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被关在门外,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
“那个白毛混蛋……”糸师凛咬牙切齿。
糸师冴沉默地靠在对面墙上,绿色的眼眸深处一片沉郁。
病房内,家入硝子确认门锁好后,看向五条悟:“监控都处理干净了?”
五条悟比了个OK的手势,笑容收敛了些。
“当然,老子出手还能有遗漏?这层的记录都删干净了,保证没人能看到硝子你大显神通~”
家入硝子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她走到病床边,深吸一口气,双手轻轻悬在九重歌身体上方。
柔和而强大的白色光芒从她掌心涌出,如同温暖的潮水般缓缓包裹住九重歌伤痕累累的身体。
反转术式——负负得正。
在这充满生机的光芒笼罩下,奇迹发生了。
九重歌头上那狰狞的、缺失了头皮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
新的肉芽和组织飞速生长,覆盖了裸露的头骨,甚至开始冒出极短的、白色的绒毛般的新发。
她身上其他深可见骨的伤口也在迅速收口、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略带粉嫩的皮肤。
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有力。
仪器上那些代表生命体征的数据飞快地攀升至正常范围。
几分钟后,家入硝子收回手,光芒散去。
病床上的九重歌虽然依旧昏迷,但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
除了那一头短得惊人的头发昭示着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所有的外伤和内伤都已彻底痊愈。
家入硝子擦了擦额角细微的汗珠,语气平淡:“好了。等她自然苏醒就行。”
五条悟看着九重歌恢复如初的脸庞,嘴角重新勾起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但眼神却柔和了许多。
“谢啦,硝子~下次请你吃超~贵的甜品!”
家入硝子白了他一眼,走到门口,打开了病房门。
“下次请我喝最贵的酒就行了,呃……烟也行。”
门外的糸师凛立刻冲了进来,糸师冴也紧随其后。
当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病床时,两人瞬间僵在原地,瞳孔地震。
“这是……?!”糸师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刚才还浑身是伤、气息奄奄的人,此刻竟然……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里?!除了头发……
糸师冴的震惊丝毫不亚于弟弟,但他更快地收敛了情绪,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一旁打着哈欠的家入硝子。
这就是……五条悟让他们出去的原因?这种近乎神迹的治愈能力……
五条悟笑嘻嘻地搂住家入硝子的肩膀,对着目瞪口呆的兄弟俩炫耀道:“怎么样?老子的同期厉害吧?所以说了是专业医生时间嘛~”
糸师凛猛地回过神,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几乎颤抖地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九重歌已经恢复如常、带着温度的脸颊。
真实的触感。
不是梦。
他猛地转头,看向家入硝子,眼神复杂无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极其生硬地、别别扭扭地挤出两个字:
“……谢谢。”
家入硝子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
糸师冴也看向家入硝子,微微颔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意味已然明了。
五条悟看着这对别别扭扭道谢的兄弟,笑得更加灿烂了。
“你们都明白的吧。既然是小歌的朋友,那老子就勉强相信你们会把嘴巴缝起来哦~”
病房内,沉重的阴霾似乎终于被这奇迹般的治愈驱散了一丝。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身体上的伤容易愈合,但某些更深的东西,或许只有等九重歌自己醒来,才能真正面对。
*
不出十分钟,九重歌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冰蓝色的瞳孔先是茫然地聚焦在天花板上,然后缓缓转向围在床边的几人。
糸师凛第一个走到床边,声音还带着未散尽的沙哑:“喂!你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她没有回答。
目光越过他,空洞地落在对面雪白的墙壁上,仿佛那里有什么极其吸引人的东西。
“九重歌?”糸师冴的声音冷静许多,但指尖微微收紧。
依旧没有反应。她甚至眨都不眨,只是盯着那片空白。
五条悟挤开兄弟俩,把脸凑到她面前挥手:“小歌~表哥买了新假发!彩虹色的哦!”
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于是立马给刚离开的家入硝子打电话。
“她的生理指标全部正常。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糸师凛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你看清楚!是我。”
她的指尖冰凉,毫无生气地垂落。
五条悟突然打了个响指,墨镜后的眼里闪过一丝锐光:“啊!老子知道了!”
他凑到九重歌耳边,用轻快却冰冷的语气低语:“小歌放心~所有围观群众都被下了咒缚哦?谁敢把你这副样子说出去——”
“老子就把他们全家轰成宇宙尘埃~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呢!”
九重歌的瞳孔终于颤动了一下。
五条悟乘胜追击,掰着手指列举:“包括那个举自拍杆的女高中生、卖火腿的大叔、还有抱小孩的妈妈……总共87人,现在都在老子的监控名单里~”
五条悟的话音未落,九重歌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
“好疼……”她哽咽着蜷缩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已经光洁如初的腹部,“这里……肠子一直掉出来……塞不回去……”
糸师凛慌乱地想按住她的手:“已经好了!家入硝子小姐都治好了!”
“赶不走。”
“苍蝇。在伤口上产卵了。白色的蛆……好多。”她的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仿佛正看着什么可怕的景象。
五条悟猛地抱住她:“没有苍蝇,老子把微生物都给你筛掉了。”
“头发没了……”她哭得喘不过气,手指颤抖地摸着刺手的短发,“像怪物……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么恶心的样子……”
糸师冴声音异常冷静:“九重歌,听着。你现在很干净,比手术室还干净。”
但她仿佛被困在噩梦中:“录像了……他们用手机……我在流血的时候……还在笑……”
“删光了!”五条悟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直视自己,“连云端备份都轰碎了!需要老子现在黑进所有服务器再确认一遍吗?”
