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下药
【燕纾自己给自己下药?】
“叮”的一声轻响,姜衍手腕一翻那把铁骨扇瞬息出现在掌心里。
他脸色铁青足尖一点直接欺身上前。
“你松开他——”
但下一秒,一只纤细的手忽然从白狐氅里伸了出来,主动揽上了谢镜泊的脖子。
“你躲什么,九渊?”
姜衍的动作瞬息而止。
他微微睁大眼,看着面前清隽的人身子自然前倾,整个人贴在谢镜泊怀里,半眯着眼在他侧脸间蹭了蹭。
谢镜泊蓦然偏过头燕纾微凉的唇便轻轻落在了他脸颊间。
姜衍神情刹那间一片空白,手中的扇子一颤“啪嗒”一声落到地上。
但怀里的人却并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满足地喟叹了一声闭上眼头颅一点点垂落似乎刹那间又睡熟了。
谢镜泊抬起手将身子一点点下滑的人抱住神情间带着一点僵硬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微秒欣喜。
他扶着燕纾重新躺下侧过头,看着身后的人神情恍惚地转过身摇摇晃晃地往门口走去垂下眼眼眸间到底没忍住露出了几分愉悦。
·
过了不知多久,房门再次“啪嗒”一声轻响谢镜泊闪身从房内走出。
他背手轻轻合上房门侧头环顾一圈一步步走到背对他站在栏杆旁的人,慢慢行了一个礼。
“二师兄找我?”
二楼雕花木窗半开透出暖黄烛光。大堂炭火正旺茶香氤氲檀木楼梯上铺着厚厚的狐皮毯隐约可见二楼雅间垂落的茜纱帐幔随风轻晃。
姜衍依旧背手凭栏望着楼下客栈内一言不发谢镜泊也不在意自顾自直起身递过一个东西。
“二师兄刚才落到房间里的怕是出门时太匆忙忘记拿走了……”
他一直举在身侧姜衍蹙了蹙眉不得不转过头目光落到谢镜泊手中的折扇上神情倏然一僵。
他一把将折扇拿过终于咬牙转过身:“你刚才和师兄——”
谢镜泊微微抬起眼神情平静地望着他依旧不发一言。
姜衍深吸一口气
他设想了无数谢镜泊的答案没想到对面的人盯了几秒忽然微一勾唇:“二师兄觉得呢?”
那笑容放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谢镜泊身上分外刺眼仿佛在故意挑衅一般。
姜衍攥着扇子的手倏然收紧一瞬被激怒了。
“你——”
堂下的烛火忽然“噗”的一声被一阵风吹灭走廊间一时间昏暗下来只余下店
家烦躁的咒骂声。
姜衍咬牙就想要上前一步:“你凭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廊内灯火忽然再次亮了起来
姜衍脚步倏然一顿。
他拧眉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神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然却静静抬眼
“不过现在我知道二师兄想要的——是什么关系了。”
姜衍整个人僵在原地。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一时间气急反笑。
“好好这么两年不见小师弟确实颇有长进。”
他深吸一口气手腕一翻将折扇重新收回又恢复了一贯和煦的神情。
他后退一步重新靠到栏杆旁抱起双臂轻笑着拍了拍手:“是我小看师弟了。”
谢镜泊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只站在原地微微颔首平静抬眼:“所以二师兄找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姜衍蹙了蹙眉神情间的笑意也慢慢淡了下来。
“还是……他的身体。”
这两次起烧都可以说是毫无征兆的高烧来势汹汹却查不出任何症结。
姜衍方才细细将这两日的情况翻来覆去想了一遍也没能想出其中的症结所在。
谢镜泊似乎听懂了几分也微微蹙眉:“你是说他的身体情况……在逐渐恶化?”
