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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长夜(3)

小说:

白与黑月光

作者:

张鹊荷

分类:

穿越架空

第3章长夜(3)

李绮缓慢收了最后一脚针线,对生香道:“这两日你先别回京了,就去临澈那儿吧,顺便把我给他做的冬衣送去。我担心冯斯疾会查到你头上,你不擅长说谎,别暴露什么。”

生香应了一声,起身去收拾细软。

李绮送生香到门外,外面的雪没停反而越下越大,天黑蒙蒙的,但因为路面积白,又有一层微弱的反白冷光折射出来,照清了生香渐渐远去的马车。

直到她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街巷尽头,李绮才折返回去,看见炉子旁那件做好的雪青色衣裳,有些失神。

以前的冯斯疾喜欢雪青色,这种冷色调和他的人一样清冷、孤离。

不知现在,他的喜好是否还和从前一样?

回想到今晚宫宴,他穿的是淡青色,像悠悠青草一样温和无害,看似没有攻击性,但他很可能就快要断绝她和董临澈的路了。

董临澈是云洲刺史之子,当年云洲失守,他与姐姐董明容出逃。与他们一起的,还有府上的家生奴,李绮。

三人逃到黔州时,董明容金尊玉体,受不住风霜雨雪,路上生了重病。

董临澈小李绮三岁,在姐姐董明容病倒以后,便把李绮当成了主心骨。

李绮虽是家生奴,但与董明容年纪相仿,一直陪着董明容长大。她颇负才华,脑子灵活,在课业与女工上都帮了董明容许多,因此在府上,她的待遇和一般的官家小姐无二。

把她当作主心骨,董临澈并不觉得有失脸面。

他哭着求李绮救救姐姐,可李绮能有什么办法?云洲城破,所有值钱的物件儿都换了粮食逃亡,他们已经没有银子了,无法给董明容治病。

李绮别无他法,在路边乞讨求生时,恰好有辆华贵无比的马车路过,她觉得里面的人一定有能力救董明容,于是贸然地拦下马车,将董明容送给了马车内的那位大人。

也许是那位大人本心善良,也可能是董明容的貌色不俗,总之,那位大人不仅带走了她,还给李绮留下一包银子。

李绮却拉着董临澈跪在贵人的马车前,郑重道:“小姐病重,奴没有银子,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只求大人为她治病救命。您这银子奴若是收了,那就变成了奴在卖售小姐,奴不会收,所以恳请您收回去。”

那位贵人未曾露面,坐在那高高的、金银华贵的马车里,清若琉璃的声音透过车帘传出:

“你只求我为她治病救命,其他一概不论,难道就不怕我救她以后,不仅不把人还给你,还以下贱法子对待她,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贵人救她的命,便是她的再生父母,您怎么做旁人无权插手。她若受不了贱待,大可以自我了断。

“如今她病得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我觉得她是想活的,便为她做了这个主。待她醒来,往后是生是死,就全凭她定夺了。”

那人问:“你既说她口不能言,又怎知她必定想活?”

李绮道:“她原是云洲刺史的女儿,刺史大人护城而亡。云洲失守,故乡不复,她身为烈将后人,云洲未曾收复,怎么敢死去?”

话到此处,听得那马车中人笑了两声,他问:“听你这般言论,想必不是普通的奴?”

“奴陪小姐长大,与她同吃同睡同看一本书,同写一篇字。或许,比旁的奴更幸运,懂些诗书礼法罢了。”

“不过分谦卑,也不至于自负,甚好。你心内可还有其他想做的,却做不到的,都可对我说来,若有能力,定当相助。”

李绮毫不犹豫地说:“奴想收复云洲,不惜一切代价。”

年少的声音,沉重的愿望。

或许听来违和,或许天方夜谭,可李绮就是这么想的。

马车里沉默了半晌,李绮以为他会笑话她,毕竟生逢乱世、硝烟四起,别说女子,就连男子能够安然活命已经是万幸,怎耐她一个十六岁的弱女子去谈收复失地的理想?

这一点儿也不现实,所以她做足了被贬笑的心理准备。

却过良久,听那贵人道:“若你能带着你身边这位小儿郎在黔州活下去,并走到京都,我会扶你上青云,助你收云洲。”

车窗里丢出一个金珠多宝璎珞,“此为信物。”

那人留下一句‘就此别过’,马车便匆匆扬尘而去。

路过李绮身边时,她忍不住紧紧盯着车帘,希望能窥探他的面貌一分一毫。

有风真的把帘子吹开了,她拼命地往里面看,试图能看见并记住他的样子,但帘子被吹开的空隙太小,她什么也没看见。

后来的李绮每日都戴着那个金珠多宝璎珞,也期待着那未曾谋面的贵人之诺,领着董临澈在黔州艰难地活。

现在她终于到了京都,除了沐浴休息,从未把金珠璎珞摘下来过,却从来没见那位贵人现身,反倒遇见了董明容。

董明容被他送进宫廷,成了梁帝宠妃,丽妃娘娘。

-

冯斯疾的马车抵达冯府时,天色已晚,深浓的夜泼墨般从穹窿黑漆漆压下来,不见一丝光色。

府内小径上点着三五盏灯,将路面积雪照得浮起一层冷白的光,冯斯疾踩过去,衣摆在光下摇曳出半面阴影。

行至院中,发现花厅里透出光亮,透明的窗纸上投映着几个人影。

他才回京都,不会有什么熟客上门,花厅怎会有人。

冯斯疾正疑惑时,见页书从廊下转过弯来,弓礼道:“主子,有客上门,死活要见您。”

冯斯疾心里的疑惑更深:“何人?”

“是何汝成的千金,何暮。”页书说:“她已经等了主子三四个时辰,说是有要事一定要亲自跟您商量。”

冯斯疾望着那窗纸上的影子,思索须臾,迈下台阶,往花厅走去。

-

厅里有三两个丫鬟在陪侍,何暮穿一身乳白袄衫坐在下首,发饰仅有一支素银簪,面色苍白,那双无神的眼睛看过来时,却又闪烁着缤纷的光彩。

冯斯疾不明白她这份光彩来自哪里,他稍稍拧眉,负手踏步上前,在她对面落座。

本也是同龄人,他对她并不陌生。

他离开京都时,她还是个高傲自负、喜欢漂亮衣裳和首饰的姑娘。如今再见,她气质竟变得宛如一潭即将干涸的水,毫无生机。

冯斯疾才坐下,何暮便急急起身,逼至面前,眼神迫切地看着他:“陛下将娘娘的案子交给了你,是不是。”

冯斯疾避开她的眼神,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那你查到什么了?”

他反问:“怎么?”

眼前的光亮被何暮挡住了一些,她的声音从上方飘来,带着急切:“我知道是谁杀了娘娘,除夕那晚,我看见了。”

冯斯疾一顿,慢慢抬眼打量她。

不知为何,她眉目间覆盖着一层阴郁的恨意:“我知道你跟你爹都是难见的清官。你爹为了云洲失守的案子而丧命,你接手他这个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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