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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鸳鸯成双喜自知

小说:

请君入赘

作者:

第十愿

分类:

现代言情

送别二哥二嫂那日,天高云淡。

二嫂一身利落地骑装,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兴奋与雀跃,她这般活泼爽利的性子,在规矩繁多的裴家内宅拘束许久,如今奉祖母之命外出“公干”,简直是蛟龙入海,恨不得立刻策马扬鞭。

裴俞澜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纵容的笑意,朝着裴俞风和叶湘怡拱手作别后,便与二嫂并辔而去,马蹄声渐远扬,扬起的淡淡烟尘也逐渐消散。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叶湘怡脑中灵光一闪,下意识的抓住裴俞风的衣袖:“夫君,你说四叔他常年在外游历,行踪不定,又精于茶道雅事...他会不会就是许元澈口中那位,隐于峤州附近的‘隐世大家’?”

裴俞风闻言,略微沉吟,摇了摇头:“四叔性子疏阔,喜好的确是游历山水,品茗会友,但他并非长居峤州,许元澈所言,更像是某位在此地隐居,轻易不见外客的高人,两者未必是同一人。”

叶湘怡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随即打起精神:“好吧,那也只能在寻机会打探了。总归茶会需要这样的高人增色。”

配赢侧目看她,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许元澈的请托,夫人道是放在心上,念念不忘。”

叶湘怡听出他话里的意味:“我哪里是为了他?我分明是为了咱们的茶会造势!若能请得动这位大家,茶会的声望自然更上一层楼。”

裴俞风眯了眯眼,拖长语调:“哦——?原来如此,为夫勉强信了。”

时光荏苒,转眼已入夏。

茶会的筹备事宜,在裴俞风的统筹下,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最终,茶会的地点定在了峤州城南的一处大宅院。

这宅子,原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卫家的府邸,修建的极为气派轩昂,亭台楼阁,水榭花园无一不精。

可惜后来,卫家卷入重案,被抄家问斩,这偌大的宅邸便被官府充公,一直闲置。

裴俞风亲自带着叶湘怡前来查看,行走在空旷而精致的庭院中,叶湘怡忍不住问道:“夫君,苏杭那边路途遥远,那些顶尖的茶商,真的会来吗?”

“自然会来。”裴俞风语气笃定,“各地茶山之间,竞争固然激烈,也难免有地域成见和排外之心。但彼此对对方手中的技术,优质的茶源,却是心知肚明,甚至暗中佩服的。这样的交流机会,他们不会错过。”

叶湘怡恍然:“怪不得夫君如此肯定,原来是...自己熟练掌握此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在宅邸中漫步。

尽管叶湘怡在裴家住了这些时日,以觉裴家富贵逼人,但此刻身临这卫家旧宅,仍不免为其设计之精妙,用材之考究,气韵之恢弘而在心中暗暗惊叹。

假山层叠奇巧,活水环绕亭台,连廊婉转深邃,即便蒙尘已久,仍难掩昔日繁华。

“这宅子,租下来花费不少吧。”叶湘怡忍不住小声问道。

裴俞风略一思索道:“其实也不算多。这宅子在官府眼中,反倒是个棘手的麻烦。卫家虽罪无可赦,满门抄斩,但上头却并无命令要毁弃这宅院,甚至,巡抚大人曾私下与我透露,京中似乎有令,让其好好照看,不得损毁。”

他环视着这空旷寂寥的园子,继续道:“然而府衙银钱紧张,无力长期维护这般豪华宅邸,任其荒废又恐有违上意。我此时出面花钱租下,并承诺为开办茶会而重新修葺整理,岂非正好替巡抚大人解决了一桩心头难题,他乐见其成。”

“竟有此事?”叶湘怡蹙眉,觉得此时透着古怪,“抄家之宅,却令人好生照看,当真是奇怪。”

她话音未落,忽然旁边茂密的花草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

两人警觉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人多高的荒草猛地向两边分开,一个头发蓬乱如杂草、衣衫褴褛几乎难以蔽体、脸上满是污垢,活脱脱像个野人般的身影,猛地从里面窜了出来,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野人”瞪着一双在污浊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嗬嗬”声,带着原始的警惕。

裴俞风几乎是瞬间将叶湘怡拉到自己身后,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这废弃的凶宅之中,为何会藏有这样一个形同野人般的家伙?他究竟是谁?

