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边疆,淮阳王确确实实带着他那寿礼,假装惊恐地焦急守候。
“来人啊,将这大逆不道的正安侯和那狼子野心的使者都押回去!”
常拥宸挣扎着来者的羁押捆绑,怒道:“我根本不认识——”
西北王一声令下,怒马长嘶,最前头,花轿中替嫁的程岸芷听闻是正安侯,当即一掀盖头冲了出去,而一旁的侍卫兵似乎早有预判,刀枪无眼,直接将“陪嫁”的两个演戏婢女杀了。
这场阴谋的最后,要真正对付的竟然是正安侯!
血溅了程岸芷一脸,她睁圆了眼睛,蓦地眼泛泪水,要挣开束缚、去帮她沈哥喜欢的人。
“哈哈哈,正安侯,你也看见人为你着急的样子了,你还敢说不认识?”
西北王倒打一耙,根本不给任何反应转圜的余地。他刚话落,那边西疆国的又一个使者匆匆忙忙来了,看见混乱的场面,一时间呆若木鸡。
常拥宸似乎看见了转机,然而那新使者却面露恐惧,又是愤恨,上去就踹了前一位使者一脚,狠狠道:
“就是你这个叛徒!在西疆国时,王上就觉得你非善类,果真在做这些蝇营狗苟的勾当!居然与外朝通奸、妄图扰乱边境和平!”
他说罢,就提着那人跪拜到西北王面前,恳求说:“妄请陛下恕罪,此奸人交给我王处置便可,我王既已经与景朝建立友好契约,怎会出尔反尔?”
“呵呵,”西北王挑眉一笑,毕竟受益的是那西疆国,使者卑躬屈膝全在意料之内,“淮阳王送给你王的寿礼就在后头,请去接取吧。”
使者连声称是,经过正安侯时头也不抬,生怕他一个表情就能坏了事。
而以程岸芷为首的那条红礼长队,箱箧里果真是一件一件的甲胄与火枪。那上边明确地标上了长公主北营军团的图样。
——江南兵器制造局的军火,经由扬州大运河北上,本来确实是要送到北营去的。奈何北营早就变了心,现在悉数都听西北王的。
从扬州刺史,到运出兵器这一条线上的所有重要老官,几乎都听从淮阳王和西北王的命令,都是太后党,或者说是反长公主的人更确切。
这时候本应该杀了程岸芷以绝后患,然而淮阳王说好了要留她一命,所以西北王并没有向人动手。毕竟留着也不会将大局逆转,小姑娘啊,空口无凭罢了,谁陷害谁,还是证据说了算。
常拥宸收在腰间的佛珠彻底散落满地,在尚未回魂的茫然冷静中,被那些人拧着带回皇都。
程岸芷的人生从未经历过如此戏剧性的一幕,她看着被逼的哑口无言的正安侯,看着那全部倒戈沆瀣一气的君君臣臣,心里涌上无垠的哀痛与后怕,却在这样的壮阔与死亡间挣扎出一份勇气来,抓住地上散落的佛珠红穗子,蓦地扬手扔向天空。
一只秃鹰从辽阔山川飞来,俯冲稳稳叼住信物,在众人皆是没反应的时候就回到旷远云霄。
这只百墉殿的鹰,甚至是程岸芷来西疆前,用来以防万一的救命稻草。而它现在,要飞往没尘宫去。
——淮阳王不会放过百墉殿的,没尘宫也会因正安侯被连坐。
她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飞镖夺袖而出,杀人于无形,精准地刺中了西疆国后个使者的心脏。
皇都。
萧七在西镇天街的宫殿楼顶站着,耳闻鹰鸣嘹亮,他认得正安侯常戴着的佛珠,就能想到秃鹰飞来隐喻的灾祸。
沈扶去扬州城还没回来,没尘宫现在都听他的。
——而现在,是他回百墉殿的时候了。
雪白公服的四十八位黑刀暗客,趁着通行令还没作废之前,穿掠数座城池,像疾风飞雪一般四散开来,去往洛阳方向,帮助陷入困境的那群“素未谋面”的兄弟。
淮阳王府不成规模的新兵器与软甲,正是为绞杀百墉殿所准备的。当雁连亭与常拥宸拿住那什么孟少翁王得否时,淮阳王就在暗中绸缪了。
沈笑空攥着玉佩,抵着额头在郊野一阵冷寒,因为对面无论如何都不回应,不管他是喊问道仙君还是常拥宸,那边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死寂沉默。
他要去扬州找人。
他现在就出发!
月光照在玉佩上,反映出后方袭来的箭矢,沈笑空转身躲避的一刹那,惊觉……
大片危机已然四伏。
“啪——!”
京城刚过连绵雨季,牢底坐穿,只剩潮湿阴暗。刑部尚书武林负手而立,站在被五花大绑的正安侯身前,面对无尽辱骂,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现下是七月末,常拥宸自被带上京城,就直接被关进了牢狱。
“我要……要见,皇帝。”
他浑身狼藉脏乱不堪,散发血脸,吊着半条命,仰脸朝着武林啐了一口血。
“皇上不见你。”
武林朝他翻了个白眼,在牢里走来走去。
岂是皇帝真不愿见呢?而是太后咄咄逼人,一群人将各种人证物证都攥在手里,铁了心对付长公主府,将蛛丝马迹都藏得密不透风。皇帝不信他会叛国通敌售卖军火,又因皇权处处被压一头而愤懑恼火。
“小侯爷,你确定不吃点儿东西?”反复踱步终于停了,武林趁着外边人不注意,偷偷从怀里拿出一包新鲜糕点,“牢里蹲十几天了,只有你昏迷时强行让人喂点儿汤,再这样下去,还没洗清罪责呢就一命呜呼了!”
“我要见皇上。”
常拥宸不理会别的,只是一味仰起脸说见皇帝,他手脚都缚上沉重锁链,身上还零落着几道血淋淋的伤。由于挣扎扭动,早就在手腕脚踝上留下几道烫眼的痕迹。
“你执着见皇上干什么呢?皇上现在也烦的不行,你努力吊着这口气,等最终尽量减免死刑、延缓判决才是最重要的!”
孟中夏和陈出塞都被革职在家,武林不允许他们现下出来显眼,怕被说成结党营私,一同判罪。
老头劝不动执拗的家伙,将糕点留在他脚边,这才叹口气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常拥宸在昏昏沉沉中,依稀听见牢门开的声音,可是他没有力气睁开眼,也痛得抬不起目光。
在这样幽闷潮湿的环境中,他少年时,耳廓风吹过的记忆缓缓浮现在脑海——
十八岁那年的皇家秋猎,年轻小王侯们一同跟着老皇帝向红枫山出发。
李珩身为太子,要为众多小辈做表率,于是整场围猎都被拥簇着,顶着压力完美地收获一个又一个猎物,就无暇顾及许久不见的正安侯。
正安侯骑射技术一般,牵马在枫山上漫无目的地晃悠。枫叶经霜而红似焰火,他从山腰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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