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拂,柳丝摇摆,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带了些潮湿气息。
林笙笙从美人靠上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佩兰,快下雨了,回屋去吧。”
走出八角亭,佩兰犹豫再三终于开口。
“姑娘,可还要套了车去接公子?”往日天快下雨的时候,都是林笙笙亲自乘了马车去接谢辞昼的。
不过谢辞昼从未搭理过,也不曾领情。
然林笙笙锲而不舍,只要有雨便必会去接,近来佩兰看着自家姑娘冷了谢公子许多,不知这会是接还是不接?
“接他做什么?”林笙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忽然,她似乎回想起什么,恍然道:“不接。”
雨天路滑,乘马车本就危险,再加上路上马车拥挤,在路上耗费时间极长,一趟下来腰酸背痛,这苦差事爱谁做谁做。
天空愈发阴沉,终于一阵轰鸣声中,暴雨如注。
恰好林笙笙走进棠梨居屋子里,透过花窗看着翠竹在雨中连连弯腰。
“呀,好大的雨,睡觉睡觉。”
林笙笙关了窗子,由佩兰伺候着更衣洗漱,很快便裹在锦被中睡着了。
甜香清幽,暴雨午后,正适合春困。
-
谢辞昼从宫中出来时恰好大雨倾泻,看着如珠串的雨点,他静静等在忠华门下。
他今天是骑马来的,元青已经回府驾车了。
跟在他身后的太监抬头看看天,十分恭敬道:“谢大人,这么大的雨,奴婢去给您套车吧。”
谢辞昼道:“不必,府中已驾车来。”
太监恍然大悟,每每宫中议事,他来送谢辞昼的时候只要下雨都会看见有马车早早等在宫门外。
次数多了,太监也见到过几次车里的人,是林相的小女儿,那位云京绝色美人,林笙笙。
“奴婢倒是忘了,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有林姑娘来接,大人必不会淋着。”
......
谢辞昼终是没解释什么,点了点头。
她时常来宫门口接他吗?谢辞昼没注意过。
接他的时候,林笙笙心里在想什么?暗骂这鬼天气,还是暗骂他?
应该都会......
不多时,元青驾车而来。
谢辞昼上了车,掀开车帘透过重重雨幕看向宫道尽头,沉默许久,问道:“府里可有旁人出门?”
“不曾。”元青套车的时候顺眼看过出入账册,今日雨大,府中不曾有人出门。
放下车帘,将水汽隔绝在外,谢辞昼沉声:“走吧。”
马车行得很慢,穿过闹市时,那里一片兵荒马乱之象。
沿街叫卖的小摊贩纷纷跑到街边铺子屋檐下躲雨,还有急急忙忙赶路的,就算是撑了伞也被淋了个透顶。
街角有妇人撑伞翘首以盼,看见自家男人的身影便跑着迎上去。
踏在水坑里溅起一片水花。
妇人拿着丝帕擦拭男人的额头与脸颊,嗔道:“今早同你说了有雨,偏不带伞,这下好,淋湿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
伞下地方小,周围闹哄哄的,男人在伞下环着妇人的腰温声道:“有夫人接我,什么都不怕。”
“夫人鞋袜湿了,我来背你回家。”说着,男人弯下腰将妇人背到背上。
妇人惊呼一声,笑着环紧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稳稳撑住伞。
二人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
谢辞昼的目光从街角消失的那对身影上收回。
马车内燃了香,暖融融温和的气息驱散了寒凉的水汽。
谢辞昼伸出手拨弄那一缕细长悠远的香雾。
暖香绕在他修长手指上,似上好羊脂玉契合他的指骨,一时分不清是暖玉衬了他优美的手指还是他的手指衬了细腻的玉雾。
这香不是往日他惯用的。
雨声渐弱,一些不曾在意过的记忆莫名涌入脑海。
那时他与林笙笙刚得圣上赐婚。
新贵势大,林家是圣上压制世家的利器,而世家之首,便是谢家。
谢与林,是水火是夙敌,偏偏不会是两情相悦的有情人。
林笙笙待他,死死纠缠。
他待林笙笙,形同陌路。
某日大雨,他与同僚、圣上近侍一同从宫门出来时,恰碰上撑着伞等在一旁的林笙笙。
“辞昼哥哥,我来给你送伞。”小姑娘又怯生生又大胆地递出手中雨伞。
谢辞昼蹙眉绕过林笙笙,充耳未闻。
最后是身后的太监接过林笙笙手中雨伞打圆场道:“林姑娘有心了!等今后您与谢大人成了婚,定是举案齐眉!”
然后呢?
然后谢辞昼并没有接过太监手中雨伞,也并未回头多看一眼,上了马车离去。
只是不知为何,本淡去的记忆忽然鲜活起来。
比如他绕过林笙笙时她身上的冷梅气味,比如那时候她眼眶里悬着的泪,比如身旁同僚莫名笑意。
比如......她同那妇人一样湿了的鞋袜裙角。
如此种种,忽然像烙铁一样在脑海浅淡记忆中烙印了一块丑陋的伤疤。
“公子,到了。”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谢府门前几株珍珠李被打得花瓣残落,落了一地。
谢辞昼绕过满地残花回到书房。
元鸩早已等候在一旁,而见了谢辞昼后却开始犹犹豫豫。
“说。”谢辞昼自顾脱着被雨打湿的外裳。
“属下方才跟着少夫人屋里的丫鬟,见她抛了这些东西。”
谢辞昼将外裳递给元青,身上只着一件霜色中衣。
没了宽大外裳遮掩,过分合身的中衣裹着他遒劲的肌肉,行动间忽而绷紧忽而放松的肩背与手臂充满力量。
“什么东西?”
元鸩本以为是什么妖邪之物,偷偷捡回来能够交了前一阵子谢辞昼命他查探少夫人与能人异士的差事。
然而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后,却发现......
元鸩不语,谢辞昼沉着脸走上前,在摊在地上杂乱堆砌的物事前停住脚步。
打眼看去,有书信,有字画,还有......银票?
四周空气骤然紧张,元鸩咽了咽口水不知为何,他觉得此时谢辞昼看着这些东西就像看着私通之物一样愤怒。
“退下。”
元鸩得令退了出去,元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说,退下。”声音分明平淡,但是听在耳朵里却像厉鬼催命。
元青连忙跑了出去。
谢辞昼俯身看着那堆东西。
先是打听闻令舟行踪,后是摧毁书信银票等物......
几日不见,林笙笙竟然敢做到如此地步?
她胆大狂悖,真实的她与平日里乖顺娇柔之态完全不同,未尝做不出这些事......
回想起前几日在宝香楼门前远远看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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