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绝无此事’吗?”曾正卿把那四个字咬得格外重,“我不过是个好心人,帮夫人拍灰罢了!”话音刚落,他的手又朝青朵身后伸去。
青朵心中警铃大作,她面朝他,双手捂住屁股,跪着向后退了几步:“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曾正卿!我警告你!你现在是乘人之危!趁火打劫!落井下石!这是不对的!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她微一侧身,躲避他的“袭击”,见他没有收手的意思,又嚷嚷道:
“你还来?!去去去!你还要不要做君子了?赶快回头是岸!”
听着她毫无力度的威胁,曾正卿哑然失笑,把手收回揶揄道:“好好好,夫人说得对,我得做君子,这就马上放下‘屠刀’!”
即使他收手,青朵仍然捂得紧紧的。看着她警惕的目光,曾正卿笑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道:“你趴着吧,我去取药膏来帮你上药……”
“不用!我自己能行!”青朵涨红了脸,伤在那处,怎么好意思让他看?
青朵上完药后,两人歇下,床帐拉得严实,内里密不透风。浓郁的药味在狭小空间里弥漫开来。
曾正卿闻着药味,想到自己下午误以为青朵嫌自己烦,进马车故意躲着自己。却没想到,她是因为骑马颠得屁股疼,一想到这场误会,他忍不住“嗤”地笑了一声。
青朵正因为屁股上的疼痛睡不着,听到身边突如其来的笑声,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曾正卿笑道:“没什么,我笑我自己。”
有的时候,事情本没那么好笑,但最怕当事人追问。青朵这么一问,反倒让曾正卿淡去的笑意又涌上来,他的笑声怎么都止不住,人也笑得浑身发抖。
青朵根本不信,她直起身子又问到:“你到底在笑什么?”
“没……没什么,哈哈,哈哈哈……”曾正卿断断续续地答道。
青朵疑心道:“你不会是在笑话我吧?”
曾正卿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不断摆手示意“不是”,可在漆黑的帐子内,青朵根本看不到他的动作。
“好啊,你笑我!”青朵恼羞成怒,“你笑话我,骑马都能伤到自己的屁股,是不是?”
她怎么想到自己身上去了?曾正卿更觉好笑,笑声陡然增大,想要解释却又无力说话,这反而让青朵心中的猜疑得到证实。
“烦人!”青朵愤愤地踢了他一脚,却忘记自己屁股疼的事。
“哎哟!”她随即捂住痛处哼哼起来,曾正卿一惊,坐起一叠声问:“怎么了?”
“哼!不用你管!”青朵推开他,“我好久没骑了,冷不丁骑马会不舒服,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不信你刚学骑马的时候,难道屁股就没疼过?”
“我都说了不是在笑你。”曾正卿笑道,“何况我还真没像你这样。夫人的屁股也太金贵了!这才骑一天,就已经受不住了。唉,就这样还要和我比拼?”
他调侃道:“速度没我快,耐力也没我好,如此看来,我也算是三局两胜了吧?”
青朵气呼呼地坚持道:“我是太久没骑才这样!哪像你,想什么时候骑,就什么时候骑,我们两个比,本身就不公平!”
“就算我刚学骑马那会儿,也没像你这样。”曾正卿说着向她靠近,青朵以为他又要来拍自己屁股,带着防备向后一缩,没想到他只是去拽被子,虚晃一招。
他绝对是故意耍她!
这家伙坏透了!
“好!你厉害!你能耐!你最有本事了!你是谁呀?你是曾家大公子,可是大书铺的老东家。”
青朵没好气地冷嘲热讽道,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扑哧”一笑,又马上收了笑声,煞有介事道:“你有太多太多的好处了,说都说不完。”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你最厉害的地方,还是屁股,硬邦邦的,最耐颠了。”
她光是想着曾正卿愕然的表情,就已经再也憋不住笑,强撑着说完:“这样吧!我就,我就给你一个封号,叫作‘铁腚将军’,哈哈哈,如,如何?”
