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看齐大爷忙手忙脚做菜的样子，撇撇嘴，有个孩子给你激动的，她孙子都念二年级了，她骄傲了吗？她在齐大爷旁边站定，往他案板上看，“呦，老齐，你这还买了肉，准备给儿媳妇做什么吃啊？”
齐大爷抬起头，笑着说道：“做个豆角炒肉吧，我这手艺还是跟齐超他妈学的。”
“哦，看着还挺像样的，你家邓红害喜得那么厉害吗？能吃得下肉吗？”
张大妈的话刚说完，齐超就从屋里端着痰盂出来了，他打开门的时候毕春柳还听见了邓红的干呕声。“爸，你还是别炒肉了，阿红吃不下，她现在闻见肉味儿都不行。我等会给她做碗面条，看她能不能吃得下。”
齐大爷把菜刀放一边，往齐超屋里着急地喊：“邓红，你不吃肉哪能行！多少得吃一点，要不然把孩子饿坏了咋办？！”
“邓红姐反应这么大啊？”
张大妈看毕春柳想着她不知道前因后果，跟她解释道：“邓红跟齐超两口子前两天一直在照顾你齐大爷，俩人都不知道怀孕，结果邓红上着课直接晕在教室里了，被老师和学生送到医院了才知道自己怀孕。我就说前两天看见邓红的时候还寻思她累的太狠了，那脸白的。啧！你说人也奇了怪了，不知道的时候都硬撑着，发现自己怀孕了，一下子那反应都上来了。”
毕春柳：“这应该是咱们自己身体对自己的保护机制，有急事的时候就紧着急事。”
张大妈点头：“说的在理，就是这回事，我当年怀我家建元的时候……”
“还怀你家建元啊，你家浩浩都多大了，你还能记清楚怀建元啥样？”刘大妈从家里出来了，她已经做好了饭，就等着上班上学的人回来一块吃饭了。
张大妈不服气道：“你别说，我还真记得。”
“呦！小侯也回来啦，你媳妇咋样啊？大夫咋说的？”
侯志强扶着吴三妹进门了，毕春柳看吴三妹脸色红润润的，倒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心里感慨，人跟人真的差别好大。吴三妹看见院里这么多人就躲在了侯志强身后。侯志强说道：“没什么事，大夫说挺好的。”
刘大妈点头，“那就好，你媳妇这是第一胎，该多注意点。”
“老刘，你看三妹这是不是变好看了，小侯，你媳妇兴许能给你生个闺女，人家都说要是当妈的变好看了，后面都是生闺女。”张大妈仔细地瞧了瞧吴三妹。
齐大爷听见张大妈说的话，跟着回头瞧了一眼比儿媳妇怀的还早的吴三妹，当妈的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生闺女就绝了后啊。又探头往儿子屋里看，他想知道邓红有没有啥变化，生闺女变好看，那生儿子就变丑，他希望儿媳妇变丑。嗯，脸白的跟个鬼似的，好像是丑了。齐大爷放了心，用暗喜的眼神看了眼侯志强。
“是吗？我跟三妹就想要个闺女，要是长得随她妈就更好了，别随我长得不好看。”侯志强听见张大妈说的就笑出声，他和媳妇俩都是孤儿，有个血脉陪着他们就是好事，儿子闺女没法选，不过他们俩商量过，都觉得还是要个闺女好。
刘大妈看吴三妹的脸色越来越不自在，赶紧说道：“小侯，你快领着你媳妇回家吧，三妹，要是小侯不在家，有事就跟大妈说啊。”
吴三妹点点头，细声细气地道完谢，侯志强扶着迫不及待回家的媳妇回家。
毕春柳也跟在他们后面回了家，她还是赶紧做饭去吧。
张建元带着媳妇孩子也回来了，张大妈一看孙子回家了，也不跟刘大妈说话了，拉着大孙子的手回家给他盛饭。
张家一家四口吃完饭，张大妈看了眼打嗝的儿子，又瞧了眼让大孙子擦嘴的儿媳妇，开口道：“娟啊，你看二院儿侯志强两口子都怀孕了，你什么时候再给咱家浩浩生个弟弟妹妹啊？等咱们这当长辈的都没了，浩浩一个人连个商量事的帮手都没有。我记得你例假是不是不规律？用不用妈陪着你去看看大夫，让人家给你开点儿药调调，也能补补身子骨。”
潘娟拍拍儿子的屁股，“浩浩，你去看看向文成和雅兰秀秀他们在不在家，去找他们玩会儿。”
张浩浩打量了妈妈的神色，不太好，麻溜地迈着腿儿去找人了。
“张建元，妈说让咱俩再生个孩子呢，你啥意见？别闭眼跟个大佛似的坐着。”
张建元睁开眼睛掩下眼底的情绪，“妈，我上次都跟你说了，我俩就要浩浩一个孩子就够了，等咱没了，浩浩不还有他媳妇孩子陪着吗？你说没个商量事的，那按你这意思，咱家浩浩以后娶不上媳妇，一直是光棍？”
张大妈一噎，“妈咋是那个意思，你这不是瞎胡说吗！咱浩浩长得好，以后咋会娶不上媳妇！”她拉下脸瞪潘娟，“潘娟，我跟你说话呢，你老喊着建元说什么，你诚心撺掇我们娘俩不和是不是？哪有你这么当人媳妇的，不说敬着婆婆，还老跟婆婆对着干，要是搁以前，你都得去院里跪着跟我道歉！我又没说别的，我现在还能看的了孩子，你们要是生了我看着孩子又不用你们操心，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们俩好。”张大妈说着说着抹着眼泪小声哭了起来。
潘娟偏过头没吭声，笑话，又不是她的错，她还道歉？我呸！这老虔婆还敢扯以前，不知道张建元的毛病以前自己受了多少苦，喝了多少苦汤药，那两年自己呼口气都是药味儿，怎么没见他们心疼自己，现在在这儿说那清闲话。
张建元揉揉额头，“妈，咱现在不过的挺好的吗？谁有咱家的日子好，你还老说那些干什么。再说了，又不是潘娟不想生，是我不想生。”张建元给自己美化了一下。
“呵！”潘娟站起来出门去找浩浩。回头看了眼昏暗的两间房，越发烦躁，要是自己能跟人换了房子，早就搬去机械厂那边儿了。
潘娟从大院出来，看见路灯下，有一个看不清具体模样的女人正拉着浩浩他们几个孩子说话。她快步走着喊人：“浩浩，文成，天黑了，你们快回来在院里玩，不然大人担心。”
“妈！这个阿姨拉着我们不让走——”浩浩大声喊。
潘娟加快脚步跑过去，一把扯开女人拉着的手，把几个孩子护在自己身后，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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