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师。我突然想起我数学卷子放在了教室。我要回去拿一下。”关瞳下意识把余浮拉到了身后。
余浮紧紧抓着关瞳的手,她再一次被死亡的恐惧掐住了咽喉。
“忘了拿卷子?”陈老师皱眉盯着关瞳,怀疑,但又觉得这是“宋惭从”能干出来的事。
所以她皱眉一阵,眉头又舒展,语气满是无奈道:“宋惭从,你都高三了,粗心大意的毛病也得记着改改,知道吗?”
关瞳一脸乖巧保证:“知道。老师放心,我一定会改的。”
陈老师对此信不了一点。
但她还是道:“会改就好。你回教室吧。我送余浮回去。”
关瞳:“不行!”
她立马又把余浮往身后挡了挡。
接着,语速飞快道:“陈老师,你有所不知。我今天晚上要去余浮家蹭饭,所以待会儿还要余浮给我带路回她家呢。”
陈老师:“……”
关瞳:“不过,为了节省您的时间,您可以先去家访。”
陈老师:“………”
陈老师长久沉默一阵道:“你去她家蹭饭?”
关瞳:“是啊。我妈夜班,我一个人待家里又没意思。干脆去余浮那儿取取经,说不准还能和她一起考上个名牌大学。”
名牌大学?
陈老师听到这,嘴角忍不住一抽,但还是没打破少女美好的梦道:“目标定小点,先本科。”
关瞳:“本科会不会要求太低了?”
陈老师太阳穴突突直跳:“本科正好。”
说罢,她像是怕关瞳再说出什么她听不得的雄心壮志,让两人早点拿了东西回家,接着就自己去了停车场。
原地,终于又只剩下关瞳和余浮。
余浮攥着关瞳的手,在陈老师离开的三秒后,紧绷的身体一松。
“总算走了。”
真到叫人直面污染区BOSS的时候,余浮原来也会害怕。
关瞳真诚发问:“你觉得我们两个真能走出这片污染区吗?”
余浮闻言:“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现在也是被这片污染区磨平了太多锐角。
二人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教室。
余浮从桌肚里翻出“余浮”的作文比赛报名表,按着地址,在校门口公交站台上,确认了路线。
等车时。
关瞳百无聊赖望着天,道:“你说这片污染区的BOSS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吧。”
当原有的剧情开始走偏,关瞳觉得如果她是BOSS,她一定会多少察觉问题。
余浮也有这个担忧,但对此,她还是那一句话:“走一步看一步吧。”
起码现在5:20,她还活着,她还没死,这一周目还没结束。
那就说明,她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也许只要不背离角色,我们就还可以在这片污染区活一段时间。”余浮道。
关瞳低头,余光看见远处越来越近的公交车,站起身,边从书包拉链上拿下公交卡,边和余浮道:“但愿吧。等我们回你家,再过一回陈老师那关,我们今天应该就安全了。”
话音落下,公交车在公交站台停住。
二人上车。
公交车又缓缓起步。
两个人并肩坐在了公交车后边两个位置上。
这一路回去,一共六个站台,大概二十分钟。
“我睡会儿。”余浮提心吊胆一天,好不容易有了短暂喘息的机会,便想睡一会儿。
关瞳没有意见,“我帮你守着。”
二人现在也算是共患难的状态。
余浮谢了关瞳一声,后脑勺抵着椅背,闭起眼。
关瞳则坐在座位上,视线渐渐从正前方挪到了窗外。
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建筑、树木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光滤镜,有种一键回到了自己高中放学的时候,美好平静……等等——
关瞳眸光一顿,在公交车过了一站后,两眼倏然看直。
这车外的风景有些眼熟。
一副主色调是土黄的画面和眼前的景致逐渐重合,犹如一幅铺开的画卷,从头至尾看,许多细节开始自己对上。
关瞳瞳孔一点点放大……
这地方不就是污染区所在的那座城市景观嘛!
