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看着他们争执不休的样子,头疼地扶额,片刻后,对微生辞道:
“我感觉,都挺道貌岸然的,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什么情深意切的话都说的出口。”
一旦涉及到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没当场尥蹶子就不错了。
难怪辛虞始终不现身,一是她变成了男人,二是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
无法想象辛虞在知道曲幽糟践自己身体,而洛苍放任时的心情。
曲幽是她救的,也是她为洛苍找的侍卫,最后却全成了她坦途上的万丈悬崖。
外面的僵尸鬼哭狼嚎的,一直不曾消停下来。
夜空中的笛声还盘旋回荡在锦官城上空,曲幽在这里,那定然是傀儡在吹。
朝颜思忖片刻,将系统放了出去,总这么吹也不是个事儿。
锦官城那般大,必定不止一个傀儡。
系统和云水客去销毁傀儡,她就在这儿坐山观虎斗。
看洛苍与曲幽谁能斗得过谁。
深入了解一个人的过程,总是跌宕起伏,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最后落入谷底。
朝颜对洛苍便是这样,初印象总是独特的,但随着相处时间的拉长,越发能看出洛苍这个人的虚伪之处。
用她的心底话来说,就是做咯咯还要立牌坊,典型的爱面子胜过爱任何人。
这种爱面子的特性,深层次地扒开,又是极端自私的表现。
而曲幽相较于洛苍来说,便是另一种自私的表现,他是纯彻的坏。
或许生性就是如此,没了曲水夫妇的制约,便等于脱了缰的野马。
他从深山跑出去,几乎丧命才遇到辛虞,却因牛栏沟村民的歧视与排挤,甚至是侮辱,而愤世嫉俗。
这种愤世嫉俗不是普通的清高,而是平等地仇视所有人。
就好像人性本恶的坚持,所有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都对他抱有偏见,在他心里,只有他才是最无辜的。
朝颜不想评判这些是是非非,甚至不想站在辛虞的角度去想辛虞做的是否是正确的。
或许在他人看来,辛虞别无选择。
但在朝颜这里,没有路就开辟出自己的路。
没有谁能真正制约谁,也没有任何人能成为自己的桎梏。
“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微生辞问道。
朝颜看着僵持着的三人,道:“我不想做这种如果的假设,因为我无法想象辛虞在这其中受了多少苦楚。”
辛虞之所以留在这儿,一是受献舍术束缚,不得不为原来的赵赟报仇雪恨并达成所愿。
二便是洛荷在这儿。
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她一直守着,不曾离开过,甚至为了女儿的婚事,几次三番考验闻人雪华。
就是想确认闻人雪华是否真的可靠。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不会重蹈她的覆辙,步入她的后尘。
她不希望洛荷所托非人。
“你们两个,我谁都不会选,也不屑选。”辛虞冷声道。
“既然不是真心要我,又何必装作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我凭什么做你们面子的牺牲者?”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你牺牲?”洛苍急切道。
曲幽:“我也没有!”
辛虞:“……”
“还说没有呢?鸭子飞了知道抓了,孩子死了来奶了,你们也真是小刀剌屁股,让我开了眼了!”
朝颜吹了声口哨,余光落在洛苍面沉如铁的脸上扫了扫:“这么会押韵,辛姐姐要不要吃个避韵药?”
辛虞:“谢了,大可不必。”
辛虞的战斗力显然比普通人强大不知几何,单是骂人不够,还非要往人心窝子里插刀。
“还有你!”辛虞目光锐利直视曲幽,“我的身体被你玩弄来玩弄去,最后剩下什么了?你自己说说,拿我那俩龙眼大的眼珠子做什么?”
“拿回去珍藏起来,每日醒来深井冰一样含情脉脉对着它们说想我?”
“你简直不要太搞笑!”
辛虞冷嘲热讽后,见曲幽神情怔怔,呆愣着像个五百年没化形的破石头,不由发自心底的恶心。
这恶心从胃部直逼喉咙,她像骂了一坨臭狗屎,骂完反倒脏了自己的嘴。
她深呼吸几口气,在曲幽呆若木鸡的目光中再次转向洛苍。
洛苍对她来说是特别的,是与众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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