叶湘怡被护在身后,却忍不住好奇,微微侧身,从他宽阔的肩膀后探出头来。

一双眸子带着探究,望向那不远处的野人。

杂乱无章,散发着浓烈的酸腐之味,唯有一双眼睛,在蓬乱的发丝缝隙间,亮的有些惊人,正警惕地回望着他们。

“这是谁?怎会在此处?”叶湘怡压低声音问道。

这精心打造的园子虽已荒废,但也并非无主之地。出现这样一个形同野人般的栖居者,实在蹊跷。

裴俞风目光扫过那野人藏身的草丛深处,沉声道:“我租下这宅子不过两日,昨日才带了人来粗略查看,定了简单的修葺章程,那时并无人迹。”

他心下亦是疑惑,卫家旧案过去多年,卫家无一人被赦免,这宅子空置已久,官府虽未销毁,也疏于管理,难道成了流民乞丐的栖身之所?

但观此人方才窜出的身手,却又不像普通流民。

两人说话间,那野人似乎被他们的目光惊扰,喉咙里发出几声模糊的“嗬嗬”低吼,身形猛的一动,竟是足尖在布满青苔的假山上轻点一下,动作灵巧敏捷,如同猿猴般,三两下便翻过了不远处那道高高的院墙,瞬间消在墙外,只留下几片轻微晃动的树叶。

叶湘怡下意识地追出两步,赶到墙根下,自然也是人影全无。

她只来得及在那身影彻底消失前,捕捉到对方投来的,极为短暂的一暼——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一瞬,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又被原始的警惕替代,伴随着几声意味不明的“啊呜”低吼,彻底远去。

“这人...好生奇怪。”叶湘怡转身,拉住身后跟上来的裴俞风,轻轻摇晃着,仰头看他,“夫君,要不要让穿云去查查他的来历?我总觉得...他不像普通的流浪之人。”

眼神、身手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裴俞风闻言,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

穿云办事稳妥机敏,确实是最佳人选,但他前几日被派去秘密探查“盈儿”一事,至今未归,此刻关乎叶家旧事,他还未想好如何对叶湘怡言明。

他轻咳一声,掩盖瞬间的思虑,转而唤到:“破雾。”

一直如影子般跟在稍远处的破雾立刻现身:“爷。”

“方才那人,你跟上去看看,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探明他的落脚之处即可,不必强行带回。”裴俞风吩咐道。

破雾身手虽略逊穿云,但是追踪隐秘亦是好手。

“是。”破雾领命,身形一闪,如同轻烟一般略过高墙,寻着野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经此一扰,两人再无心细细欣赏远景。

又在规模宏大的宅邸间略走了走,大致规划了何处设主会场。何处作品茗静室,何处陈列茶具茶叶,便觉索然。

“回吧。”裴俞风牵起叶湘怡的手。

“嗯。”叶湘怡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往外走。

心中却仍然想着那野人回头时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

二人刚回到府中,风尘尚未落定,便见穿云的身影已经候在廊下,显然是匆匆赶回,面带倦容,连嘴唇都缺乏血色。

裴俞风心知穿云此行必有要事禀报,且不便让叶湘怡知晓。

他侧首对叶湘怡温言道:“奔波半日,你也累了,先回房歇息片刻,我稍后便来。”

叶湘怡乖巧点头,带着春桃自回内院。

裴俞风目送她离去,这才转身,面色沉静的引着穿云步入书房。

“主子,属下...辜负了您的托付!”

裴俞风在书案后坐下,目光如炬:“为何如此说?出门多日,竟一无所获?”

穿云头垂得更低,艰难道:“属下无能!‘盈儿’此名,在峤州境内,无论是明察还是暗访,还是翻阅可能相关的籍侧档案,皆如石沉大海,毫无线索。”

“属下不敢懈怠,只得转而沿着叶老爷早年行商游历的路线,扩大范围探查,这几日快马加鞭,几乎追查至滇北边境。依旧,一无所获。或许更远处能有踪迹,但属下恐耽误主子大事,不敢再贸然远离。属下能确保证的是,至少在峤州地界内,‘盈儿’此人,无迹可寻。”

书房内一时静默。

裴俞风指间轻叩桌面,眸色深沉。

连穿云都查不到丝毫痕迹,这‘盈儿’身份要么极其隐秘,要么...此事比想象中更为久远复杂。

他挥了挥手,语气听不出喜怒:“知道了,此行辛苦,你先下去好生休息。”

“谢主字。”穿云这才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裴俞风独坐片刻,将翻涌的思绪压下,整理好面上神情,确保看不出异样,这才起身准备回去。

不料,刚拉开书房的门,便见那道纤细的身影正俏生生的立在门外,似乎正要抬手敲门。

裴俞风心中猛的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湘怡,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先回去休息吗?”

