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八月。
午后,申城火云如烧,潮湿闷热的空气像给人蒙上一件厚重棉衣,温柚在手机上提前把家里空调打开,推门**时,她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温柚推着行李箱走进卧室,洗了把脸。
刚结束两天的海城之旅,热带地区火辣辣的阳光仿佛还黏在身上,温柚看着镜子里黑了一度的自己,心想云深只会黑的更多。她拿起手机,买了一套晒后修复的护肤品,送到云深在北城的住所。
今天上午,两人在海城机场兵分两路,温柚直接回申城,云深则飞往北城参加一场商务会。
这个点,他应该落地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没来报备。
温柚拿着手机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边喝矿泉水边给云深打电话。
不在服务区?
温柚愣了下,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
航班晚点了这么久,现在还没落地吗?
温柚正疑惑,刚放下手机,一通电话便打了进来。
是云深特助的号码。
温柚接起,话筒那头传来熟悉的低磁嗓音:“到家了吗?”
“刚到。你呢,怎么用小陈的电话?”
“手机丢了。”云深声音透出几分烦躁,“飞机快降落的时候颠簸得很严重,可能那个时候不小心掉了。”
其实云深在发现手机遗失后,第一时间就返回寻找,然而一无所获,极有可能被同机乘客顺走了。
温柚紧张道:“重要信息都有备份吧?”
“嗯。”云深低头在平板上操作,给遗失的手机开启丢失模式,免得隐私泄露。
查找软件上显示不出手机的任**息,活像人间蒸发了。
云深捏了捏眉心,仰靠进座椅。虽然开启了丢失模式,但他还是有些糟心,手机里重要文件很多,还有他们这次海城之旅拍的照片,都是绝不能泄露出去的。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街道两旁柏树苍翠,风景渐渐眼熟。
云深握着手机,转头看向窗外,对电话那头的温柚说道:“经过你们学校了。”
H大宏伟的大门伫立在道路右侧,今天恰好是新生入学的日子,校门外的路段堵得水泄不通。
轿车停停走走,缓慢驶过校门。
云深望着烈日下那些朝气蓬勃的少年少女,他们的眼睛蒙在汗里,映着光,显得尤为清澈。
云深读书的时候也去过H大好几次,大部分都是去找温柚,一直和她维持着不错的朋友关系。
他脑中第无数次冒出“怎么没有早点开窍”的想法。
“哥?哥哥!”温柚在电话里喊他,“你怎么不说话?拍张我学校的照片给我看看,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云深“嘶”了声,把手机拿远点:“小点声,耳膜都被你吵裂了。”
“你耳膜可真脆弱。”
云深一边给她拍照,一边调侃:“我记得你以前挺文静一人,现在怎么变这么凶悍?一言不合就冲哥哥鬼吼鬼叫的。”
温柚不以为意:“我本来就这样。以前和你不熟才文静。”
云深:“不是因为喜欢我?”
“……”温柚噎了下,“你嫌我吵,那我不说话了,像以前一样安安静静的。”
“别。”云深笑起来,“我就喜欢现在这样,接着吵,不要停。”
温柚一阵脸热,低声骂道:“神经病。”
轿车渐渐驶离H大校门,将那些烈火一样正燃烧的青春年少,远远地丢在了后头。-
2014年,盛夏八月,北城。
午后的天空火伞高张,蝉躲在树荫里不知疲倦地鸣叫,学校里新铺的柏油路晒得滚烫,连被风吹落的枯叶都不敢落脚。
出租车驶入H大校门,在校道上堵了二十几分钟,才开到北院11号宿舍站楼下。
温柚从车上下来,出租车司机也下了驾驶座,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学校堵一边帮温柚把放在后备箱的行李一件件拿了下来。
“麻烦您了。”温柚和叶姨向司机道谢。
今天是温柚来H大报道的日子。温柚的奶奶原本想和叶姨一起来送她,但是自从半年多前温柚爷爷去世,奶奶的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容城与北城相隔甚远,老人恐经不住舟车劳顿,只得作罢。
“好多人啊。”叶姨新奇地东张西望,“11号宿舍站……在那边,又又你快看,你们宿舍蛮豪华的,像公寓一样。”
受爷爷去世打击,温柚高考发挥的不是太理想,紧接着又离开奶奶来到遥远的北城上大学,叶姨知道温
柚情绪低落,一路上都沉默寡言,她有些放心不下,很刻意地活跃气氛。
温柚笑了笑,尽力让自己显得更融入这里热闹纷呈的环境。
行李摆在路牙子下边,有点堵塞交通,温柚正准备动手把它们搬到路牙子上,忽然间,像是心有灵犀,她转头向左边望去,整个人一下子捋直了,抬手激动地朝那边挥了挥:“学长,我在这!”
嘈杂熙攘的人潮中走出一个高挑少年,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深灰长裤和白色运动鞋,衣着朴素干净,那张脸在人群中却尤为夺目,肤色很白,五官英俊而锋利,抿着唇面无表情时,瞧着很不好接近。
温柚看着他,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已经一年多没见,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在读高二。时间一晃而过,如今她也成为大学生了,可惜没考上梦寐以求的A大,不然就能和他继续做校友,待在同一个校园里……
隔着十来米,云深看见温柚,闲散地挑了挑眉。
温柚心脏乱了一拍,放下挥舞的手臂,尽力收敛激动的表情,乖巧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
云深走到她近前,没啥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好像长高了。”
温柚一愣:“有吗?”
她都十八了,哪里还能长高。
估计是太久没见,对她的身高没印象了。
云深转过头,礼貌地和叶姨问了声好。
没多做寒暄,他径直走到温柚的行李旁边:“要搬的就是这些?”