“让我死……比被看着强……太耻辱了……”
“悟哥……烧掉好不好……把那个我烧掉……”
病房里一片死寂。
五条悟率先打破宁静:“喂,足球小子们。”
糸师凛红着眼睛瞪他:“干嘛。”
“我有点事,你们看着她点。”
昨天让禅院甚尔侥幸逃跑了。这次,他一定要宰了他,让他跪下来给九重歌谢罪。
*
病房里死寂得可怕,只剩下九重歌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小兽,每一丝颤抖都刮在人心上。
糸师凛僵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九重歌。
在他印象里,她总是冷静的、强大的、甚至有点毒舌的,会面无表情地吐槽他,会精准分析足球,会在他闹别扭的时候立马察觉到……
他没见过她的眼泪,也没听过她这样绝望的哭诉。
心脏像是被泡在酸涩的海水里,又胀又痛。
他看着她蜷缩着,手指徒劳地抓挠着早已愈合的皮肤,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蛆虫和疼痛。
一股冲动猛地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笨拙地、带着点横冲直撞的力道,上前一把将蜷缩的九重歌紧紧抱进怀里。
“别说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把那些可怕的幻觉从她身体里挤出去,“都过去了,听见没有!已经没事了。”
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他的存在和焦急。
“你不是怪物!头发……头发还会长出来的。谁敢笑你,我就宰了他!”
另一边的糸师冴看着这一幕,绿色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他同样不擅长应对这种情绪崩溃的场面,理智告诉他此刻需要做点什么,但他的身体却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介入。
他看到凛紧紧抱着她,似乎起到了一点安抚作用(虽然方式粗暴),又想起五条悟离开前那句“看着点她”。
或许……肢体接触是有效的?
这个念头对于习惯保持距离的糸师冴来说有些陌生,但基于当前情况分析,这似乎是可行的方案。
他沉默地走上前,犹豫了一下,略显僵硬地伸出手,从另一侧,轻轻地、试探性地也抱住了九重歌。
他的动作远没有凛那么用力,甚至带着点拘谨和生疏,只是虚虚地环住她的肩膀。
于是,病床上就形成了这样一个诡异的画面——
九重歌被糸师兄弟一左一右地夹在中间,像汉堡里那片被紧紧包裹的肉饼。
糸师凛感受到另一边传来的温度和重量,愣了一下。
他抬头对上他哥没什么表情的脸,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别扭地默认了这种诡异的“三人团抱”。
被两人体温包裹的九重歌,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抽噎。
兄弟俩同时松了口气,但谁都没有立刻松开手。
糸师凛低着头,看着九重歌哭得通红一片的鼻尖和眼睫上未干的泪珠,喉结滚动了一下。
糸师冴则微微偏开头,视线落在窗外,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微红。
安静的病房里,只剩下三人交织的呼吸声。
病房门“咔哒”一声被猛地推开,五条悟探进半个身子,嘴里叼着刚拆开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嘟囔:
“啊~果然忘拿了,老子的限量版墨镜……”
他的话音在看清病房内景象时戛然而止。
墨镜后的六眼瞬间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画面。他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僵在原地好几秒。
只见病床上,九重歌被糸师兄弟一左一右地紧紧抱着,像夹心饼干里的奶油馅。
糸师凛低着头,耳朵通红,手臂还维持着保护的姿态;糸师冴则偏着头看向窗外,侧脸线条冷硬,但耳根那抹可疑的红色却出卖了他。
五条悟的嘴巴慢慢张大,棒棒糖差点掉出来。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仿佛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然后,他脸上那种惯有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夸张笑容瞬间复活,并且变得更加灿烂和……猥琐。
他猛地掏出手机,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咔嚓”连拍数张,嘴里发出极其欠揍的、恍然大悟般的感叹:
“哇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兄·弟·盖·饭?”
“小歌!没想到你玩得这么刺激啊!!”
他话音刚落,原本看似快要昏睡过去的九重歌猛地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燃烧着羞愤交加的怒火,尽管虚弱,但骂人的气势丝毫不减:
“五条悟……你他妈的……给我……滚蛋啊!!!”
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带着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狠劲。
同时,糸师兄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瞬间弹开一米远,动作整齐划一。
糸师凛脸色爆红,气得跳脚:“谁、谁盖饭了?!白痴眼镜男你胡说八道什么?!”
糸师冴虽然表面还算镇定,但周身寒气骤降,绿色的眼睛冰冷地射向五条悟,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五条悟完全无视了兄弟俩的死亡视线,宝贝似的收起手机,心满意足地舔着棒棒糖,笑得见牙不见眼。
“哎呀呀,被发现了~恼羞成怒了呢~好啦好啦,你们继续‘互相安慰’~老子真的去忙正事啦~”
他冲九重歌抛了个媚眼,在她再次爆发前迅速溜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病房内陷入一种极度尴尬的寂静。
九重歌喘着气,胸口起伏,苍白的脸因为愤怒倒是多了几分血色。
她狠狠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然后目光扫过旁边站得笔直、眼神飘忽、耳朵通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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