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满头朱钗,看上去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但从她颤抖肩膀足以看出,她对何忧是——
憎恨的!
她抬起那双与何忧如出一辙的狭长丹凤眼,眸中溢满了浓郁的恨意,朱唇张开,吐出的话,犹如利刃:
“不是你让我跪的吗?卑贱的庶子,占了你父亲的位置,是不是生出见不得人的优越感了?”
何忧轻哼:“阿娘莫不是忘了我做家主之前,你还只是个侍妾,若不是我杀了嫡母,你怎么会爬到现在的位置,取而代之?”
“还有,这家主的位置是我自己杀出来的,你若想为父亲谋划,叫他杀了我啊。”
他俯下身,动作轻柔地将何母鬓边散落的发丝拨到耳后,嗓音温柔:“杀了我,他就是何家主了。”
何母眼中蓦地迸发出一股狠意,在何忧将要收回手时,一把拽住他衣襟,一手紧握金簪径直捅进他胸膛。
朝颜正在分析叶碓对何忧的感情,透过屏风看到何忧被自己母亲插了一簪子,不由腾地站起身,还没冲过去,就见韩昭霖已经跑了出去。
何忧伸手拉住韩昭霖,抬手按住对方抬起来的腿,道:“无碍。”
“你来,不合适。”
韩昭霖看着何忧胸口流出来的血,气得声音发抖:“你就这么让她刺进去了?”
“何忧,你是不是傻!”
何忧被他吼了一声,不甚在意笑笑:“不傻能变成这样么?”
朝颜见他俩拌嘴,不由无奈催促:“先别吵,快点问啊!”
叶碓失踪的地点未知,她就算再神通广大,也无处去寻。
“放心,”何忧淡定道,“这就要问出来了。”
他当着何父何母的面儿,凌空将何胖子从人群中拖出来,噗通一声砸在两人面前,何父何母的表情遽变,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何胖子。
朝颜眼中划过一抹嘲弄,走出来,手执长剑挑开何父何母伸出去的手,道:“怎么对旁系的子嗣这般在意?”
“他莫不是你们的孩子?”
一语惊起千层浪,满院的何家人哗然,神色难辨地打量何父何母。
“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何母气焰嚣张吼道,声调难掩颤抖。
朝颜啧啧一声,这反应,根本无需再证实什么。
“何忧,想不到你还有个同宗同源的弟弟啊。”
何忧冷嗤:“他算哪门子的同宗同源,不过是与付家夫人生下的杂种罢了。”
若说方才朝颜的话足够让所有人震惊,那这句话相当于在人群里投下一枚深水炸弹,直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一整个玄幻住了。
朝颜:“呃……”
猝不及防被喂了口大瓜,谁懂啊,她现在有些,有些……激动!
“不是吧……”她反复打量何父,在那肥硕的身躯上看不出半点吸引人的特质。
只有满满的油腻,以及不可一世的自负,即便被迫跪着,即便苛待亲子、即便陷害无辜的人是他,却好像一切人和事都应该为他的前程铺路。
好恶心……
朝颜蹙起眉,眸中满是对这种人的厌恶。
“你一个卑贱的庶子,爬上这个位置本就大逆不道!”何父此言,相当于默认了。
“你是不是忘了被人当狗一样玩弄的时候,是不是忘了驮人的感觉?”
“是不是忘了食人唾液的滋味?”
朝颜:“……”这个瓜一点都不好吃,还会让人产生一种暴力情绪。
那就是——
她一剑拍向何父的脸,院子里霎时响起清脆的巴掌声。
对不住了系统,用你来打他堪比城墙厚的油腻脸皮!原谅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何忧原本逐渐幽深的眼眸,在见到朝颜反手一剑打上去,脑中不由浮现女子飒爽的样子。
何父曾当着那女子的面言语污秽地说出他不堪的过往,本以为女子会嫌恶地远离他,没想到反手一巴掌扇上去。
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
她与朝颜不愧是趣味相投的朋友,性情都是这样的爱憎分明,看不过去的,都会以暴制暴。
并且,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明明,他与朝颜只在城主府见过一面,为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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