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绮参加完大秀的庆功宴回到酒店的顶层套房,在玄关低头换鞋时,发现施华燊已经回来了。
她喝得半醉,半个身子撑着鞋柜,抬眼往客厅看,左看右看却没见着人,便懒懒地拖着拖鞋往书房找去。
在庆功宴上,她一直在回想大秀落幕时的那个吻。
隔着一层口罩的轻薄布料,似轻似重的温软触感映在唇上,非常美妙且回味无穷的朦胧吻。
反应过来后,一股巨大的落寞感将她包围。
因为她发觉自己只是在回味这个浪漫的吻,而不是在想那个和自己接吻的人。她好像只是喜欢那个吻,对象是谁都没关系。
所以刘庭烽不可以。
只能是施华燊。
有些情愫的滋生,她一开始只任其自生自灭,因为自信其发展不了什么气候,怎么也没料到,它会在阴暗潮湿的缝隙里疯长,如今已经到了要占据整颗心的程度。
恐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受控制的。
想不通。一思考就头疼。
诗绮揉揉暗暗发疼的太阳穴,长叹一口气。
早在两个小时前,施华燊就一直催她回来,并且一回到酒店就要找他。
问他什么事又不回信。不知发什么神经。
到书房的这一路,诗绮都觉得自己思绪混乱,好似在想很多事情,又好似在逃避思考任何一件哪怕再小不过——像左脚的拖鞋要不要穿正——的事情。
很烦。
她想在酒店里随便找一找他,最好找不见他,好装醉睡过这混沌的一晚。
不想见他,又太想见他。
此刻不想要做决定。
书房亮着灯,她拖着身体懒懒地走过去,黏在门框旁抬眼望过去……
眼前的一幕,既让她酒醒了,也让她彻底醉了下去。
疑心在发酒梦,她擦擦眼睛,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细细一嗅,仿佛还能嗅到大秀时那股极致绚烂的浪漫风情。
她慢慢伸手触摸那两件裙装柔软细滑的布料,如此近距离地观摩,裙装上每一处精妙的细节都能让她的血液沸腾,细胞尖叫。
“施华燊!施华燊!”
诗绮知道他一定在这里。
他确实在。她回来的时候,他正在靠在厨房的冰箱前通电话,举着一杯波尔多红酒啜饮。
他也听见她回来时发出的声响,本打算挂了电话再去找她兴师问罪,此时听到她在大喊他的名字,他搁下还剩三分之一的红酒,三两句结束通话,阔步走到客厅。
诗绮从娱乐室退出走到客厅,一眼就见到了施华燊。
他还穿着一身西服,只是领结扯松,领口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脖颈与锁骨部分,没了以往的严肃,多了几分浪荡公子的气质。
她三两步跑过去,抓起他的手二话不说地拉着他往书房去。
他任她安排,与她一起站在那两条高定裙装面前。
诗绮指着它们,回头目光莹亮地看他。
他看向她那双水浸浸的杏眼,平静地说:“嗯,都是给你的。”
“为什么是这两件?”
“小姐,你给这两条裙做的笔记就快厚成书了。”
诗绮怪叫一声,抱着头瘫坐在地上,看着灯光下璀璨夺目的两条高定礼服裙,惨叫一番:“死了死了!我今次真是玩完了!”
燊只当她在发酒疯。
他俯身抓住她的一只手臂,将要哭不哭的人从地面拉起来,正要质问且斥责一番她与刘庭烽之间的事情。
“何诗绮,我要问你——”
诗绮转过身,扯低他的领带,动情地吻了上去。
林忆莲唱道:人生清醒眼泪令人倦令人累。但如若真的交出整个心,会否只换到唏嘘。
当然是怕的,她与他天壤之别。但“爱”这种情感,不讲道理,无关逻辑。
爱就爱了。
当初天真地以为兰卡威时的心动早已烟消云散,原来只是被胆小的自己藏了起来。如今它以次方数倍涨,与今晚的骤然心动相撞,险些要了她的命。
先前不敢认,此刻她不得不认:原来我早坠爱河。
正如林忆莲还唱道:也许今夜我只好,半醉中甘愿赌一铺。
便吻下去吧。
不赌他的爱,她只赌自己不后悔。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诗绮罕有如此主动的时候,施华燊将口袋里的照片忘干净,热情地回应。
一晚不知做了几次,从书房到主卧一片狼藉。
他们歇在了客房。
燊坐在床边,低头去看已经睡熟的诗绮。
她今晚简直是那种在外面偷吃完,回来对着男友心怀愧疚于是十分殷切的女友。
但是,没办法,他已经气不起来了。
他站起身,翻出西服外套口袋里的照片,撕成碎片,丢进马桶冲干净。
一切都收拾好以后,他掀被躺进去,她如往常那般,条件反射地翻身滚进他的怀里。
-
回国前几日,恰逢刘家要在自家的一艘巨型游艇上举办游艇派对。
那条绿色刺绣羽毛礼服裙已经改好,诗绮特地穿上,来到甲板前,在波光粼粼的黄昏里,双手提着裙摆,朝端着两杯香槟的刘庭烽转了一个圈。
钉珠刺绣在璀璨的霞光中盈盈闪亮,手工缝制的每一根羽毛都在随风浮动,好像她随时可以飞起来一样。
“怎么样?好不好看?”诗绮问他。
刘庭烽笑吟吟地看她:“嗯,简直世界第一等。”
诗绮笑得很开心,接过他递来的香槟,与他在轻柔海风和浓橙黄昏中碰杯对饮。
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赵士珍,看了眼身旁一脸冷漠的施华燊,故意说:“看看他们多登对,好似在拍《罗马假日》。”
“呵。明明是一对奸夫淫一妇。”
“喂诶,你的话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啊。他们站的距离能再站下两个人了。”
“小姐,我拜托你,那位是我的女朋友。”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不是说了欠你一个人情?”
“呵。”燊冷漠地看了眼腕表,“我至多再给他十分钟。”
刘庭烽自那晚偷吻了诗绮后,就一直想单独见她一次,但是施华燊拦着,他连一句话都没再跟她说过,更遑论有机会见到她。
于是他去求赵士珍。赵家与刘家一向交好,且他又是赵士珍看着长大的,赵士珍便让施华燊卖她一个人情,叫施同意让诗绮与刘单独聊聊。
也就出现了现在这样的一番场面。
刘庭烽完全忽视掉身后如毒蛇一般冰冷的逼视,对诗绮温柔地笑着,问她:“周三的飞机?”
“不出意外的话。”
“我们是不是不会再见了?”
“一世还有这么长,说不定哪天就重逢了。”
“或者那时候,我已经一手牵着妻子,一手抱着小孩了。”
诗绮笑。“那就提前恭喜你了。”
刘庭烽细细看她的表情,他的笑容有些许苦涩,不再铺垫叙述,而是直截了当地问:“诗绮,为什么不可以是我?他能为你做的事情,我一样可以,包括学校和你的外婆。而且我的身边只会有你一个人,不会有什么联姻对象,更不会去招惹狂蜂浪蝶。”
“我不明白。”刘庭烽上前一步,“你为什么还是选择跟他回去?”
诗绮却发问:“那你能保证爱我一生一世吗?”
“我——那他能吗?”
“你觉得他爱我?”
刘庭烽闭言沉默,只定定地看着诗绮。
“我从来都无法保证其他人的爱能多长久,其他人会不会真心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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