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凌清深知，叶段源的话不可全信，他说的话里添油加醋的成分估计不少，但她也能分辨出来，里面真实的成分更多。
她沉默不语，就连叶段源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监控画面里，围攻向中心区域的人群正聚在一起。
他们不知道是谁破坏了电源，让中心区域门口处的身份识别系统失效，正好方便他们没有障碍的进入中心区域，把机械人实验基地里所有实验仪器都破坏殆尽，昏迷的研究员也都被绑了起来。
但现在中心区域的灯火通明，也让他们明白事情出现了变故。
失去了黑暗的保护，在幽幽灯光中的人们，开始警惕起来。
已经破败不堪的实验基地里，不知藏在哪的机械人倾巢而出，双方遥遥对峙着。
“我要走了。”于凌清说。
“你确定？”叶段源不解，“待在这里你会很安全，外面可就不好说了。”
叶段源的手指忽然敲击了一下，监控画面里，与机械人对峙的人们像是收到了指令，他们面容扭曲僵硬，似乎正在进行思想上的挣扎，终于有人开始走向了机械人。
“你做了什么？”于凌清回过头，她神色凝重，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一点小玩意而已。”叶段源嘴角挂着一抹笑，“我想你们会喜欢的。”
主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记忆加载中……
于凌清上前试图阻止，叶段源不慌不忙告诉她：“没用的，这个手段我还是跟乔元茗学的，当初他给你植入虚假记忆，为了防止破解做过多层加密，再后来经过他不断完善，已经相当成熟。”
看着进度条飞快从0%跳转到100%，于凌清死心了，不知道叶段源是怎么从乔元茗那获得的技术，但她不认为真是乔元茗主动教给叶段源的。
随着人群被植入早已预设好的记忆，直接覆盖了他们的原本记忆，颠覆他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观念的改变让他们认为自己和机械人是一伙的，所有认知和他们不同的都需要消灭。
有几个记忆覆盖出现差错，导致他们开始怀疑人生，不得不抱着胀痛的脑袋，拼命撞击，砸墙的砸墙，撞地的撞地，最终精密的大脑不堪重负，脑袋像西瓜一样爆炸，瓜瓤碎裂一地。
“可惜了。”叶段源看着这一幕说，“想要改变思想，植入的记忆过多，就会有人承受不住。”
乔元茗对于凌清的记忆并没有植入多少，始终在安全的范围，他更多是想植入一个引子，希望于凌清能自发的做出决定。
“你看到了吧。”叶段源朝监控画面微笑，“你如果踏出这个房门，你将面对全城的敌人。”
既然你选择他，我就打碎你的选择。
于凌清神色冰冷地看向他，并没有妥协的打算，她已经听到许多她不知道的事，也该收手了。
“是你逼我的。”叶段源情绪激动起来，眼球里充满血色。
“为什么这么做？”于凌清可不相信他是因为她的缘故，这顶高帽她戴不起。
叶段源稍微平息了下情绪，把她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她说了什么，他的神情恍惚了下，努力回忆起什么。
“最初我只不过是想率领人类反抗非人类主导的统治，这个世界不应该是AI的，而应该是人类的，为什么主导这个世界的人类被AI替代了？”
叶段源摁了下眉心说：“事情虽然有偏差，但方向并没有错。”
所以你现在还要站在他的身边吗？叶段源定定地看着于凌清，人类不应该眼睁睁看着AI颠覆世界，成为AI的奴隶。
“我不认同你的做法。”于凌清说，“你才是站在人类的对立面，你毁灭的不是AI的统治，而是人类的未来。”
于凌清看向监控画面里的人，他们已经成了行尸走肉，没有了未来。
乔元茗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画面里，他一边躲避机械人和城中那些不对劲的人，一边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于凌清暂时还不能让乔元茗知道她和叶段源聊过什么，不能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她已经知道房间大致在地图中的位置，而乔元茗离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于凌清果断决定松开掌心，释放出一个萎缩的蓝色光球，光球脱离控制后浑身抖擞，振奋地扑向叶段源。
叶段源看到蓝色光球，脸色大变，但光球速度迅猛，远不是他能躲避的，一眨眼就被光球入侵。
叶一零和叶段源的意识在躯体里爆发了激烈的针锋相对，一时间谁也没能占上风。
叶段源本就不稳定的意识一下子被叶一零搅的稀巴烂，但本就萎靡虚弱的叶一零拼尽全力发出的一击后，开始无力起来。
这样一来又陷入另一种平衡，谁也干不掉谁。
于凌清看出来两个之间不能很快分出胜负，有叶一零限制住叶段源，于凌清可以暂时放心离开这个房间了。
就在于凌清向乔元茗的方向走去时，先撞上了郭景燃，他鬼鬼祟祟从角落冒出来，吓了她一跳。
于凌清顿时警惕地看向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同化了，刚才在看监控画面的时候，茫茫人海里并没有特意关注郭景燃，所以不清楚他现在这副模样是怎么回事。
“是你啊。”郭景燃左顾右盼后站直身子，“你看见了吗？整个城市的人都疯了，我连店铺都被砸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郭景燃两眼放光，神情狂热，“不知道是谁干的，真的是太天才了，这人对记忆的研究已经登峰造极，真希望能好好交流一下。”
于凌清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始作俑者连人都不算吗？
“就是太极端了。”郭景燃摇头惋惜。
无论怎样也不能把整个城市当做实验场所，这违背了人道主义原则。
“有没有种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于凌清无奈说道。
“等等，你没被影响？”于凌清诧异问道。
“当然。”郭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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