关瞳恍然大悟。
关于这一点,有两个解释:一个是展开污染区的污染者在去往终点的路上,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法抵达终点,所以选择了返回故土;还有一个则是污染者从未离开故土,而是选择在污染降临时,扎根在原地。
为什么要扎根在原地?原地有什么东西吗?关瞳不自觉想,视线徐徐落回身侧的余浮脸上。
片刻,她又移开眼。
真相仿佛一块巨大的拼图,现在关键的一块拼到了正确的位置上。
但还要其他拼图去佐证……
……
……
下了公交车。
二人来到一个小区。
小区应该有年头了。
老旧生锈的防盗窗装在蓝色的玻璃窗外。
窗边墙皮脱落,各种管道大剌剌露在外面,表面经过岁月洗礼,颜色暗沉。
“余浮家在23幢。”余浮说。
她已经背下了余浮家地址,现在,目光在小区里一栋栋矮楼间一番搜索,通过房子上的号码牌,确认了大致路线。
路上,有好些个吃好晚饭、出门散步的大爷大妈。
他们看见余浮,热情地打招呼,让二人更加确定走对了路。
大概五分钟后,二人抵达23幢楼。
余浮家住301。
两个人手拉着手上楼。
楼上,二人深吸一口气,随后,余浮用放在校服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门。
“嘎吱”一声,在静悄悄的楼梯间里格外突兀。
“囡囡回来啦。”
下一瞬,一个低沉的女声响起。
紧接着,二人就看见一个盘着头发、穿着围裙的女人端着一碟糖醋小排从厨房出来。
女人和余浮长得很像,几乎只有几条皱纹、还有气质的细微差别。
“这位是?”女人注意到关瞳。
关瞳和她对视,主动自我介绍道:“阿姨好。我是余浮的同班同学宋惭从。”
“你就是宋惭从啊?”余阿姨好像认识“宋惭从”。
关瞳点点头,然后不好意思笑笑道:“阿姨。我妈妈今天晚上要上夜班,我又忘了带钱和钥匙。所以想来您家借住一晚,不知道可以吗?”
“当然可以。”余阿姨笑得很和蔼,就像一位关心女儿同学的普通妈妈道:“那我再去炒个菜。你和余浮先回房间写作业吧。”
余阿姨把糖醋小排在餐桌上放下,又回厨房。
关瞳和余浮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轻轻拉上大门,同时,视线在房子里一扫。
关瞳用手肘小幅度碰了一下余浮胳膊。
余浮接收到信号,问厨房里的余阿姨:“妈,陈老师说来我们家家访,她还没来吗?”
余阿姨:“来过了。她就和我说了说你的成绩,还有交代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的身体。你呀,我就说早饭要吃吧。你不听,结果去学校里犯了低血糖,陈老师都来家里批评我了。”
余阿姨语气委屈。
余浮心虚道:“妈。是我错了。我明天开始一定吃早饭。”
余阿姨:“你呀,也就嘴上说说……那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咸菜肉丝面怎么样?妈再给你卧个蛋。”
余浮:“好。”
余阿姨又问:“宋同学呢?你想吃什么,阿姨也给你烧碗面怎么样?”
关瞳:“好。”
二人都答应了下来。
然后回房间“写作业”。
回房间的时候,关瞳多看了眼餐桌下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几张纸团成一团丢在里面,有一张纸漏出一个角,红绿相间的花边。
“你在看什么?”余浮注意到关瞳目光落点,回房间关门问。
“我在看陈老师留下的东西。”关瞳也不瞒着余浮,“余浮妈妈把陈老师给‘余浮’参加作文比赛的资料丢在了垃圾桶里。”
余浮不理解:“为什么?”
过了几秒,她又猜测:“她是不想余浮参加自主招生,不想余浮考上一个离家远的好大学吗?”
余浮根据余浮妈妈对“余浮”的态度猜测。
一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应该不会放任孩子逃离她身边。
可余浮又不明白:“如果是这样。余浮妈妈又成天逼‘余浮’这么认真读书干什么?”
余浮通过关瞳,以及电子班牌上的历史记录,也多了解了一点自己扮演的角色和这个角色的母女关系。
总结来说:充满矛盾、奇怪。
是她进这种类似污染区以来,扮演的最复杂角色。
“其实,也有离家近的好大学。”关瞳在“余浮”房间里四处转,“不让参加这个作文比赛应该是有别的原因。”
比如,修正自己的行为和别人的一些行为,以此改变一个既定结局。
关瞳默默想,开始打开“余浮”房间里目之所及的所有抽屉。
余浮不理解她的行为:“你在干什么?”
关瞳言简意赅:“找你校裤口袋里单词本的残缺部分。”
余浮:“残缺?”
她眨了下眼,很快明白关瞳意思。
“单词本被撕掉过。”余浮摸了摸放在校裤口袋里几乎没有凸起的单词本,随即也开始帮关瞳一起找。
这种私密性极高的东西,以“余浮”的性格绝对不会放在学校,也绝不可能放在家里母亲会发现的地方。
二人一顿翻箱倒柜,在翻过房间里所有书后,无果。
于是,关瞳看向房间最后没动过的那张床。
床上的用品一定是余浮妈妈在整理,所以床的表面“余浮”大概率不会藏东西……
既如此……
关瞳突然跪到地上,她看着狭窄到人几乎不可能钻进去的床缝,道:“我家乡有个习俗,人死后,她曾经睡过的床要用火烧掉。”
而想烧一张床,床必定会被抬起,那床底下藏的东西,也就会见光。
“你有手电筒吗?”关瞳问余浮。
余浮扫了眼“余浮”书桌,从笔筒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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