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坐的是凌晨到穗城的飞机。
飞机上静悄悄的。
虽然飞程时间不长,但大多数的人都在努力补觉。
人不算多,还有不少座位是空着的。
鹿呦选的是在一个角落里的靠窗座位。
飞机掠过云端,周围漆黑一片,下面是点点灯火汇成的闪烁光带。
她却无心欣赏,脑海里全是盛向年打电话时和她说的那些话。
听见沈琛生病,她下意识的想要去关心。
话已经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换成了别的:“盛总,我想你对我和他之间发生的事情应该也有所耳闻,所以你给我这通电话的意思是?”
盛向年叹了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着牙说:“那小子骗你的,其实他也喜欢你。”
鹿呦怔愣住,脑子一片空白:“什么?”
他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之前我和你说过,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但是现在看来,我要是再不说,这傻逼能给自己憋死。”
“这事和沈琛他亲妈有点关系。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沈琛他亲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他和他爸走了。”
“有一段时间沈琛的状态就不是很好,这几天趁着他生病,我找人查了下,发现他妈最近一直在找他,好像是想用沈琛的血,救她现在的孩子。”
“我明白沈琛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本来是个孤儿,已经够配不上你的了,现在还有这些污糟事,更不想耽误你。”
“当然了,我和你说这些也不是想博同情,这些都是沈琛这臭傻逼该得的报应,但我觉得你们俩就这么错过有些可惜。当然,如果你不喜欢他了,你就当我在放屁,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再撮合你俩。”
她的指关节都泛着白,沉默良久,才轻声开口:“他病的严重吗?”
盛向年叹了口气:“胃出血,还有一堆不大不小的各种毛病,死倒是死不了,就是遭点罪。”
鹿呦松了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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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走得急。
急的连陈女士都忍不住蹙眉担忧:“怎么这么突然?”
她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洗漱包:“朋友生病了,我过去看看。放心吧,那边有朋友在机场接我。”
陈女士点点头:“那你记得落地到酒店后发消息报个平安。”
她应了声。
这一路思绪缤纷,刚想要浅眠一会儿,却听到飞机传来播报,预计还有十分钟到达。
也不用睡了。
鹿呦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从小包里掏出颗咖啡糖来放进嘴里含着提神。
刚出接站口,就看见盛向年举着个牌子,一见到她来回乱晃:“这。”
她来穗城没和柒枝还有团子说。
一个是她们俩现在还在申城没回来,另外一个是觉得自己没有脸。
豪言壮语的说自己已经放弃了,结果因为寥寥数语又孤身一人冲到穗城。
她长舒了一口气,走到盛向年身边和他打招呼。
简单的聊了几句,她问到中心问题:“他现在怎么样?”
盛向年叹了口气:“就那样吧,要死不活的,病在治着,但是心病没那么容易好。”
“他和他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向年摇了摇头:“我只查到那些,但是再具体的,估计也只能问他本人了,就看他自己愿不愿意说。”
鹿呦抿了下唇。
男人低头看向她,又问:“你是想先回酒店,还是先去医院看看他?”
她想了下,答道:“先去医院吧。”
晚风清凉,把她的困意吹散不少。
可能是刚下过雨的原因,地面泛着一层潮湿,空气里混合着泥土青草的气味。
和江城不同,江城临近冬日空气是干燥的,穗城潮湿裹挟着阴冷。
风透过衣服缝隙往里钻。
她现在精神的不行,估计回到酒店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还不如先去医院看看沈琛。
也能让她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些。
晚上的医院稍显阴森。
走廊里灯光昏暗,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只有零星的几句低语,或者痛苦剧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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