姜衍微一点头又想到什么慢慢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若是他自身情况恶化那对症用药至少短时间内应该能够控制不会像如今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发作。”
姜衍缓缓抬起头望着紧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声音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但若是外力所为……”
“什么外力?”谢镜泊蹙眉“销春尽内能接触燕纾的只有我们几个人不可能再有人能接近……”
“是再没有其他人接近。”
姜衍平平静静地开口打断他的话:“但还有一人你忘记了吗?”
谢镜泊皱眉。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对上姜衍意味深长的目光过了几秒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什么神情一瞬沉了下来。
“不可能——”
他下意识脱口反驳:“燕纾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不可能?师兄什么性子你不会不比我清楚。”姜衍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抬起头。
“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歪了歪头忽然开口:“我听四师弟说师兄这次回来是说要回宗寻一味药吧。”
“但我和四师弟翻阅了藏书阁内所有的药物古籍又寻遍了我所知的宗内
所有药草都没发现能够真的与他身体对症的药材。”
谢镜泊皱眉终于忍不住开口:“二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姜衍平平静静地抬起头:“若是师兄说的那种药——”
“压根就并不存在呢。”
——若他从一开始就又是在骗人呢?
谢镜泊垂在身侧的手倏然攥紧垂着眼过了许久才低低咬牙开口:“他为何——”
“我怎么知道”姜衍耸了耸肩悠悠开口“只是一个猜测也不一定万一只是我们想错了呢?”
——但他的神情分明就在说是**不离十。
堂下的烛火爆了个灯花谢镜泊倏然回过神看着面前的人伸了个懒腰不紧不慢地开口。
“不过无所谓师兄做什么我都支持——哦除了他自己糟蹋自己身体。”
他意味深长地望了谢镜泊一眼:“小师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坚守你所谓的‘道’吗?”
姜衍抬头望向谢镜泊神情间带着些许戏谑:“若是师兄真的入魔——你待如何?”
“你还会继续——维护正道吗?”
四周一片安静姜衍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抱着双臂静静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回答。
·
另一边同一刻房间内。
谢镜泊刚出去一瞬窗户的锁扣处便轻轻一响“吧嗒”一声过后一个人影从缝隙间一跃而进轻巧地落在床前。
樾为之随手往门口扔了一个销声术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吐了一口气一点点站起身。
他也不着急随意环顾了一圈四周不满地轻轻“啧”了一声才终于将目光慢慢落到床上人的身影上。
樾为之大步上前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到燕纾床旁低低地“哼”了一声:“玩开心了?”
房间内一片安静蜷缩在床上的人身形依旧一动未动似乎仍沉沉睡着。
樾为之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在被子里扒拉了两下将燕纾的手腕拉出来
“对自己下手真狠气血动荡成这样你不难受啊……”
他语气调侃神情却一点点冷了下去他咬牙笑着絮絮叨叨说了一会儿手腕忽然一转攥着一枚药丸径直就往床上熟睡的人口中塞去。
下一秒手腕果不其然一凉。
床上清瘦的人攥着樾为之的手腕一点点坐起身眼眸带笑的瞥了他一眼。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为之。”
他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眼尾因为高烧泛着微红却仍毫不在意般笑着。
樾为之心情颇好地微微颔首露
出一个“彼此彼此的神情。
他似乎十分愉悦地认下了这个“夸奖,手臂用力忽然径直挣脱燕纾的手,手指一翻倏然点在他心口几个大穴上。
燕纾喉间一甜,身子一颤,偏过头,控制不住吐出一口黑沉的鲜血,身子脱力地就往前面倒。
樾为之早有预料般迅速抬手将他接住,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行了,这口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没事?
燕纾感觉胸口仿佛有一把尖刀在不停穿插,痛的他恨不得整个人蜷缩起来。
他额头抵在樾为之锁骨间,低低闷哼,似笑非笑地抬眼:“你知道有多疼吗?
