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太热了,穿着两层衣裳,身上都是汗,谁家好人大夏天穿两层衣服啊!
小衣、中衣、褙子、石榴裙,里面还有中裤,头上刷着桂花油,带着满头的首饰。她觉得太夸张了,可嫂嫂说,第一次见面,当然要好好打扮。
果然,那人还没见到,离得老远,隔着花丛就叫侍卫将她赶走了。
周玉薇走到假山石旁,听到里面淙淙的流水声,猫着腰走了进去。
里面真凉快啊!长年不见天日,阴森森的,石头上都生着青苔,一条从外面引来的小溪从洞中穿过。
溪边有一块石头光溜溜的,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来坐。周玉薇脱了鞋袜,坐在石头上,将脚伸进了小溪中。
啊,真舒服,沁凉沁凉的。一身的汗意都落了下去。
她在里面惬意地玩儿了会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听声音好像是嫂嫂院里的两名丫环,桃红和春绿。
“都没能凑到跟前去,就被赶走了!”
“听说谢首辅长得跟天上的仙人一般,京城的贵女见了他都忍不住要尖叫的。”
“三姑娘不过是一名庶女,竟然妄想被谢首辅看上!”
“什么?三姑娘是庶女吗?”
“嘘!”桃红压低了声音,“咱们都是祖宅这边的,不知道京里的事。我也是听芳兰姐说的,嫁在京城的二姑娘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三姑娘不过是个养在庄子上的庶女。”
“真的吗?”春绿似是不可置信,“不是说她从小与谢首辅青梅竹马吗?难道是她瞎说的?”
周玉薇气坏了。
跟谢首辅青梅竹马的事儿又不是她自己说的!她那次在山上磕破了头后,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叫玉薇,是不是姓周都忘了。
周家的事儿都是嫂嫂告诉她的。周家是书香门第,曾祖中过探花,祖父是两榜进士,曾官居一品。周玉薇小时候,一家人都在京城。只是去年新帝登基,清算逆王旧臣,周家受到了牵连,被罚银罢官,这才回了祖籍郿山郡。
周家虽回了祖籍,但一心想起复回京,这一次谢首辅到郿山郡公干,住到了周家的别院,兄长周司盛认为是难得的机会。
周家与谢家是姻亲,首辅谢沉琅的姑姑嫁到了周家,正是周家老太太,周司盛和周玉薇的母亲。
按说周家与谢家是正经亲戚,可惜的是,因为谢父做的一些事,谢沉琅回京后,把自己亲生父亲一家都抄家流放了。并且父亲这边的亲戚他也不认了。
好在当年的事周家老太太并没有参与,且她四年前已经过世了。所以谢沉琅对周家还算留了一些情分。
兄长还特意交待了,不能称呼谢沉琅为表哥,免得惹他迁怒。
谢沉琅今年二十三岁,是新帝身边最信任的第一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内阁首辅,一等镇国公,却无妻无妾,身边更是连个贴身伺候的丫环都没有。
兄长说,她小时候周谢两家的关系还好,谢沉琅最喜欢她这个小表妹,叫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能给自己寻个如意郎君不说,还能带挈周家重回京城。
她今日精心打扮了,去给谢沉琅送点心,结果还没靠近就被赶走了,她心里正难受着呢,这时听到这两个丫头的话,气得头顶直冒烟。
她穿上鞋子,走出了假山。
“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是养在庄子上的庶女?”
两个丫头回头一看,见竟是周玉薇,吓得急忙跪下磕头:“三姑娘饶命!饶命啊。”
她们不停地在地上磕着,把额头都磕紫了:“求您不要告诉大.奶奶,大.奶奶会把我们卖了的。”
这两人都老家这边的家生子,本来就不得大.奶奶欢心,要是被卖了,那可就惨了。
看着她们声泪俱下地磕头求饶,周玉薇突然生出了一种割裂感。
总感觉,不应该这样,别人不应该给她磕头,她也不应该给别人磕头。
她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她还是挥了挥手:“算了,你们走吧。”
她也得回去,跟嫂嫂交差了。
到了嫂嫂住的紫藤院,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往常院子里总有小丫环洒扫、打理花草,或坐在廊檐下做针线。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她迟疑了一下,就见芳兰从屋里出来,向她招了招手。
她进了屋里,就见嫂嫂手里捏着一封信,正在抹眼泪。
兄长也坐在一旁,满脸愁容。
“哥,嫂嫂,发生什么事儿了?”周玉薇小心地问道。该不会是因为她没能到了谢首辅跟前,他们就愁成这样了吧?
嫂嫂把信递给她:“三妹妹,你也看看吧。”
信上的字她认识一大部分,还有些靠猜也能猜个大概。
据说她以前是个才女,失忆后,字忘了一大半,更是连笔都不会握了。这几个月,嫂嫂专门找了人来教她,字她快认全了,却依旧写得歪七八扭,像狗.爬一样,琴也只会弹一首曲子。
周玉薇大致看了一下,信是京城的二姐写来的,大概是说,她如今没了娘家撑腰,丈夫宠妾灭妻,婆婆也总是刁难她,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连病了想吃一碗甘草冰雪凉水都不可得,儿子也被婆婆带在身边,轻易不让她见。
“唉,二妹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苦啊!”嫂嫂卢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拉了周玉薇的手道,“小时候,你二姐姐最疼的就是你了。”
周玉薇低头作难过状,默默不语,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她对这位二姐姐毫无印象。
周司盛道:“她小孩子家,不知道厉害。这女子要是没有娘家撑腰,婆家可不就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说着,他皱眉看着周玉薇:“怎么回事?听说连面都没见上?”
周玉薇被问到了脸上,有些尴尬:“我提着点心,还没走到暮云院,就被两名侍卫拦住了。只远远看到他摆了摆手,就被人赶走了。”
“侍卫说,他们大人喜欢清静,叫我以后不必再过去。”说完,她又小声加了一句。
周司盛眉拧得更紧了:“你不会硬闯过去吗?他是没见到你的人,只要见了你,保管不会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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