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旷野,墨空碧海间渐渐漫出细碎的点点萤光。
那萤光缓缓成型,于斑驳树影下凝成位妙龄少女。
少女娴容娇颜,浅绿衣裙轻扬,荡出碧波浪痕,眉心一点绿色榕叶,落地之时步步生莲,娉婷行向朝颜。
屈膝微微行礼,唇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恭迎大人回归。”
朝颜挑眉一笑,记忆中并无这人身影,便直接问道:“你认识我?”
少女眉眼柔美,星眸含水,笑道:“自是认得的,您离开之时,鹊嫆还未化形,彼时,我是您院中唯一的榕树。”
“嗯?”朝颜翻阅记忆,终于记起那棵枝繁叶茂的参天榕树。
她那时还纳闷,榕树已经生的如此高壮,却迟迟不肯化形,许是太懒了。
只是——
“你说你叫鹊嫆?”
鹊嫆颔首,声音婉约:“这还是您赐的名。”
朝颜:“?”
她赐的?
见朝颜确实不记得,许是鹊嫆也知道如今的女帝,已经死过不知多少次了,记忆难免缺失,便自觉解惑。
“那日,您在纸上写下鹊嫆二字,催我赶紧化形,既是您亲自赐名,我便潜心积攒妖力,怎料世事无常,我化形后,万年光阴转瞬即逝,您那次出了疏野宫,就没再回来。”
随后便是与妖族一起搬迁至此处。
微弱的妖力,在历经七亿年后,已然长成如斯强大。
鹊嫆踱步行至房中,望着满屋子的咒文,面上漫上几缕哀伤:“松间长老是好人,他教我咒术,予我刀剑,只是他有自己的使命,我阻止不了他的消亡。”
朝颜站在门外,注视里面的女子:“你知道松间来历?”
鹊嫆颔首:“他说他的咒术还是您教的。”
朝颜:“我不记得了。”
或许是他在说谎,又或许是真神时期的事。
当然,不排除松间长老是上古时期的人。
一切又开始乱糟糟,一团乱麻,时空错乱的后果大概就是如此,会给人一种怎么理都理不清的烦躁。
但她确定,她真的不认识这些咒文。
比阵法都要难搞。
“你还知道松间什么事?”
鹊嫆:“不知,他从不说自己的来历,只是从我化形后,他就一直是妖族的长老。”
“他很奇怪,总是飘忽不定的,时常说几句话就突然变透明了,消失一会儿,又会原地回来。”
非此世之人,自然不稳定,说不定消失的时候,是回去了原本的时空。
抛开松间这个神秘莫测的人,朝颜想到死去的鹊嫆,问道:“你可知妖族还有一位鹊嫆住在此处?”
“晓得的,”鹊嫆应道,“她是我分出来的一缕恶念,”
“修习咒术,当心神清明、无欲无求、不被七情六欲操控,才可走上正途。”
她低头叹息,神情有些苦恼:“只是,追求无欲无求本就是一种欲望,我无意间被这欲望操控,割舍出恶念,岂料,那恶念落地生根,竟长成一株榕树。”
望着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出来的榕树,终究是没能下得了手除去。
为掩人耳目,她便种了满院子的榕树,房后的竹林是一早就种的,她崇尚人间风水之说,老早便种了。
“我将自己的恶念养在院中,偶然被松间长老发现,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动怒,深恶痛绝的样子着实令我心惊,正想狠下心彻底斩杀恶念,却得知恶念一旦滋生,便除不掉,惟有净化方可消除。”
“他还说,恶念虽已剥离出体,但其日后所造因果业障,皆由我承担,那毕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与我脱不开干系。”
过度追求清静自然,便也是一种欲望。
鹊嫆不曾伤人,但恶念鹊嫆却算计过不少人。
恶念越长越大,她消不掉,松间长老便会每隔一段时间带回一瓶净水,浇灌在恶念化成的榕树树根,以此消掉滋生的恶念。
但只要鹊嫆不死,恶念便不会彻底消失。
最后,松间长老教她学习咒术,那满屋子的咒文,就是用来镇压恶念的。
她以为日后也就这样了,令她难以预料的是,松间长老消散了。
没有净水束缚,化形的恶念骤然膨胀,竟生了害人性命的狠毒念头。
“所以,恶念鹊嫆是你自己杀的?”朝颜问道。
“非也,”鹊嫆矢口否认,“我白天不外出,也是你们过来这里,我才知道恶念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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