“我为什么要知道,自己给自己下药的人又不是我。
樾为之没好气地开口,却还是抬手在他胸口几个穴位上揉了揉,帮燕纾稍微缓解一些疼痛。
胸口的憋闷感终于轻了不少,燕纾闭了闭眼,紧绷的身子一点点放松下来,靠在樾为之肩头一点点平复着呼吸。
“就这一次……我之前又没这么干过……
他的话语在樾为之不善的目光间逐渐改口:“我之前又干的不多……
樾为之冷哼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了燕纾这般,都懒得太过生气。
他将手从他脉门间收回,打开随身带的药箱开始给他调整这次的药方。
“行了,不惜用这种方法在山下留一晚,到底找我什么事?
他抬头望向燕纾,神情认真起来:“我不信你就是为了找我拿药——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个,你估计宁愿忍到不能再忍了才找我。
燕纾的药需要根据他当月的身体情况进行调整,但上次樾为之在宗门意外被谢镜泊撞见后,整个销春尽守卫便加强了不少。
最近又正值四方大典,几乎所有叫得上名的仙家门派都已前来。
修仙之人对妖魔之气格外敏感,燕纾便让樾为之近日先不要进宗,等日后他再联系。
——只是樾为之没想到,他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燕纾眼睫颤了颤,半晌,忽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我的四个师弟,如今都已回宗了。
“嗯。
这件事樾为之是知道的,他蹙眉继续把着脉,随口回道:“看到了,一个个都围着你团团转,恨不得冲你摇尾巴——
燕纾低笑一声,微微叹了一口气:“嗯,是,吵闹的很,跟从前一般,没事就斗嘴,也不知天天在争什么……
樾为之神情间闪过一丝古怪。
他抬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燕纾难得缓和下来的神情,犹豫了一下,到底重新低下头:“嗯……所以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他示意燕纾伸出另一
只手,“我又不在乎他们到底回来了还是没有,他们最好一直都离你远远的,别再缠着让你帮他们兜底……
他抬起头对上燕纾有些无奈的目光,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忽然一凛。
“你准备好了?
樾为之眉心紧蹙,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门,压低声音开口:“那个计划……你准备开始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棱落进来,洒下一地白霜。
一片昏暗间,樾为之看着燕纾微一点头,半晌又轻轻摇了一下头。
樾为之皱眉:“你什么意思?
“为之,你说——
燕纾抬起头,清润的眉眼间带着一贯的笑意,仿佛漫不经心般开口:“过去的那些事,我要是不把它们揭露,会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便看面前的人倏然站起身,直接开口:“不行!
樾为之咬牙,一时间仿佛觉得燕纾疯了:“你准备了这么多年,如今证据都已确凿,马上就能把那人抓出来,洗脱所有的冤屈,你为什么——
“你知道我在意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冤屈。燕纾笑着仰起头。
“我一开始回宗,也只是担心那些隐藏在销春尽的人再次作孽……
他似乎预料到了樾为之的反应,抬手想去抓面前气鼓鼓的人的手腕,被他一把避开。
“我在乎,行了吧?樾为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冷不丁一时不察,终于被他拉住。
但他也知道燕纾说的是实话。
燕纾一开始想要回销春尽,一个是感受到了宗内魔气再次不安的异动,一个就是为了……再见谢镜泊。
樾为之垂着眼不回话,感觉手腕被人攥着讨好般晃了晃,似乎在示意他坐下。
樾为之一把将他的手腕甩开,却又担心他心绪起伏太大身子受不了。
他在原地僵持了一阵,到底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坐到了离他最远的床脚,抱着双臂蹙眉望着他,冷声又重复了一遍:“理由。
燕纾似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们都过的很好,我在与不在,似乎都是一样的。
樾为之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将话又咽了下去。
他看着燕纾屈起双腿,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轻声开口:“阿衍,三师弟还有九渊都已是一宗之主了,小叙有着整座山的藏书阁,也很快乐恣意……没了我,他们也能活的很好。
他闭了闭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唇角似乎逐渐带上了些许笑意。
“我反正也命不久矣,这名声于我本来就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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