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很熟吗？
褚白泉转身蹲下的姿势无比自然。
但是郁石只觉得不自在极了。
她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两步，婉言拒绝：“不用了，下雪路不好走，你背着我更容易发生事故，我可以慢慢挪回去，没问题的，不用麻烦你了，谢谢啊。”
褚白泉侧头望过来，目光移向她受伤的那只脚。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郁石将受伤的脚往后挪了挪，试图跟他讲道理：“你看，咱们俩孤男寡女，无名无分，你背着我——我知道你出于好心没想那么多，但是这个动作是比较亲密的，我们两个，有一点不太合适。”
褚白泉奇怪地看她：“你都受伤了还有心情想这些？”
郁石解释：“因为我并没有严重到走不了路的地步……”
“……你这样做，好像我已经瘸了似的。”
褚白泉：“……”
他沉默两秒，说：“现在或许并不严重，等你拖着受伤的脚挪回去，就说不准了。”
郁石深吸一口气，冷风灌满胸腔，五脏六腑冰凉一片：“请问你是在诅咒我吗？”
褚白泉：“……抱歉。”
嘴上说着抱歉，实际行动却没有变化。
褚白泉反过来问她：“你有男朋友吗？我没有女朋友。如你所说，即使我把你背回去，也不会对其余人造成困扰。”
他停顿一秒，真诚发问：“你会困扰吗？”
她很困扰！
郁石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在他耳边回答。
但是……
她看了看自己不争气的脚。
细细琢磨，褚白泉现在在帮她诶。
她是受益人。
而且，他已经表明自己不介意。
她一个被帮扶对象说介意什么的，好像有一些自作多情。
她带着一半纠结一半释然，张开双臂：“麻烦你了。”
趴上褚白泉的背。
郁石心跳如鼓。
明明是大冬天，方才还感觉寒风刺骨，如今却只觉得全身开始发起热来。
褚白泉蹲在原地没有立即起身。
郁石控制不住胡思乱想：难道他背不起来，太尴尬了吧。
她快忍不住，打算撤下去，褚白泉终于背着她站起身。
郁石不动弹了，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不是很虚。
褚白泉背着她安静地向前走着。
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人烟寥寥，脚步踩着雪嘎吱作响的声音清晰可闻。
郁石感觉自己的呼吸声也明显，她不自觉放缓呼吸。
没什么效果。
不知为何，她升起几分不自在来。
维持一个姿势有些累，加上一直沉默似乎不太合适。
郁石歪了下头，瞥见褚白泉的耳朵极红。
话题这不就来了。
她轻咳两声：“……褚白泉，你有耳暖吗？”
褚白泉老实地摇摇头：“没有。”
她追问：“围巾呢？”
褚白泉：“……也没有。”
郁石正想说送他一个礼物作为感谢，话到嘴边愣是没有说。
即使他没有女朋友，送礼物，请吃饭……
好像有点暧昧。
她确认道：“你真的没有女朋友？”
褚白泉点头：“我刚才应该明确说明了。没有。”
郁石脑子一抽：“你看我怎么样？”
褚白泉陡然停住脚步。
若不是现在姿势不太方便，郁石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
难道刚才摔的时候震到大脑了？这说的什么话！？
苍天啊，请让时间倒流回她开口之前吧！
她忙假笑两声似乎掩盖过去：“不好意思你当我说胡话我这人脑子有时候——”
“好。”
郁石一顿：“什么？”
褚白泉解释：“我说，好。”
郁石小心翼翼：“什么好？”
褚白泉：“对你问题的答复，你如何的那个问题。”
“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郁石没有预料过当下的场景，事发突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褚白泉：‘’……我被拒绝了吗？”
“可以！”
郁石快速重复：“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可以！”
回答完之后，她便沉浸在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中，轻飘飘的。
到校医院处理了伤口，褚白泉将她送到宿舍楼下。
郁石仍在怔愣当中，感觉一切都不甚真实。
褚白泉将她放下来：“你可以上去吗？”
郁石：“没问题。”
褚白泉：“你慢慢走，今天好好休息，有问题随时Q信上找我。”
郁石点头：“哦哦。”
她慢半拍似的举起右手挥了挥：“再见。”
褚白泉：“再见。”
郁石梦游一般飘回宿舍，脚腕的疼痛似乎一点感觉不到。
林昭苏见她走路姿势不对，惊呼：“石头，你咋啦！？”
“没事，摔了一跤。”郁石回答。
她放下书包，飘进卫生间洗漱。
林昭苏不放心地在门口：“感觉怎么样？要不去医院看看？”
郁石：“已经去看了，没什么事。”
她快速洗澡换了套睡衣，紧接着直奔自己的床铺，躺下，盖上被子。
一气呵成。
见状，林昭苏皱着眉头，轻声问：“石头，你有事直说啊，别憋在心里。”
郁石无奈：“真没事。不，有一件事……等我明天睡醒了确认不是做梦再跟你说。”
林昭苏：“……”
她担心地望了两眼，这是摔糊涂了吗？
翌日一大早。
郁石盯着Q信里褚白泉发的消息，良久未动。
【褚白泉：早上好，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昭苏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见她一直没有动作，纳闷：“石头？你怎么了？脚还好不？”
郁石缓缓摇头：“我没事，脚还好。”
林昭苏：“那你赶紧起来洗漱，等会儿还有课呢。”
说完，她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昨天不是说有一件事要睡醒确认跟我说？什么事啊？”
郁石转头看她，喃喃道：“我好像，谈恋爱了，跟褚白泉。”
“哦，谈恋爱——什么！？”
郁石默默拽起被子，盖过头顶。
林昭苏：“郁！石！坦！白！从！宽！”
——
林昭苏问：“既然你认为褚白泉长得一般，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郁石脱口而出：“我……”
却迟迟没有说出第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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