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茂,你大胆!!!”
蜀王朱椿看着浑身鲜血淋漓、都是鞭伤的陈宝船,向来温和的他也忍不住发了大火。
“陈知县乃一县父母官,就是有错,也该你先上奏疏弹劾,让陛下罢免,再交三法司审处。”
“你有什么资格,凭什么对一县之长严刑逼供?”
“简直是岂有此理!”
虽然知府是知县的顶头上司,可大家都是一同在朝为官。
知府身为上司也断然没有,随意决定别人升迁生死的道理,都需要先上奏,让陛下和吏部决定。
就是跋扈如当年的胡惟庸,也只是逼死那位知县,也没有把人拉进牢里刑讯逼供打的遍体鳞伤的事。
“蜀王殿下……臣……臣……”
张子茂大概是有些吓到了,他的解释有些语无伦次。
“臣是一时情急,臣知错,可这个陈知县胡乱弹劾臣,实际上,是他鱼肉自己县的百姓。”
“还想反咬臣一口,臣一时情急,一时糊涂。”
“臣知道错了,还望蜀王殿下、巡察御史原谅。”
完了,自己肯定得死,就是不知道家人能不能保得住。
邱野正在看着郎中给陈宝船上药,闻言不由地冷声道。
“是不是反咬,三法司自有公论,哪里由得你,对朝廷命官刑讯逼供,简直不知所谓。”
“凭你迫害朝廷命官这一条,你这官帽就得即刻揭下,戴上枷锁,坐上囚车,押解回京。”
陈宝船也是干过御史的,说起来和他们也是同僚。
看着自己昔日同僚,惨遭如此待遇,邱野气得不行,仿佛被打的是自己一般,心疼得不行。
“我……唉……”
张子茂知道自己完了,干脆叹息一声不再挣扎。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挣扎也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他看着被控制的老婆孩子,眼角还是滑下了一滴悔恨的泪,声音也带着浓浓的悲怆。
“对不住,是我拖累了你们!”
作为封建家庭的大家长,他差不多已经能够预料到家人的结局。
朱椿见他无话可说,便立刻挥手,让人锁拿了张子茂,又把他的家人,全都弄去了牢房关上。
再给张宅贴上封条,等着北镇抚司前来查抄。
当年,宋元战争,成都府是元军最先攻取的目标,成都府被南宋放弃,却没有迎来和平。
元朝无道,导致频频起义,成都府在各种起义中,根本无暇修复城池,所以城中破败不堪、军务废弛。
老朱洪武四年拿下的这块地,自然是要好好治理的,可官员又贪又懒,十几年了也没看到什么成效。
朱椿看着自己的藩地,心中明白爹和大哥的苦心。
“爹和大哥放心,我这个蜀王,定然会治理好此地的。”
张子茂是老朱钦点的成都知府,作为每年税有二十万石的上府,他的阶品是从三品的大官儿。
老朱在奉天殿见了他,看着下首胡子拉碴的人叹道。
“还记得,咱叫你去知成都时,你是怎么跟咱说的吗?”
一个个走时说的那么好,怎么到头就都变了呢。
贪官历朝历代都有,怎么就他大明朝的贪官如此五花八门?
“臣记得,臣对陛下说过,臣会想百姓而想,会百姓所为而为,会把百姓,当子女一样爱护。”
张子茂死死地低着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皇帝。
老朱问道:“那为什么,你没有做到呢?”
张子茂咽了咽口水,觉得皇帝这是在问一句废话,可皇帝问话不能不答,他只能答道。
“郭桓说,子女应该孝顺父母,多给些也没错。”
都说了是父母官儿了,那你们做子女还不能多孝顺做父母的一些么?
老朱:“……”
标儿:“……”
这个理由,他们倒是从未听过。
顾晨:“……你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休想推别人身上去,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从洪武八年,陈宝船任职开始,便开始拉拢培养,想让他和别的县一样,成为你搜刮民脂民膏的工具。”
“只不过,他不肯为你所用罢了。”
想着家里还有些虚弱的陈宝船,顾晨双眼仿佛都在喷火。
“那时候,郭桓还是工部的小官儿,如何能教唆你?”
狗东西,竟然敢动用私刑,当人家辛苦考上来的功名是什么,是给他一个知府当犯人的?
“我不如顾御史觉悟高。”张子茂忍不住呛了他一句,讽刺道:“你乃京官,又哪知地方上的难处呢?”
“水利得兴、路也得修、陛下让盖的养济院、慈济院都得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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