨白着脸色诚惶诚恐答:“入得了!入得了!”
楼瀛嗤笑一声,是被他蠢笑的。
“一个奴才,也配来挑剔主子入不入得了你的眼?”
“掌嘴!”
“喏”的一声应下,伴驾随行的苏英领命上前,将高财从地上拽起来。
不等高财反应,清脆的巴掌声立刻伴随着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啪——”
“啪——”
巴掌声不断响起,高财的耳膜都被扇得嗡嗡作响。
楼瀛没有再看他,在石念心身边坐下。
今日一直觉得御书房中空落落的少了什么,忙完才想起来是少了石念心的身影。
昨晚便听到消息说石念心把他那个没见过几次的表妹陈元菱打了,尽管他勒令所有人不得传扬此事,但事情还是到了太后耳中。
太后对他维护石念心只想息事宁人的态度极为不满,大早就亲自来找他,命他必须问责石念心。
他其实不太想处理,但一旦闲下来,脚步却不自觉往月泉宫走。
没想到,一来就见到这样的场面。
自己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放下封妃封后的豪言壮语,没想到到头来却让石念心因此受了这样的委屈。
连一个粗使太监都能欺压在石念心头上,而她竟也默默承受着这般轻慢,不以权势惩治这些以下犯上的奴才。
她实在是太心慈大度了些。
心慈大度的石念心正专注地盯着苏英掌掴的动作,眼睛越来越亮。
她忽然发现这般动作,似乎比打手心或拽着胳膊将人摔在地上更有趣。
石念心有些手痒,但旁边的楼瀛不知道一直在拉着自己叽里呱啦些什么。
“若有人欺辱你,定要立威严惩,我知晓你心善,但不能纵容他人肆意妄为。”
“你一味忍让,别人只会当你是软柿子,日后更要变本加厉。”
石念心也没仔细听楼瀛在讲什么,只随意点着头应和。
楼瀛见石念心不住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脸色好转几分,叫了停手,让人把满脸红肿、嘴角淌血的高财拖下去处置了。
石念心的目光还在随高财远去的身影恋恋不舍,石茵茵在身后又推她一下,示意她行礼和道谢,但石念心一门心思还在高财身上,也没意会到石茵茵是想干嘛。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楼瀛这时才发现从他进屋来,石念心都没怎么主动与他搭话,手作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问:“你就没有点什么想与朕说的吗?”
石念心回过神来,思索片刻,恍然大悟,问:“你冷吗?”
“……不冷。”
“你热吗?”
“有点。”
石念心满意地点点头。
今日份的嘘寒问暖也成功完成了呢。
石茵茵傻眼,这不会就是她教给石念心的“嘘寒问暖”、“关心陛下”吧?
再看楼瀛,竟然也对此毫不意外、甚至有些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她不在时候,石念心到底怎么跟陛下相处的啊!
石念心又问:“你怎么来了?”
楼瀛顿了顿,想起陈元菱的事。
昨晚他前脚刚得到消息,后脚陈元菱就已经被宫女扶着来找他告状。
除了二人起了争执外的消息,他亦听闻陈元菱突然失心疯般四肢着地在御花园的地上爬行,他还当是宫人夸大其词,但如今见她云鬓散乱,衣裳更是满布泥土草屑,竟是真在地上摸爬滚打过。
毕竟表兄妹一场,他正吩咐苏英传太医来给陈元菱诊脉,陈元菱却是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状似癫狂道:“我没疯!是她!她会妖术!她是妖怪,她一定是妖怪!”
这话说得荒谬,世间哪儿有什么妖邪,可见陈元菱当真是发了癔症,着魔得厉害。
但此话传出去终归对石念心名声有碍,加之陈元菱受太后偏护,他不愿意多与太后起争执,只得温言安抚陈元菱几句,沉声叮嘱她今日到底是失了仪态,此事莫要声张,又让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差人将她稳妥送出宫去。
此刻楼瀛面对石念心,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半晌之后,终于斟酌着用词开口:“朕听闻你昨晚回月泉宫时,遇到了陈姑娘?”
石念心偏头回忆,昨晚那个拦路的女人,好像就是姓陈?
石念心点点头,然后看着楼瀛,用目光发出疑问。
楼瀛在她的注视下反而说不出话来,只能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窘迫。
其实来的路上,他原本琢磨着石念心不过由宫女刚晋为美人,便敢在皇宫招惹是非,或许他是该敲打一下石念心,让她安分守己些,不得恃宠而骄?
只是看方才她连对着个欺辱她的太监都不忍惩治,莫说什么妖怪,他都很难想象石念心这瞧着软软没什么脾气的模样会去伤人的。
陈元菱骄纵之名他也略有耳闻,而且听传来的消息,二人是因为御膳房的点心起了争执,也确实是他自己先应下让石念心去御膳房挑选。
如此说来,不该是石念心的错才是。当然,他堂堂一国之君,肯定也不会是他的错。
都怪……都怪陈元菱太过计较,为了点糕点就小题大做。
陈元菱身边的宫女也不知道拦着点她。
最终,楼瀛出口的话变成了——
“你受委屈了。”
石念心诧异,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楼瀛的话:“我,受委屈了?”
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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