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凛和怜音二人在溯越走了之后,只觉得坐立难安,也不知袁折枝是与她说的什么话,竟去了这样久了。
“凛哥,你说她们会不会……”
杨凛心中也有些着急,只能拍了拍她的手:“安心,游仙宫是名门正派,不会滥伤无辜的。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悄无声息就对素月如何的。”
“也不知那面具倒是是怎么一回事,唉……她有什么总是憋在心里,若是肯告诉我,我又岂会不帮着她?”说罢,怜音又是自嘲一笑,“我眼下却是连怎么帮她都不知道。”
杨凛轻叹道:“她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
两人正沉默着,忽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呼唤:“姐姐,姐夫。”
怜音面上一喜:“是素月回来了。”
说着,疾步往船舱外跑去,杨凛都差点跟不上她的脚步。
一出去,便看见溯越跟袁折枝两个言笑晏晏,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怜音也就放下了心来。
“姐姐,我已经拜入游仙宫门下了。”
溯越见到两人的第一句就令他们怔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袁折枝也笑道:“溯越的确已经拜入我家宫主门下,从今日起,便是宫主的三弟子了,宫主还为她赐下了新名字——闵溯越,溯水行舟之溯,翻山越岭之越。”
怜音见溯越脸上毫无勉强,满是喜意,便知道她是自己乐意的,这才安心地笑了起来:“不料溯越竟与闵宫主有这样的缘分,这样的好事,我这做姐姐的也替她欢喜。”
“闵宫主是当世高手,溯越能拜她为师也是溯越的福气。”杨凛也舒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要与游仙宫对上就好,否则就靠他这点薄面,还真不一定保得住溯越。
“溯越既然入了游仙宫,游仙宫便会护着她,她的事也跟我们说了,这一路上你们三人想是提心吊胆了一路,若不嫌弃,便到我游仙宫的船上来罢,我倒不信有哪个宵小敢来我这闹事!”
面对袁折枝的邀约,杨凛只沉吟了片刻:“也好,那我夫妇二人便打搅贵派了。”
说罢,收拾行囊后令下人们自回杨家不提。
到了游仙宫的船上,已是天色渐晚,金乌西坠,缕缕残阳如血映红了江水。船桨破水的声音惊起了江岸怪石上休憩着的大鸟,更有猿类在峭壁之间的树上攀援腾挪。
杨凛和袁折枝见惯了这番景象,倒是让溯越和怜音两个江南人士看了个新奇。
一路上平安无事,游仙宫的船速也更快,不过一日就到了夔州。在夔州瞿塘峡附近的一座大山深处,屋舍楼宇纵深交错,正是游仙宫的所在。因着有事在身,袁折枝也只是遥遥指了指宫门所在的位置,并没有带溯越回去。
一行人沿大江转汶水,六日过后,终于抵达了眉州蟆颐水驿。自踏入眉州,眼前之景不复高山险阻,山峦也趋于平缓,最高者不过百丈有余。相较而言,走陆路更为便捷,袁折枝遂命游仙宫弟子将船泊于此地,静候她的指令。随后,四人于该地水驿购得几匹快马,换上之后,一路朝着益州疾驰而去。
丈人山位处益州西北方,而杨家却在益州的东面,又是一日赶路,总算踏入了益州地界。既已到了益州,溯越和怜音也要分道扬镳了。
“溯越,你真不用姐姐陪你一起去?”
溯越轻轻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摇头道:“姐姐不必担忧我,已经到了益州,又有大长老陪着,难道我还能出事不成?更何况,姐夫家里定然盼着你们回去呢!”
“等妹妹将毒解了,定要来杨家看望姐姐,姐姐到时可莫要将我拒之门外啊。”
天下终无不散之筵席,怜音无奈一叹,也只能应下:“好罢,妹妹若是有事可千万莫忘了给我来信。”
怔怔地望着溯越骑马远去的身影,怜音不由得落下泪来,杨凛抬手帮她将眼泪拭去,又将人搂进怀里:“莫哭了,溯越此去将体内的毒清了难道不是好事?怎的还哭起来了?”
怜音靠在他怀里仍是泪流不止,哽咽道:“自她三岁来了烟雨楼后,就是我手把手地带着她长大,虽说我们不过相差八岁,可我这心里一直拿她当女儿一样,如今她长大了,也与我分开了,我只觉得又高兴又难过。”
杨凛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笑道:“难怪我来烟雨楼接你时,你哭得那样厉害,我当时还以为你是高兴见到我才哭呢!原来竟不是啊!”
怜音哭声一哽,轻啐了他一口:“凛哥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一去大半年没有丝毫音讯,我见了你岂有不高兴的?只是溯越……唉,我要走时就觉得对不住她,多年相伴,我却要留下她一个人在烟雨楼里,就算我心里有打算以后想想办法将她也赎出来,可究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抛下了她。”
“好在,她如今也逃出来了,还拜入了闵宫主门下,今后应当是顺遂了,我这心里也好受得多。”
静静听怜音说完心里话后,杨凛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是,我们今后都会顺遂的。”
不止怜音不舍,溯越也同样如此,袁折枝见她眼眶红红,也放慢了速度和她并马而行:“若是想哭,就大大方方地哭出来。”
溯越眨了眨眼别过头去,只道:“不过是扬起的风沙迷了眼而已,二师伯看错了。”
袁折枝见她倔强的模样,不由得‘噗呲’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
“你姐姐有了杨九郎做伴,你也入了我游仙宫,各人的路都是自己走下去的,离别这两个字,本来就无可避免。”
溯越听她语气,似乎很是感慨,不禁问道:“难道二师伯经历过很多离别之事么?”
见袁折枝神情怅然,溯越又赶紧道:“二师伯若不想说,便不说了。”
袁折枝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我七岁时随家人从荆州逃难到蜀中,这一路上死的死,散的散,等到了夔州被师父收到门下时,也就剩我一个了。”
“后来大师姐在西域失踪,师父也羽化登仙,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唯一的亲人也只剩下师妹,也就是你师父了。”
“所以说人呐,各人生,各人死,哪有能一直陪伴着的。”
两人说话间已到了一处山坳,山坳后面猛地窜出来几个小贼拦在前面,手持长棍气势十足地大喝一声:“前头的婆娘们,给老子停下来,把马匹和身上的财物都给老子交出来!”
两人见了,只觉悲伤的氛围都散了去,不免笑出了声来。
这几个小贼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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