他下意识担心她是否听到了什么。

叶湘怡眨了眨眼,将他那一瞬间的细微紧张尽收眼底,唇角微扬,带着几分狡黠与探究,故意问道:“怎么?我才站了一会儿,夫君便如此惊讶?莫不是提了一嘴‘盈儿’,就心虚了?”

‘盈儿’两字咬的极轻,却依旧像是一颗锋利的石子,投入裴俞风的心湖。

他关心则乱,只怕她单听了后半程,胡思乱想,不由得追问:声音里带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你在门口听了多久?”

见他这般反应,叶湘怡心下那点疑惑更深,却也不戳破,只歪着头,状似无意地解释道:“我刚回去,想起午膳用些什么还没问你,便追了过来。刚到门口,就隐约听见穿云说什么‘盈儿’,什么‘并无线索’,”她顿了顿,目光清亮的望着他,“就只听到这一句,怎么了?”

闻听此言,裴俞风心下顿时一松,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只要她未听到前因后果,便好搪塞过去。

他神色恢复自然,甚至带上了一丝慵懒的笑意,伸手想去揽她的肩:“原是如此,午膳随意些就好,清淡爽口为宜。至于什么盈儿猫儿狗儿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事,不必挂心。”

叶湘怡却轻轻侧身,避开他的手。皱起小巧的鼻子。不依不饶的盯着他,像只嗅到异常气息的小猫:“既是不相干的杂事,那刚才我问你时,你为何一脸紧张?听我说只听到后面一句,你才明显松了口气。”

她往前凑近一步,仰着脸,眼中闪烁着好奇与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明晰的酸意,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问:“这‘盈儿’难不成是你曾经的意中人?如今就是重提,心中怅然了?”

裴俞风被她问的一怔,脑中飞速思索。

直接告知她这是岳父昏迷时喊出的名字?这是不行的,徒增她的担忧与猜疑。

该如何解释,才能圆回此事又打消她这明显开始跑偏的思绪?

他正斟酌字句,目光掠过叶湘怡的眉眼,却敏锐的捕捉到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极其细微的嗔怒与别扭。

电光石火间,裴俞风恍然大悟——叶湘怡这般追问,哪里是真的怀疑他有什么旧情,分明是...吃味了!

意识到这一点,心头那点因线索中断带来的阴霾,瞬间被一种奇异的愉悦感驱散。

他非但不急着辩解,反而好整以暇的垂下眼眸,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叶湘怡微微泛红的脸颊,故意放缓了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反问道:“你这般追问不休,是不是觉,得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便有些发堵?”

叶湘怡被这样直白的戳中心事,脸“腾”地烧了起来,连着白皙的脖颈都染上一层薄粉。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竖起浑身的防备,眼神闪烁着强装镇定:“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发堵!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你在扯开话题!”

她扬了扬下巴,试图用气势掩盖心虚,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泄露了,她并非全然无动于衷。

裴俞风看着眼前人这副色厉内荏又欲盖弥彰的可爱模样,心头那点愉悦更甚,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长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感受到叶湘怡瞬间僵直,又渐渐软化的身体,低沉的嗓音里带着难掩的笑意和一丝安抚:“好好好,是我在扯开话题,莫要吃这没由来的飞醋了,仔细酸倒了牙。”

他顿了顿,寻了个看似最合理的借口,语气变得自然了:“这盈儿并非什么意中人,只是听闻的一位制茶师傅。名号有些奇特,我想着若能寻来,或许对即将举办的茶会有所注意,这才让穿云去查探一番。”

他巧妙地将重点引向了茶会,引向了叶湘怡的专注领域。

果然,叶湘怡的注意力被瞬间带偏:“制茶师傅?”她下意识的重复,仰起头,眸中充满了真实的惊讶与疑惑,“女子也能成为有名的茶师吗?”

在她认知里,无论是叶家、裴家,还是她所知的任何茶商,在家中工坊里主导炒制、担任茶师名号的,清一色都是男子。

家中的妇女,或许手艺并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但囿于礼教规矩,只能在幕后辅助,他们的姓名与技艺,往往被掩盖在父兄夫婿的光芒之下,从未真正走到台前,成为被世人认可的“茶师”。

她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哪位女子是以“茶师”之名而声明远播的

看着叶湘怡眼中纯粹的困惑,裴俞风心中微软,又带着一丝为她鸣不平的愠怒。

他抬手,温热的手指轻轻托起叶湘怡的下巴,迫使他的目光与自己相对。

裴俞风的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一字一句清晰的问道:“怎么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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