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不知何人的一对野鸳鸯,正在说着叫人面红耳赤的房内情话。
眼前,是恨不得扑上去把人大卸八块,现在最不想见的混账玩意儿。
袁依柳对着沈栖元的祖宗,有一肚子脏话想说。
沈栖元只淡淡回了一句:“我倒是想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自己分明就留了番役在袁家,把人看住,怎么还会把人给放出来的?
一群办事不利的货色!
袁依柳今日出门,怕是早已先去见过那个透露督公秘密的人了吧?
也不知自己安排在袁家附近的眼线,是否有所收获。
想起没处理完的事一件接一件,沈栖元就气不顺,觉得今日实在倒霉。
他早先就与人相约在此,一直在等着对方过来。
刚才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人到了,隔着屏风才看见绰绰人影并非是自己要等的人,而对方的声音也让他听出来的是袁依柳。
他今日并未前来魏国公府赴宴,又有秘密公务在身,不方便露面,情急之下只得藏身于床底,等着人离开。
谁知一个接一对地进屋,根本不带消停。
沈栖元心中懊恼,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对方赴约,若是今日错过,不知会不会将胆小如鼠的那人吓退,往后再拿不到图纸。
余光扫过身侧正在套衣服的少女,他喉头动了动。
方才袁依柳解衣后,起身走动,躺在床下的他将对方身体看了个分明。
再看清大腿内侧那方小小的五瓣梅胎记时,沈栖元第一次恼了自己的过人目力。
虽然因为尴尬立刻就别过脸,但那鲜红的五瓣梅胎记执着留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不是君子,亦非坏到骨子里的恶人。自幼也是有父母教导,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
倘若方才露出一身皮肉的是风尘女子,他自能坦然自若,熟视无睹。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
何况入北镇抚司多年,男女老少,他什么没看过。
但袁依柳不同,她一不曾下诏狱受过刑,二乃正经的官家小姐,若非袁成毅获罪下了诏狱,她嫁给寻常举子都是下嫁。
他不是真心想娶,她并非真心想嫁。划清一道界线,彼此日后都有退路,不至于真沦落到怨偶,对彼此日憎夜恨。
沈栖元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因愧疚与尴尬烧红,庆幸此地无人发现自己之时,脑中倏地莫名多出一段记忆。
是一截距离很近的如玉长腿,贴身的裤脚被高高撩起,露出一方与袁依柳同样的五瓣梅胎记。
“反正看过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若我日后逢遭不测,被丢去了乱葬岗,你便凭这个来寻我吧。”
不同上次和袁依柳在北镇抚司前的相遇,当时的记忆还很是模糊,一段一段并不连贯,还让他头痛欲裂,目不视物。
这一回,景象清晰,声音分明。
沈栖元能肯定,那个女子就是袁依柳。
他分明前世被督公厌弃后,浪迹民间,没多久就自杀了。难不成,自尽前,还与她遇到过?
从记忆中彼此的熟稔看见,他二人的关系很是亲密。倒不是男女之情的酸涩,而是更像同为苦命人的相互扶持。
这不是短短一两日就能产生的情愫。
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为何自己全然不记得还有这回事?
又或者,这并非自己的记忆,是别人的……可别人的记忆怎么会跑自己这儿来?
在被一日轮回上千次后,沈栖元觉得自己再次陷入了同样毫无头绪的谜团中。
如今他看着袁依柳,就会想起五瓣梅胎记,方才看到的,记忆中的,交错相叠。
袁依柳套好衣服,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无奈地听着床板吱呀吱呀动个不停。
她躲,是不想惹事上身。
万一过来偷情的不放心自己,怕她泄漏二人隐秘,暗藏杀心,要把她一刀嗝屁了怎么办。
现在就死了,那她前面不都白干了?!
上辈子死后,她到了这个无语的世界,要是这回再死了,会遇上什么就不好说了。
反正她觉得,老天爷好像是在和她作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所以能不死,还是尽量先别死了。
但她是真没想到,沈栖元竟然也在。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自己刚想着怎么出气,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袁依柳扫了身侧的沈栖元一眼,无声冷笑,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冲着对方腰上掐起一块肉,往死里拧。
叫他不顾自己意愿,强行定婚!
叫他干了坏事不把屁股擦干净,让自己这个无辜者来背锅受罪!
痛不死你!
沈栖元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地“嘶”了一声,按住腰间拧肉的手,转头冷冷看她。
“你够了。”
然后掰开不肯松开的手,飞快转回头。
五瓣梅的胎记还在眼前晃个不停。
袁依柳挑衅一笑,“够?怎么可能,我刚还因为你,被人丢到水里,还差点被扇耳刮子呢!”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样的亏!”
弟弟夏天泼了她一身滚水,她就忍到冬天,把弟弟所有的衣服全都用冰水泡得透透的,让他顶着风雪天,穿着湿漉漉的校服去上学,高烧三天。
言罢,再次拧了上去,哪怕指尖因为用力泛出针刺般的疼,也不松开。
沈栖元沉默了下,再次默默掰开她的手,并未转头看她,却是低声问道:“谁丢你下水的?”
“我不认识她们。不过其中一个叫‘容容’,那个‘容容’管另一个叫殿下。”
“从头到尾这俩就没跟我报过家门。”
“但是!她们可是说了,是因为你——!”
袁依柳狠狠戳着沈栖元跟石头一样硬的胸膛。
“因为你把人爹和哥哥都给弄死了,因为你非要娶我,她们才找上我的!我今天遭受的无妄之灾,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
沈栖元默默听完,十分诚恳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对不起。”
袁依柳冷哼,“别以为道歉就有用,我不接受!”
沈栖元没管她的拒绝,只是大致把事情说了下。
“应当是嘉懿公主和她乳娘的女儿丁容。去年因为公主的乳公和乳兄弟贪墨针工局的银两,所以督公命我捉拿归案。”
“那又如何?关我屁事!她们没本事找你算账,反倒算在我头上?我招谁惹谁了?大热天被丢进池子里,经受冰火两重天的这份罪。”
沈栖元默然,向袁依柳做了个保证。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以后你不会再看到公主和丁容了。”
袁依柳有些震惊,沈栖元还有这本事?
不让丁容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让一国公主不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就说明沈栖元对皇帝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不管是通过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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