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水声逐渐消失，随后，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陆凌舟退到门外，靠在浴室外面的墙壁上，听着那“嗡嗡”的声音，思绪逐渐变远。
“老大，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雪的声音响起。
陆凌舟转过头，淡漠的眼神逐渐愣住。李雪往旁边让开，露出一个穿着红色碎花白裙子的女人，站在浴室里。
那头乌黑的头发像是瀑布一般披在身后，一双青灰色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整个看起来清爽、自然，宛若从电视里走出来的明星。
如果不是皮肤泛着冰冷的青灰，陆凌舟会以为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丧尸，而是以前的孙芯回来了。
不过，变成丧尸的江清白到底跟孙芯不一样了。
尽管还是那张脸、那副五官，可她淡漠的眼神，以及僵硬的身体，都预示着她不再是以前的孙芯。
陆凌舟望着江清白出神。
“老大，怎么样？”
李雪笑着道，“漂亮吧~没想到孙小姐变成丧尸后，还能这么漂亮，简直是我见过的丧尸里面，最漂亮、最像人的。”
陆凌舟没有回答李雪的前一个问题，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江清白身上的视线，道：“毕竟，是高阶丧尸。”
“高阶？我听赵阳说，孙小姐现在是五级丧尸？”李雪露出好奇。
“或许。”陆凌舟皱眉。
他想起返回0号基地看到的场景，原本充满了丧尸的0号基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孙芯”。
江清白醒来后，就没有使用过丧尸的能力，陆凌舟也不是殷月，没办法分辨丧尸的等级。因此，他说不准江清白现在的丧尸等级，只是隐约觉得在江清白留下来断后的那段时间，0号基地一定发生了什么。
“谢谢你的帮忙。”陆凌舟向李雪道谢，并且送走了她。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脑海里，江清白问系统小8，“是想跟我玩什么奇怪的play吗？”
小8：“……”
小8沉默片刻，问：“那要是他想，你会跟他玩吗？”
“我不想再养狗了。”江清白结束了对话。
等陆凌舟送完李雪回来，她又变回了之前那副麻木、没有反应的模样。陆凌舟将她戴在脸上的防咬套，以及手铐取下来，牵着她脖子上的链子，将她带回了先前的房间。
“咔擦。”
链子重新被锁在了墙体里，江清白正面朝天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陆凌舟站在旁边看了会儿，便转身出去了。
江清白没想到，陆凌舟那个看起来沉默寡言的男人，真的将她这只丧尸养在了身边。请来女性队友帮她洗澡、换衣服，每天早中晚帮她准备烤熟的肉排，帮她刷牙、擦脸……
甚至，还会在天黑之后，带她到楼顶看月亮。
当然大部分时候，一人一丧尸之间都是沉默的。江清白拒绝跟他交流，陆凌舟也没有想过要跟她聊聊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他们像两个互不相干的人，但这种沉默又异常和谐，并不会让人觉得沉闷、无聊。
一切，看起来像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江清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陆凌舟过得并不好。从每天楼下那些叫嚷着，让他把她交出去的声音，就可以知道。
可是，陆凌舟没有说，江清白也没有问。
她在等。
她在等待陆凌舟的选择。
是选择将她这个“丧尸未婚妻”交出去，还是站在她这边，跟整个6号基地的人类作对？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可以帮助江清白判断出，陆凌舟是否是这个世界的“反派”。这日，陆凌舟一反常态地在白天，带着她出门了。
“跟着我。”
陆凌舟将一顶草帽戴在她的头顶。
江清白看着他，想要看他准备做什么？
然而，陆凌舟将她带到了6号基地附近的一片草场上，像是在春游、约会。
已经做好决定了吗？
风吹过江清白垂下来的秀发，江清白看着站在身旁的男人。
3号基地。
殷月从昏迷中醒来，发现手臂上被缠了一圈纱布。医生遗憾地告诉他，由于他在0号基地的时候，受到五级丧尸的袭击，即便他身边的护卫队队员，当场就替他做了最正确的处理，给他使用了研究所最新的治疗丧尸病毒的血清，但还是有少许的丧尸病毒留在了他的身体。
再加上先前8号病毒的余毒……
“直接告诉我，我还有多久？”殷月冰冷地打断医生。
医生难过地看着他：“殷先生，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您身体里的丧尸病毒就会完全扩散。届时，您会变成一头没有意识的丧尸。”
话音落地，病房里安静下来。
护卫队队长、殷月的助理，还有跟随他前往0号基地的护卫队队员张昭，此刻都在这里。
尽管在殷月醒来前，他们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但现在听医生再讲一遍，他们还是为殷月感到难过。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发现，那个房间里还藏着一只五级丧尸。”张昭很自责。
“如果我能跟着去，就好了。”护卫队队长道。
助理没有说话，但是却背过身，偷偷地抹眼泪。
“这不是你们的错。”比起他们的难以接受，殷月这个将死之人，在这一刻却显得格外平静。
在刚接触【丧尸计划】的时候，殷月就想过有一天，他会死在丧尸的手中。
他对于这个结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可即便如此，心情的沉重还是控制不住。他望向人群，试图转移话题，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人群里好像少了什么。
“123呢？123在哪儿？”殷月抬手，揉着额角道。
他记得他是被藏在暗处的、第二次五级丧尸偷袭，才受伤失去意识……
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们还被困在0号基地的大楼，那里有数不清的丧尸，以及两只狡猾的五级丧尸。
看到张昭站在病房里，那他们应该是逃出来了，任务完成了吧？
是怎么逃出来的？
靠着实验体123，还有6号基地的那群异能者？
殷月只是下意识问他的丧尸，却很久都没有等到人的回答。殷月揉着额角的手停顿一下，放下来，他抬起头朝病房里的张昭看去，目光犀利严肃：“回答我，我的123去哪儿了？”
张昭浑身一颤，顿时头皮发麻，最后顶着殷月阴沉的目光，将殷月昏迷、他们被丧尸围攻，江清白决定留下来替他们殿后的消息，告诉了殷月。
在张昭说完后，病房里久久没有人说话。
大家都担心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研究员，谁都知道，实验体123是殷月最得意的作品，对殷月有多重要。
他们以为殷月会生气，会发怒，甚至责怪他们。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得知江清白在0号基地做的那些事后，殷月在长久的沉默后首先问的，竟然是：“说话？它主动跟你说话？”
“是，是啊……”
张昭在愣神后，连忙反应过来，“她主动提出，断后。”
不知不觉中，张昭将对丧尸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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