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怎会轻易摔断,这分明是冲她来的。
“将步摇拾起,小心收好。”林知微心如擂鼓,低声吩咐赶上前的秋穗。
“贼人意欲引发混乱,借机谋害侯府女眷!方才趁机推搡的丫鬟便是同伙,那丫鬟浅蓝衣摆处有褐色污泥,李妈妈,你速去禀告老夫人,封锁内院,一定要揪出贼人和同伙!”
她率先发难,侧身遮掩,试图转移众人视线。
李妈妈正欲前去,却被三夫人王氏打断。
“哎呀!”三夫人忽然用帕子掩口,惊呼道,“这步摇怎地一摔就断了?赤金最是软韧,莫非……这金子里掺了别的东西,才如此脆生?难不成咱们侯府还出了内贼?”
她这话接的及时,分明是语带担忧,但又充满恶意,将众人目光聚焦到步摇之上。
李妈妈止住了脚步,视线猛地看向林知微。
秋穗正小心翼翼将断成两截的步摇用手帕包好。
二夫人今日一大早就眼皮直跳,她站的距离有些远,只隐约听到声脆响,这会儿被二夫人的话吸引,看了眼侄媳发髻上的空空如也,只暗道要遭。
她心念急转,开口道:“外贼还是内贼老夫人自有定夺,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还是移步厅内,是时候开席了。”
可这边动静也引起了阶下三老爷等人的注意,只见他上前拿过那帕子包裹的断簪,略一审视,又颠了颠重量,面色一沉。
“侄媳妇!此物绝非赤金!分明是劣质铜铁包了一层薄金!你身为宗妇,佩此劣物,是中饱私囊,昧了银钱,还是被人蒙蔽,损我侯府声誉?看来,需得彻查知著院!”
林氏进门前,他便听夫人提过林氏攀附权贵的某些许风言风语,心中已是不喜。方才祭灶他虽说窝了一肚子气,但总归对这个侄媳的胆色多了分赞赏。可没想到这市井出身的林氏,终归是手段稚嫩了些。
她自个儿手脚不干净,可别怪他这个二叔不留情面!他倒要看看证据确凿下,大郎还能怎么护着她的宝贝媳妇!
二夫人忙迎上去,狠狠踩了沈诠一脚,疯狂对他使眼色,却没能阻止他的喋喋不休。
沈诠方才还严肃威严的脸色瞬间柔软下来,轻轻扯了扯薛氏的袖口,示意她在众人眼前给他留些面子。将那步摇样式的莫名熟悉感直接抛在脑后。
薛氏心知今日怕是无法善了,忙对人群中的陪房递了个眼色,陪房会意,随即隐入人群。
“二叔!”林知微声音陡然拔高,“此簪乃二婶认亲礼上亲手所赠,侄媳自收到后一直由下人小心保管,今日方是第一次佩戴。您与其空口白牙,只怀疑我知著院手脚不干净,不如好好查查这簪子的来源,以及所有经手过的人。”
沈栓总算是反应过来这该死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只可惜已经迟了。
这林氏多少有点邪门在身上的,次次都能拿他的话,啪啪回打他的脸。若是照她说的去做,他难不成要为着一只簪子,在这小年弄得阖府都鸡飞狗跳?
沈栓略带心虚地看了眼薛氏,想征求她的意见。
薛氏却没工夫理他,眼见这火终归还是烧到她身上了,她的暴脾气登时蹿了上来。
“林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能送你假货不成!我送你的分明是真金足两的步摇,采买、入库、出库凭证一应俱全。当初给你的时候可是当着众位族亲的面,那妆奁的封条都还在呢!”
三夫人幽幽叹了口气:“唉,你一言我一语的,这说是说不清了,似乎也只能先从知著院内部先开始排查了。”
王氏的话再次把知著院拉入风暴中心。
怎么非在沈恕昏迷的这个节骨眼上连连出事!
林知微能感受到,这里不只一双眼睛想要窥探知著院的情况。然,他们越是这样着急,那么破绽就会越多,她便越不能让她们如意!
她环顾四周,几个丫鬟侍立在侧,而侯府其他人,除了沈沁懵懂地站在她身边,剩下的似乎皆是赞同王氏所言。
沈沁发上的团花折股金钗,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冷光熠熠,远处看不觉得奇怪,这隔近了看,似乎与她领口金项圈的圆润光泽略有不同。
“沁儿,可否借你发间金簪一观?”
沈沁虽不明所以,仍立刻取下奉上。
林知微接过,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指间微一用力,“咔哒”一声,金簪竟也应声而断!
“这……这怎么可能!”沈沁掩口惊呼。
“还有谁的?”林知微目光扫过在场女眷,“今日小年,诸位姐妹婶娘想必都领了公中的节庆金饰,不妨都拿出来验看验看!”
一时间,几位旁支娘子和姑娘纷纷查验自己的首饰,竟接连传来低呼,又有两件金饰被发现有异,或断裂,或一掰即弯,露出内部非金的材质!
侯府之内,假金泛滥!
场面彻底哗然!
“反了!真是反了!”二老爷脸色铁青,此事已远非针对林知微,而是事关整个侯府颜面的丑闻!
“去!把经手过府内金器的人都给我叫来!尤其是原来管库房的刘妈妈和采买赖管事!”林知微冷声下令。
福伯应声前去,李妈妈见这架势,也点头悄然离去。
这廊下的风口吹得大家衣袂翻飞,林知微便提议去正房等候。沈诠、二夫人、三夫人也没有异议,旁支更是无从质疑。
一群人浩浩汤汤来到了燃着炭盆的正房等候。
刘妈妈最先被带上来,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主子们明鉴啊!不关老奴的事啊!是……是二夫人!是她命人以次充好,暗中贴补娘家,老奴因知情才被贬去浆洗房!老奴有证据,二夫人心腹周娘子,每月底都会偷偷出府熔铸真金!二夫人她、她方才还想着人堵老奴的嘴啊!”
所有目光,瞬间射向脸色惨白的二夫人薛氏。
“胡说!你这老刁奴血口喷人!你被打发去浆洗房是因为出言不逊,关我什么事!这贴补娘家一说更是无中生有!”薛氏尖声反驳,上前一步扯她发髻。
“够了!”
一声威严的断喝响起,沈老夫人在苏妈妈搀扶下,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她环视一片混乱的现场,目光最终落在断簪和二儿媳身上。
薛氏气的眼眶通红,对着老夫人直直跪下,“母亲!媳妇冤枉!这刘妈妈分明记恨我没有替她求情免去责罚,才血口喷人!她说的周娘子,上月因偷盗已被我打发到庄子上去了!儿媳掌管中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便由得她借机攀咬吗?定是有人指使她陷害媳妇!”
她意有所指地在林知微和王氏面上流连。
场面陷入僵局,眼看要成糊涂官司。
林知微忽然开口:“祖母,眼下还需请府中懂得识金的工匠前来,查验假金涉及的具体数额,若是数额巨大,此事兴许不仅是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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