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既然已经下定了夺位的决心,就要将此事利益最大化。
召来太医为沈明渊上药包扎,云祈吩咐松风去联系他在朝中的心腹一同进宫,以此将此事闹大,也避免皇帝将其压下不传。
……或许还能请些中立的大人?这些大人在从郑鸿霖、游仲伦两人口中得知沈明渊的行事言论后,就一直对他很欣赏。
云祈正思索着还能请谁,就听下人来报,道是门外有几个军士求见,为首那人自称“杜骁”。
云祈想了一下才记起这杜骁是谁。
——六皇兄云慎身边的副将。
想也知道来的目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云慎这所谓的巫蛊有猫腻,云祈甚至能猜到,约莫是母后动的手。
他其实并不把云慎当做威胁,云慎打仗还行,但政治手段太过稚嫩,但能够除掉一个竞争对手总还是好的。
云祈不打算帮忙。
可他素来擅长经营自己的形象,故而只犹豫了一瞬,还是让门房将他们带了进来。
杜骁一进门就朝云祈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
其余的将领也随着他一同跪地。
云慎此次回京带的人不多,除却普通军士,一共也才六个将领。
他与将士们同吃同睡,在军中极得人心,故而此次他受难,没有一个人选择明哲保身。
杜骁额头触地:“我家殿下孝悌忠信,万不可能造作巫蛊,求齐王殿下执言,为我家殿下昭雪!”
地面上晕染了一片血红。
因着云慎所受委屈,杜骁一向不喜云祈,但如今他不得不来求他。
皇帝与太子身处深宫,他无权觐见,而以云祈的地位与盛宠,云祈若是开了口,至少能保住殿下的性命。
为了殿下,杜骁没有什么不能退让的。
云祈面露为难:“杜将军,非是本王不肯帮忙,但巫蛊历来便是各朝的禁忌,禁卫军从皇兄宫中搜出人偶,证据确凿,父皇大怒,本王实在无能为力。”
“求齐王殿下……”杜骁不善言辞,只能一下接一下叩首。
沈明渊轻叹一声,出言打断他:“杜将军,君子不强人所难,将军这请求,未免有些过分了。”
杜骁这才发觉还有其他人在场,他抬起头,血痕顺着脸颊流下。
云祈带着几分得意,含笑介绍:“这位是沈明渊沈先生,说起来,杜将军还与沈先生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将军可还记得当年鹿鸣城外?”
有人为他拒绝自然很好,省得他出面做坏人。
尤其这人还是沈明渊。
云祈心中感叹,先生果然是上天赐予他的能臣,总能在他为难时为他分忧。
云祈这么一说,杜骁也从记忆中找到了些许画面,他眼神突然一亮。
蓬勃的期待与希望在他眼中绽开,让他满是血污的脸都显得明媚了起来。
——“沈明渊”之名他远在漠北都有所耳闻,原来这人便是当初那个难民。
杜骁膝行两步上前,“求先生看在殿下曾给过一袋吃食的份上,救殿下一命。”
“吃食?”云祈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东西也能叫吃食?反正他是万万不会吃的。
沈明渊轻笑着说:“是啊,在下记得,挺重的一袋,又硬,差点砸到在下的头。”
杜骁满腔的期待僵在了脸上。
他有心想解释以他的准头不至于,可他张了张口,最终到底没敢“狡辩”。
杜骁再度俯下身子,神情灰败,“千错万错都是因我,殿下是真心想给先生食物,是我放肆无礼,冒犯先生。我愿以死谢罪,求先生千万不要迁怒殿下。”
其他五位将领惊地抬头看向他,然而片刻过后,最终还是悲哀无力地将头垂了下去。
他们说:“先生若觉不够,我等的性命也尽可拿去,以消先生之怒。”
云祈神色怜悯:“你等倒也忠诚。”
可惜,太忠诚了,他用不了。
“这说的在下很记仇似的。”沈明渊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复看向云祈:“殿下,这件事交给在下处理,可好?”
云祈当然不会拒绝沈明渊,他点了点头:“自无不可,先生受累。”
杜骁等人额头紧贴着地面,沉默地等待着沈明渊的折磨。
沈明渊对太医道了声“谢”,他收回手,慢悠悠地理了理衣袖,“在下稍后要随齐王殿下入宫,尚缺一个马夫,杜将军弓马娴熟,不知可否请杜将军为在下驾车?”
杜骁跪伏着一动不动,像是连直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说:“谨从命。”
马车自然是善解人意的齐王殿下准备。
沈明渊带着张鸣泉单独一辆马车,杜骁驾车,其他五个将领其中一人为齐王驾车,剩下的人小跑着跟在马车旁边,像是最寻常的侍从。
皇宫内不得驾车,马车停在了宫门口。
沈明渊被小题大做的张鸣泉扶下马车,“杜将军,尔等便在此等候,待在下从宫中出来,说不准就愿意考虑一下你们的请求。”
他心情似乎不坏,声音轻快。
也是,他才是仗势欺人高高在上的一方,当然心情好得很。
虽然备觉羞辱,虽然没有等到一个明确的承诺,但总归是多了一份希望。
杜骁垂下头:“定然寸步不离。”
沈明渊朝他微微一笑,带着张鸣泉同齐王一道踏入皇宫。
*
这是永昌二十五年,春末夏初。
骁勇善战的六皇子在清晨时分锒铛入狱,当日下午,沈明渊穿过了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的宫门。
他见到了皇帝。
御书房内,沈明渊好整以暇在一旁看戏,自有人为他冲锋陷阵。
因着齐王提前喊人,眼下在场的朝臣数量不少。
齐王带着好几个人神色悲愤地恳请皇帝做主,他们将沈明渊夸到天上,一会儿是“才兼经纬,胸藏星斗,学贯古今”,一会儿又是“谦谦如良玉,佼佼若劲兰”。
沈明渊越是千百年难得一遇的稀世珍宝,就越显得太子为一己之私残害忠良的可恶。
连中立的大人都不由得露出几分愤慨之色,自古文人党争激烈,但文人也最团结,太子殿下如今会因沈明渊襄助齐王选择暗杀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安知来日他们就不会有此一难?
兔死狐悲而已。
沈明渊手臂上的伤不是作假,圣上大怒,着人即刻宣召太子前来。
太子原本还不明觉厉,听了几句控诉后也知晓了前因后果。
有没有做过他心里最清楚,所以这显然是陷害——太子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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