“嗯嗯。”温柚不好意思道,“我的宿舍在6楼,1栋602,辛苦学长了。”
“没事。”云深看了眼地上的三个行李箱,两个三十寸,一个二十寸,他把二十寸那个推给温柚,一手拎起一个三十寸的,往宿舍站里走。
温柚没让叶姨拿,兀自拎着行李箱追过去。
进宿舍前要填表,温柚一边填一边问云深:“学长,你也是今天才到北城?”
“嗯。”准确的说,是一个半小时前。他回宿舍丢一下行李,立刻就赶过来了。
“坐高铁吗?”
“飞机。”
云娆比温柚早一天报道,云深昨天从老家出发,先送妹妹去申城,帮她打理好学校的事情,今天再从申城赶来北城,捡漏到
了便宜的机票,就坐的飞机。
云娆的行李统共只有一个20寸行李箱加一个牛津布手提包,还没有温柚的一半多。
“噢噢。温柚说道,“我们今天是坐高铁来的。
说罢,她填完表,宿管阿姨放他们进入宿舍。
云深走在前面,温柚知道那两个大行李箱有多重,却见云深一声不吭直接拎上了六楼,送到之后又折返回来,瞅了眼慢腾腾爬楼梯的她,伸手拎过她手里的小行李箱,转身往上走。
温柚扶着栏杆喘了口气,抬眸看到云深背影,肩膀拉出挺括紧绷的线条,虽然清瘦,却又让人忍不住想依赖。黑色衣服看不出汗湿的痕迹,直到温柚也爬上六楼,迎面给云深递了张餐巾纸,才发现他也流了很多汗,脖子那儿湿了一大块。
云深把温柚的行李都推进了宿舍房间,整齐码在她床下。
叶姨对云深感激不尽,宿舍里暂时只有他们,叶姨把空调开起来,擦洗了一张椅子让云深坐下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她做就好。
一个暑假没住人,宿舍里到处都灰扑扑的,又脏又乱。
云深坐下歇了不到三分钟,看到阳台上有几个水桶,他又起身拿着桶去外面装满了水拎回来,方便叶姨洗扫,他自己顺手再做些别的体力活。
温柚纯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站在旁边什么忙都帮不上。
忍不住想起三年前,高一入学那天,也是云深送云娆来宿舍、帮妹妹收拾床位做卫生。温柚还记得那天发现妖怪哥哥是自己舍友的亲哥,她高兴得不行,没想到三年过去,竟然还有云深帮她收拾宿舍的一天。
这时,温柚的两个舍友同时到达宿舍,她们都有父母陪同,闹哄哄地涌了进来。
云深正好站在床梯上帮温柚搭蚊帐架子,那两个女生仰头看见他,脸不约而同地涨红了。其中一人兴奋地拉着温柚,小声问:“这是你哥吗?长得好帅啊。
温柚摇了摇头:“不是亲哥。
“那是表哥?堂哥?
“……温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想舍友误会她和云深是亲戚,她只好说,“是朋友。
舍友“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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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章节)了声,期待的表情被调侃替代:“男朋友啊?
“不是不是!温柚飞快摇头,恰在
这时云深装好架子从床梯上爬下来随意瞥了温柚一眼后者被他瞧得猛一激灵云深无语:“我很吓人?”
没等温柚说话他径自走出宿舍洗干净手和脸回来。
剩下没什么大活儿了宿舍里人太多挤得慌云深和温柚叶姨说了声这就准备撤退。
温柚:“学长我送送你吧。”
“不用。”云深摆了摆手“走了昂。”
温柚收回迈出去的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大门背影迅速消失。
人家说了不用她再上赶着去送会显得很奇怪吧。
温柚恹恹地转过身瞥见桌上一包文件她眼睛一亮抱起文件就往外走。
云深步速很快转眼就走到一楼踏出了单元门。
“学长等等我!”
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云深手搭凉棚望见温柚从窗口探出的通红的脸。
那双蓝色眼睛在强烈日光下清澈璀璨到了极点甚至美得有些妖异。
云深脚步顿住看着温柚从四楼窗口以极快的速度跑下来在三楼窗口一晃而过又在二楼窗口探出头看了他一眼一眼好像在确认他有没有停下来等她。
温柚今天扎了个马尾辫这会儿头发微微松散垂落的碎发被阳光染成浅金色拢着白里透红的脸。跑到他面前时她停下喘了口气指指手里的文件:“我……我去学院办公室办注册。”
云深缓慢眨了下眼。
莫名想起昨天舍友在宿舍群里聊今年A大艺术系招了一个大美女新生还没正式开学就已经在论坛里被评为新任校花。
如果温柚考高几分A大校花是谁还说不定。云深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温柚喘匀了气直起腰只见身前的少年撩吊着眼看她欠了吧唧地道:“原来是注册。”
“我还以为你赶着投胎。”
温柚:……
太久没见面温柚光顾着心动都快忘了这位哥是个什么狗屁德行。
她深吸一口气忍下翻白眼的冲动和和气气道:“一起走吧。”
云深点了点下巴颏儿转身和她
一道往外走。
还没出宿舍站,周围是个小花园,温柚稀奇地到处张望:“这里绿化真多啊。
又往前走了几步,云深忽然道:“绿化多的话,以后去阳台收衣服记得抖一抖。
温柚:“为什么?
云深微微一笑:“因为裤腿袖管里可能趴满了虫。
温柚:“……
突然不想和他说话了。
并肩走出宿舍站,温柚并不知道学院办公楼在哪,她也不打算知道,云深往哪走她就跟着往哪走,绕远路也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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