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梧桐叶从枝头落下,飘飘转转落到地上的水洼上,激起一层涟漪。
陶织悦盯着那片浮在水面上的落叶,用鞋底拨了一下。
梧桐叶向旁边游荡,又不服气地漂回来。
她失去兴趣,继续欣赏自己崭新的小皮鞋。圆头、漆皮。弧度饱满而圆润,配上白袜显得可爱极了。
她心心念念很久了。从想要到穿到脚上,她花了好几个星期。
郁阳实在是太忙了。自从丈夫去世之后,她既要照料陶织悦,还要在医院奔波。她每天有太多的事要顾及,以至于陶织悦的小愿望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没关系的,陶织悦觉得晚一点拿到也很好了。
现在她急切地想要见到另一个人。
直到太阳消失在对面的大楼后,那个人才匆匆出现。
裴究从学校小门里钻出来,头发因为风尘仆仆而有些凌乱,清逸的面上带着疲倦。
陶织悦见到他,马上朝他胸口来了一拳。
“你怎么才来,卖栗子的阿姨肯定已经走了。”陶织悦发出嗔怪般的质问。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裴家那群保镖很难甩开。
陶织悦替他拍拍身上的灰,目光落到他脚上那双光亮的鞋子上。
很明显是双昂贵的鞋,走线工整,鞋型流畅。
陶织悦发觉自己的小皮鞋一下失去光泽,像只站在白天鹅旁边灰扑扑的丑小鸭。她一下哑火,那股兴奋也全然消失。
裴究很诚恳:“你真的很想吃烤栗子吗?”
当然了,那可是她盼了好久的秋日限定食物!现在阿姨肯定已经回家了,哪里还有烤栗子呢?
裴究拉开外套拉链,从怀里掏出一包纸袋。两手一拉,满满的栗子从袋子里滚出来几颗,甜香味瞬间飘出来。
陶织悦又惊又喜:“你什么时候买的?”
裴究眉毛挑起,将栗子举得高高的。
他生得剑眉星目又棱角分明,大多数时候面无表情,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一旦眉目染上些春风得意,就立马变得生动而倜傥起来。
“某个人为了抽空买栗子累坏了,确定不抱抱他?”
话音未落,陶织悦一下扑上去。
她感到怀里的躯体僵了一下,胸口处咚咚鼓动。那鼓动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还是自己的心跳,她甚至怀疑是两个人的心跳在共振。
直到一记有点重的踩踏,她睁开眼。
小米正在她胸口处踩奶。
原来是梦。
陶织悦眨眨干涩的眼睛,恍惚地坐起来。
这里是……亚罗卡的二楼?
她拍上脑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却只有支离破碎的片段。
追大毛的时候,酒劲随身体运动上来了。她好像在门口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穿着色调清新的条纹衫,那轮廓有点像几年前的裴究。
难怪做了个关于从前的梦。这些在记忆角落里的碎片,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了。
她抱起小米下楼。
大毛正蹦蹦跳跳上楼,见到她,咧着的嘴一下收回去。眼珠子提溜几下,转身又跑下楼了。
陶织悦没来得及奇怪,聂乐言已经看见了她。
“醒了。”
陶织悦点点头,有些茫然地看向店门前那片阳光。
“现在是早上十点。”
聂乐言笑笑,看向躲在角落的大毛:“你还记得昨晚干了什么吗?”
回答是否定的。
聂乐言:“你昨晚拉着大毛做了整整三个小时的交通安全教育。”
陶织悦:……
这么一说她倒是有点印象了。
她当时抓住大毛一只爪子,一本正经地告诉它:“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的时候记得先看左右,不要在马路上乱跑,最好过斑马线,那样被撞了赔得多……”
大毛低头瞟两眼小郑,发出几声求情的嘤咛。
小郑转过头去,当作没看见。
发现大毛不专心,她还特地抓起它的另一只爪子,将整只狗扣在面前。
继续滔滔不绝的酒后演讲。
直到大毛开始困得头点地,东倒西歪,最后倒在地上昏睡过去,这场闹剧才结束。
聂乐言忍住笑,走过来顺顺她翘起来的发尾。
“回家洗漱一下吧。”
陶织悦点点头,把小米放进聂乐言怀里。
一回到家,张婶就来敲了门。
她急急忙忙地进来,告诉陶织悦那个所谓的婚介组织是骗人的,叫她赶紧把相亲认识的人删掉。
这事放在张婶身上,好像也没有很意外……
“妹儿啊,你没被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吧。”张婶面上满是愧疚。
陶织悦一边安抚张婶,一边当着张婶的面把那个昨晚还给她发骚扰消息的刘先生删了。
等她整理好一切,忙完些乱七八糟的事,已经下午了。
裴究还在医院。
自己把他撞进医院,结果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未免也太没良心了。
喝酒误事啊。陶织悦有些后悔地揉揉太阳穴。
事已至此,炖点东西带过去吧。
两个小时后,陶织悦带着一壶老母鸡汤出现在了医院。
事实证明,陶织悦多虑了。什么可怜兮兮、孤独寂寞的情境都不存在,裴究绝不会委屈自己。
病房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模样。
床头柜铺上了米白色的桌布,摆着插着小雏菊的白瓷花瓶。一旁的香薰蜡烛荡出阵阵冷香,烛台还是透明的水晶材质。各色水果盛在果盘里,泛着新鲜的水珠。
甚至窗帘都换成了丝绸拼蕾丝的,流动着珠光。
虽然已经熟知裴究的作风,陶织悦还是不免有点震撼。
有钱人就是任性。
“原来你还记得我,我以为你把我抛弃在医院了。”裴究扣上电脑,挑挑眉。
这个戏谑的神情让陶织悦有点熟悉,站在这个焕然一新的病房里,久违地有些手脚无措。
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把手里的不锈钢铁壶往身后藏了藏。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裴究的眼睛,他视线一下子锁定在她身后。
“给我带的?”他表现出几分兴致,嘴角若有似无地扬起一点。
陶织悦只好把手里那个朴实无华的不锈钢铁壶放下。粗糙、拙劣的铁壶,在这堆精致的陈设中显得格格不入。
裴究见她有些拘谨,手指搭在桌柜上轻敲几下,又开口:“不给我尝尝吗?”
陶织悦从善如流:“好的,裴总。”
裴究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接过陶织悦倒出来的一碗鸡汤,也客气地来了一句:“谢谢。”
一字一顿,还带着重音。
一阵无人说话的安静后,裴究朝着陶织悦伸出一只手。
“帮我解下手表,谢谢。”
他一手端着碗,白瓷碗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显得很小一只;一手袖子耷拉着,腕间挂着一只机械表。
深红的表盘暗暗流溢着光泽,一大串又小又精密的齿轮推着金色的指针流畅地转动,显示出低调的奢华感。
陶织悦不太关注手表,但也能察觉到这只应该不便宜,因此带上了十足的审慎。
指尖谨慎地贴上他的腕骨,轻轻勾起表带,又小心地搭上细密的表扣。然而陶织悦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因此解得有些困难。
她放慢呼吸,整个人都贴上来。
裴究的脉搏一跳一跳,皮肤上的温热也染上她的指尖。
也不知道是她出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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