“铁腚将军曾正卿!”她一字一句说完,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身子前俯后仰,似乎是柔软的水草。
曾正卿没想到自己会获得这种“荣誉”的称号,他张了张口,彻底语塞。听着青朵的笑声,还有她连连拍床的震动,他无奈叹了口气,闷声闷气道:“笑吧笑吧,不过你小点声,我要睡了。”说着,真躺下来,背对着青朵。
青朵的笑声不减反增,曾正卿先是捂住耳朵,后来索性拽过被子蒙住头。可他可爱的“夫人”又怎么会放过他呢?青朵扯下他的被子,伏在他身上,故意在他耳边“嘻嘻嘻嘻”笑个不停。
“你漏气了吗?”他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嘻嘻嘻嘻!要是这种原因,我愿意天天漏气!”青朵趴在他耳边,笑嘻嘻道,温热的气呼吸拂过他的耳朵,痒痒的。
曾正卿猛地翻身,青朵毫无防备,身子一歪,落到床上,一声“哎呦”还不等完全出口,就已经被他的唇堵住,她惊得瞪大双眼,双手在空中乱舞,曾正卿一手按住她的,另一只拉过被子将两人裹住,方寸之间,气息交融,再也分不清他与她。
屋内春意浓浓,屋外新雪初舞,在冷与暖的交叠中,他们迎来属于二人的第一个冬日。
*
一番骑马奔波,又经水路颠簸,来回折腾了好几日,终于在祭日的前两天,回到了在庐州的曾家老宅,也就是曾正卿大伯曾勇的住处。晚上参加曾勇为他们准备的接风宴。
青朵先前听曾正卿讲过,大伯和他父亲长得极像,他小时候甚至还认错过。此刻望向大伯那张“严丝合缝”的脸,青朵有一种已过世的公公回到阳间的错觉,不得不再次拿出自己“装端庄”的本领,乖乖夹起尾巴做“朵”。
从青朵有记忆起,家里差不多已经败了,也就爹娘和自己三个人,就算后来只剩下她和爹,逢年过节的“大餐”,也都是热热闹闹。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多家庭成员的聚会,不由得有些兴奋,想来更是闹闹哄哄的,谁知道一大桌子人,屋子里最响的,是勺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
曾伯母已经去世。曾大伯有三个女儿,两个已经出嫁了,带着孩子和回来团聚,虽然男女分桌,但屋里加起来十多个人,愣是冷冷清清,就连小孩子也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甚至所有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恐怕这个桌上最想喊一嗓子的人,就是她唐青朵了。可她不能喊,那沉默的气氛仿佛在警告她,只要她发出声音,就会被罚钱十万贯。
纵有山珍海味,青朵也吃得没滋没味。
这还没完,饭后一群人聚在一起聊天,大姐和二堂妹因要照顾孩子得以离开,只剩下她和小堂妹曾慧盈两个女子。
虽然她们两个同岁,但按照曾正卿的关系来说,那也就是她的妹妹了。
青朵看着曾慧盈忧郁地想着:小堂妹能不能暂时当一下她的孩子,好让她有理由离开这里?
或者,她当小堂妹的孩子也行。
男人们聊着曾家生意的事,青朵对此一指甲盖儿的兴趣都没有。她盯着曾勇的板砖脸,胡思乱想着:曾大伯比爹大许多,但看起来和爹似乎差不了多少。
怪不得显年轻,总板着脸也不容易长皱纹呐!
咦?她是眼花了吗?怎么好像看到了曾大伯的笑容?
青朵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没看错,那确实是他的笑容,就像是糊了泥的墙,不小心露出一条砖缝一样。
他笑什么呢?
青朵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他们的话题上,原来曾正己正在说自己书院的功课。只是……
卿卿怎么板起脸来?
也是,“曾家板砖厂”总是要有人当值的。
她无聊至极,转头看向右侧规规矩矩坐着的曾慧盈,忍不住偷偷问道:“你爹一直这样吗?”
曾慧盈愣了一下:“‘这样’是指?”
青朵背对曾勇,把嘴紧紧抿起,眼睛半眯,脖子微微前伸,模仿他严肃的神情,简直活灵活现。慧盈忍不住用余光去偷瞄他爹,这一对比,憋不住笑出声。
这一笑所有人都看过来,曾勇责备的目光射过来。慧盈连忙止住笑,略显局促地低下头。
青朵看看众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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