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结束三个月后·苏州第一中学高三(1)班
早自习的铃声像一道催命符,把随曦从昨晚的梦境里硬生生拽出来。
她梦见了摇光——不是最后那个在铸造场里嘶吼的完美疯子,而是更早的、还在伪装成“唐师傅”时的模样,用那种温和又蛊惑的声音说:“曦曦,来完美世界吧,那里没有考试,没有作业,每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然后她听见自己回答:“那你先把这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了,证明你的世界真的没作业。”
梦就醒了。
“随曦,发什么呆呢?”同桌陈璐用笔戳她,“老班在看你了。”
随曦立刻坐直,翻开英语课本,假装在背单词。眼角余光瞥见班主任“铁面张”正背着手在过道里巡视,像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
她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粉笔灰味、熬夜学生的咖啡味、前排男生打完篮球没散干净的汗味、还有窗外桂花开了的甜香。
很真实。
没有掺杂其他维度的气息——自从铸造场一战后,七个维度之间的裂缝被暂时修补,共振窗口从每天几次减少到每月一两次,而且持续时间极短。她现在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时刻担心突然闻到战火或魔法的味道。
除了偶尔会“幻闻”——比如现在,她好像闻到了一丝极淡的、像星尘冷却后的清冽味。
她集中精神,把嗅觉的“维度频道”调到最低。气味消失了。
很好,控制力越来越熟练了。
“今天早自习检查《滕王阁序》默写。”铁面张走上讲台,声音像砸在地上的铁块,“错一个字,抄十遍。错一句,全文重默。”
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哀嚎。
随曦翻开默写本,拿起笔。
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铸造场的最后时刻,她用这支笔(其实是后来新买的,但那支旧钢笔在战斗中断了)在摇光面前写下“真实”二字的样子。
现在她在写“豫章故郡,洪都新府”。
都挺真实的。
第一节课·数学
数学老师“催眠李”正在黑板上推导圆锥曲线,声音平稳得像在念经。
随曦一边记笔记,一边不自觉地用解数学题的思路复盘最后那场战斗:
已知:七个维度能量流向量分别为E??至E??,摇光的铸魂术转化效率为η,时计屏障衰减系数为δ……
求:在七星连珠能量峰值到来前,破坏铸魂术核心的最小时间t。
她当时没时间算,全靠直觉和六个世界的战友配合。现在回头算,t≈2分17秒。他们用了2分10秒。
还不错。
“随曦,这道题你上来做。”催眠李突然点名。
随曦一愣,看向黑板——一道复杂的解析几何大题,涉及椭圆、双曲线和直线的综合运用。
她站起来,走上讲台。
拿起粉笔的瞬间,她听见后排男生小声嘀咕:“这题超纲了吧……”
确实超纲,是竞赛难度。
但随曦做过更难的题——比如如何在七分钟内协调六个世界的人同时发动攻击,还要考虑时间流速差、能量共鸣频率、以及每个人的感官特质匹配度。
相比之下,数学题简直亲切可爱。
她快速写下解题步骤,粉笔在黑板上发出规律的哒哒声。三分钟后,写完最后一行:“∴P点轨迹为以(2,0)为圆心、半径为√5的圆。”
催眠李推了推眼镜,罕见地露出笑容:“很好,思路清晰。大家记一下,这种题型今年很可能考。”
随曦回到座位,陈璐递来一张纸条:“大佬,收下我的膝盖。”
她笑笑,把纸条夹进书里。
课间操
站在操场上做第八套广播体操时,随曦闻到了熟悉的、属于“日常”的气味:
塑胶跑道的微焦味,旁边班级女生洗发水的果香,体育老师口哨的金属味,还有天空开始积云的潮湿感。
很平凡,很安全。
做到“全身运动”那一节时,她瞥见操场围墙外,刘叔骑着三轮车经过——馄饨店今天休息,他要去批发市场进货。看见她,刘叔挥了挥手,用口型说:“晚上来吃馄饨!”
她也挥挥手。
三个月前,刘叔、王阿姨、陈爷爷这些老街坊,还是被摇光控制、差点伤害她的“记忆傀儡”。现在他们恢复了,甚至不太记得那段经历——摇光的记忆瘟疫被清除后,大部分人的记忆自动修补,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做了一场怪梦”的印象。
只有他们七个当事人记得一切。
有时候随曦会觉得,这样也好。普通人不需要背负那么沉重的记忆,他们只需要好好生活,吃一碗热馄饨,改一件合身的衣服,教孩子背一首诗。
这就是她要守护的“真实”。
中午·食堂
“随曦!这里!”林晓晓在拥挤的食堂里挥舞着饭卡。
随曦挤过去,两人好不容易抢到角落的位置。午饭是红烧肉、炒青菜和米饭——红烧肉肥腻,青菜有点黄,米饭煮得太软。
“听说下周一模。”林晓晓边吃边叹气,“我爸说了,考不进年级前五十,暑假旅游取消。”
“你上次月考不是四十八吗?”
“那是上次!这次数学那么难……”
随曦听着好友的抱怨,咬了一口红烧肉。油脂在嘴里化开,咸甜适中——其实味道不错,比糖果世界那些“完美甜蜜”真实多了。
她想起林小糖上周通过维度共振发来的消息:“我试做了‘高中食堂红烧肉味’的糖,但失败了——现实的味道太复杂,糖只能模拟单一情感。”
随曦当时回她:“那就别模拟了,来现实世界吃真的。”
林小糖:“等糖果世界的外交程序批下来!流程好慢,比做糖难多了。”
想到这里,随曦笑了。
“笑什么?”林晓晓问。
“没什么,想起一个……朋友。”随曦说,“她也在为‘考试’烦恼。”
“谁啊?几班的?”
“不是我们学校的。”随曦含糊道,“很远的地方。”
下午·语文课
语文老师“文艺刘”正在讲《红楼梦》的感官描写。
“曹雪芹写‘只听咯噔一声,铰断玉簪’,为什么是‘听’而不是‘看’?因为声音更能传递决绝的情绪……”
随曦在笔记本上记下这句话,然后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号。
感官描写——这是她现在最感兴趣的课题。大战结束后,她开始有意识地记录自己的感官体验,不是为了战斗,是为了理解:理解气味如何承载记忆,声音如何传递情绪,触感如何连接人与人。
笔记本已经写了大半本。奶奶看了说:“比你爷爷当年的医案记得还细。”
也许以后,她可以写点什么。不是拯救世界的故事,就是关于一个女孩如何用鼻子、耳朵、手指、舌头、眼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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