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殿中,袁折枝静静地跪在三清神像脚下的蒲团上,闭目轻诵着经书,斜阳透过窗棂洒进殿内,连神像都带上了沧桑。
若无大事,袁折枝是每日早晚都会来三清殿中上一炷香的,再为故去的家人念一卷《太上救苦经》,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
所以溯越从同门那里打听到袁折枝的位置之后,就转头往三清殿赶来了。她来得匆忙,身子也还没好全,等登完最后一级台阶后,已经脸生薄汗,玉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抹潮红。
门口驻守的一名弟子见了,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师妹这是出了什么事,我看你的脸色好似不太好?”
溯越颔首谢过她,柔声问道:“这位师姐,我是新拜入宫主门下的弟子闵溯越,有要事前来找大长老,敢问大长老可在?”
“原来你就是新来的小师妹呀!大长老正在诵经,不若师妹先等上一等,我等会儿进去为你通报。”
溯越心中虽然有些急切,面上却不显,只含笑点了点头就在门口等候着。
好在不多时,就听得了袁折枝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是溯越来了?进来罢。”
以袁折枝的耳力,其实在溯越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听到了,只是诵经之时不可打断,所以她等经书诵完之后才开口让溯越进了殿。
她心中也很奇怪,溯越会因何事这般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难不成是身体又出了什么状况?
听到袁折枝的话,两名弟子依言将殿门略略推开些,抬手示意溯越进去,等她进去后,厚重的殿门再次合上。
三清殿自然高大无比,案台上有数只快要燃完的香烛,灰烬在顶端上摇摇欲坠,一缕缕烟气在殿里弥漫开来,重重帷幕上都满是神圣的味道。
溯越来时的路上还有些急迫,等见了袁折枝后,反而觉得心定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这殿里的神灵罢。
袁折枝背对着溯越磕完了最后一个头后,抬眼朝她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个蒲团,轻声道:“过来坐。”
溯越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大长老刚才是喊自己过去坐罢?坐在神像下面?
见她不动,袁折枝又拍了拍:“怎么了,还不过来?”
溯越只好提起裙角,瞄了一眼头顶上的神像后,在蒲团上小心地跪坐下:“我听说二师伯早晚都在三清面前虔诚诵经,为何……”
见她说不下去,袁折枝也改跪为坐,伸了个懒腰:“觉得师伯对神灵不够恭敬?”
溯越老实地点了点头:“不论拜神还是拜佛,的确不曾见过。”
袁折枝哼笑道:“我拜三清时和诵经时都是极为虔诚的,三清为何会怪我?我不拜时,三清又为何要分给我一丝眼神?既然看不到,那三清为何会怪我?”
如此论调,溯越还真是第一次听到,不想在二师伯看似温和的外表下,竟还藏着些离经叛道。
不过话说回来,游仙宫一脉,从创派祖师开始,不就是离经叛道得很么。
“说罢,找我有什么事?怎的连一晚都等不了。”
溯越扭头望着袁折枝的眼睛,正色道:“二师伯,我之前说过的那位薛姐姐带着游仙心经找来了,她想要将其归还给师父。”
“她从薛自在手里夺到的?”不料竟从溯越口中听到这样一个消息,袁折枝双眼微睁。
闵天玑祸水东引的计划,她作为大长老和二师姐自然也是知道的,可如今却是薛如是带着游仙心经来了游仙宫,那她们的谋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见袁折枝的表情严肃,一点没有物归原主的高兴,溯越心中顿生疑惑:“二师伯,可有什么不对?”
袁折枝从蒲团上起身,在殿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突然定住脚步,问道:“溯越,薛姑娘是怎么来的游仙宫,怎么没人通报于我?”
“这……薛姐姐是从悬崖爬上来的,正巧就翻到了我的屋子里。”
“那就是说,没人知道她来我游仙宫了?”
“应该是不知道,她被闻人杀一路追杀,是趁他不备跳江逃走的。”
“原来闻人杀入蜀是为了这事。”袁折枝双掌一握,眼中精光闪现,“既如此,还要请你这薛姐姐助我们演一出戏才好。”
“溯越,你附耳过来。”
溯越面露不解地靠近了袁折枝的嘴畔,脸上先是疑惑不解,尔后带着微微的诧异,最后嘴边浮起一丝笑意。
“闻人杀有反心,他既然想解噬心蛊,就定然会跟我们合作的。”
“不过此事需要掩人耳目,薛如是就万万不能在游仙宫露过面,事不宜迟,溯越,赶紧带我去见见薛如是。”
此时薛如是一人等在溯越的房中,眼见天色渐黑,也不敢燃灯。幸而她功力深厚,就算当初的地道之中对她而言也无大碍,更不论现在了。
她手上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不算严重,真正麻烦的是闻人杀击中她后心的那一掌,若不是为了借他的掌力远遁入水,她也不会生生受了闻人杀那用了全力的一掌,以至于心脉受损。
咽下口中的血腥后,薛如是又摸出一颗丹药喂入嘴中,闭目运功将药性化解。她的伤势太重了,丹药也只能缓解一二痛楚,想要痊愈,完全不可能。
期间莫还真又来过一次,只是她敲门许久也无人应答,便以为溯越年纪小玩心重,自己去宫里闲逛了,便留下一份宵夜在门口后自去了。
游仙宫过午不食,莫还真担心溯越年纪轻,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会受不住,这份宵夜还是她趁天还没黑时去厨房帮溯越做的。
薛如是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远去后,这才松了口气,僵硬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刚才若是继续运功,难免会被人察觉到,进来撞见自己倒没什么,被人误会溯越就不好了。
只是眼见天都黑透了,怎的溯越还不曾回来?在游仙宫里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事罢。
正想着要不要悄悄出去看一眼,就听到两道脚步声远远而来,一道步子重些,应该是溯越;一道轻若鸿毛,定然是位内功高强的好手,应该就是溯越口中的二师伯,游仙宫那位大长老了。
薛如是起身理了理衣衫,刚将褶皱抚平,房门就被推开了。
溯越见着门口的食盒,料到应该是莫师姐来过来,看样子她并没有发现屋里的薛如是。溯越也就放下心来,将食盒轻轻放在桌上,将身后的袁折枝让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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