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徐稚闻照例要洗漱休息。往常他是直接去冲凉,可现在不一样,童弋祯搬进来,浴室只有一个,夏天雾气太多会很闷。
“快去洗。”
徐稚闻敛着眉说完,抽了纸巾擦干手上洗碗留下的水渍。
其实他们两个从不需要什么多余的话,多年相处留下的肌肉记忆就足够让童弋祯乖乖放下手机行动起来。
她快速回房间取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去了浴室。房间的洗漱空间比她租过的几个房子都要大,隐形玻璃将花洒区和外面的洗漱台马桶隔开,很方便的干湿分离。
这是她第一次在徐稚闻家洗澡,不知什么时候,洗漱台已经摆上一套全新的洗漱用品,连女孩子常用的浴帽也备了两只放在架上。
她很满意,心里悄然对这个地方生出了不舍,搬走就意味着要重新面对充满风险和扯皮的租房市场,即便你用浑身解数租到了自己相对满意的房子,也有很大的可能在之后的居住过程中爆出一两个大雷,炸得你狼狈投降。
女孩还是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啊!
童弋祯在心里感叹。
其实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对“房子”有了那么一些执念,一开始觉得那是“家”的意象,后来寄人篱下受了委屈,她就想着等自己长大要赚很多很多钱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屋子,那样就再也不用担心某天会失去落脚之处了。
她从心底渴望一个安全的温馨的,完完全全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徐稚闻原本计划在书房看文献,听到浴室规律的水流声却怎么也静不下心,一段不过百来字的导语他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索性关了文档起身给自己冲了杯冷泡茶。
茶水的清苦让他觉得好受一些,但对环境声的敏感却并没有减弱。
他忽然想起自己去买沐浴乳时,导购向他推荐的一款香氛沐浴露,说那东西洗完会留下类似“银色山泉”的味道,很受追捧。
徐稚闻不懂香水,也不懂女孩子,但那天,他难得愿意在生活中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浪费下时间。
他抽了只试香纸仔细在鼻尖嗅了嗅,眉头瞬时团成一簇:
“不适合,谢谢。”
这个味道童弋祯应该不会喜欢。
太过甜腻,冲得人大脑发晕。
他的妹妹不是一个那样的人,她从不会挟香自赏。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童弋祯,她身上就有一种寡淡得实在难以描述,却似有若无的薄薄暖香,那种气味会将人缠绕起来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
你嗅一嗅,是舒适的蓝。
他听见咔哒一声,浴室的门打开,水汽跑出来,很快溢散到空气中每一个颗粒里去了。
徐稚闻有些呼吸不上来,在梅雨季他从不敢打开窗户,现在那些心头的水珠却顺着皮肤滑下来,整个胸腔都湿哒哒地叫。
“徐稚闻。”
童弋祯叫他的全名。
徐稚闻端着杯子回头,她裹了条白色的浴巾站在门口,纤薄的背黏着潮湿的发丝,她一开口,颈动脉的血管就微微动一动。
“叫我哥。”
“哥。”
“嗯,怎么了?”
“换气系统好像坏了,水汽出不去,你还要洗吗?”
“不碍事,之前也故障过。”
“好吧。”
徐稚闻将茶杯搁在岛台上,有意转移自己的视线:
“先去吹头发,明天我会找人来修。”
“嗯嗯。”
他听到童弋祯趿着拖鞋在房间里四处吧嗒吧嗒的走,像半夜偷吃的小狗,爪子在木地板上摩擦。
徐稚闻喉结动了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过了一会,吹风机的声音消失,房间终于安静下来。
电脑屏幕的荧光打在徐稚闻脸上,显得惨白。
咚咚咚~
鼠标点了两下:“还有什么事?”
“浴室我用好了,你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哥。”
“知道了。”
隔着门,徐稚闻的声线似乎有些不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要比前面哑一点点。
不过童弋祯并没多想,回房间摆弄新手机去了。
听着门外终于没了动静,他哽在胸口的那股火也哑了下去,看着屏幕上静止的画面他觉得很滑稽,那是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是他老鼠一样从童弋祯朋友圈里偷来的。
“呵。”
徐稚闻嗤笑一声,枯坐一会才起身抽了几张纸巾将痕迹处理干净,关掉电脑拿了衣服去洗澡。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女孩子总是很麻烦的,尤其是当她一天天长大的时候,那些隐秘的规则会随着时间一起生长起来:
你再不可以像小时候那样随意进出她的房间,也不可以牵着她软软的手跑遍整个小镇去买有画片赠品的方便面。
洗衣服的时候要男女分开,洗脸的时候注意不能碰到她的毛巾。
她会将自己扎头发的花哨皮筋都放在透明的塑料盒子里,如果你偷偷拿了某一个,她居然会立即发现少了哪个!
而后张牙舞爪地警告你,不要随便碰她的东西。
她开始变成一头母狮,以她自己为移动的轴心,用她随处可见的杂物做标记的锚点,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禁入区,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整个家都已被她据为己有。
她变得很霸道,可自己还浑然不觉。
带着温度的水汽就这样爬满狭窄浴室的所有空隙,徐稚闻恍惚间觉得是她伸出手扼住自己的喉咙。
是为了解救他,也是为了杀掉他。
他微微张开唇,发出声声难以克制的喟叹。
不成词句。
满墙的水珠开始一瞬不瞬地盯着着他笑,嘲笑他纵情声色犬马。
徐稚闻终于在手上一次比一次重的抚慰下喘出来,却只是喘息而已,仍旧不敢念她的名字。
他不能。
过了一会,他将水阀开到最侧,冷水打在身上,带来肌肉的收缩,刺痛让意识回笼,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徐稚闻垂眼,看见角落衣篓里搅在一起的衣物。她的半只黑色文胸露在外面,弧形的罩杯边沿压着一圈窄而精致的蕾丝,肩带却还不及他的小指粗。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浴室的换气系统第二天就修好了。
徐稚闻还豪横地换了一整套全新的淋浴系统,连带一台烘干机。
工人上门的时候,童弋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穿着睡衣就出来签安装手续。
她瞄了眼上面的金额,心里颤了一颤。只是换气不灵光,其他的并没什么大问题。
“稍等下,这不是我预约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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