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磐玉:皇女她丹心献社稷啊!(女尊) 咕咕狐

15. 山鬼案15

树影摇得狠,叶相击“沙沙”如下急雨。

陆昭玄扣上苏晔樱右手的动作精准,但慌乱的指仍暴露情事生疏。

她颈上咯硬越发,唇上触感却很轻,不迎只疑他欲要作何,手心绸缎缠绕的伤口,有指腹隔着纱摩挲。

猛然,一阵疼痛扯住神经!

伤口被指戳破,裂口血染,粉绸鲜红。

唰唰唰——

撕裂的剧痛,让晔樱肩膀陡然一震,密叶在突如其来的啸风里晃得愈加厉害,她疾咬住嘴边软瓣,唇上那怪异的甘甜顷刻被铁锈味所取代,血腥漫开。

他无声的吃痛化做喉间一动,指尖浸上湿漉漉的腥红。

冷清清的月,红晕泼洒开来,她先松口,他才松了手。

苏晔樱抓住肩上的手,强硬甩开,生生被撕开的伤口,痛感令不悦的神情添上烦躁怒意。

“呵”,谧夜融入冷冷一声,陆昭玄偏开脸,长发掩住半张脸,抬手擦过唇上刺痛,指上抹开红,“殿下还真怪,奴家何时跟您耍过心思。”

他从一开始就把“有诡”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是苏晔樱一直在放任他的接近。

“……”她目中一片阴霾,未置词,溢血撕口辣得烈痛。

敛息的风刮过,整院侍卫惶而不知措,见愠怒之下,五皇女动手扼住了跟前人的脖子。

院草嘶嘶,有如笑声,陆昭玄侧回脸,墨瞳扬着勾引与挑衅,唇弧加深,她在唇上留下的齿痕混着他的血。

气流在两人缝隙间纠缠,疼一阵,热一阵,晔樱手里,他的脉搏清晰跳动。

他笑得漂亮,看着这张放肆的笑颜,她扯起嘴角,忽而也笑出了声,放手一扯覆血红绸,用鲜血淋淋的右手,将柔软绸带放入他的手心。

她观赏红唇上痕迹,如看细琢的琼品,贴近他的嘴角,轻声道:“和我下地狱。”

话罢,苏晔樱旋着衣摆转过身去,石砖上溅落几滴血,她显然心情大快,命人把青怜找来,又把笔甩给锦笙,同时吩咐臻娘端着醒酒汤把姜穆语“请”过来,自己则叫下人为她的手换上药——锦笙送出又被退回的那一瓶。

*

移步厅堂。

厅有字画,条案摆着瓷器,圆案宽大,上奉着几杯茶。锦笙执笔而书,一字一顿,磨磨蹭蹭,纸已黑一半,“五殿下,我觉得晚节不保啊。”

苏晔樱目光不移地盯着她的手:“刨坟盗墓的缺德事你不也干得来?还要什么晚节。”

锦笙大概是避重就轻了写,上头写的都是家世清白,或是因冤情而不得不投江湖,亦是因仇杀过敌,犯下过命案的人……一些影响甚微的陈年旧事,苏晔樱并没有一一追究的打算,她只等有没有些重大的人和事了。

明厅座上只三人,青怜下妆仍未到,姜穆语则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纸又添几行新字。

晔樱偏开眼,余光落至陆昭玄身上,他身前有份她叫人专拟的卷宗,长文下来所记为莲子毒汤一事因与果,但她却故意将“莲子”改为“红豆”。

初呈上文时他便坦言不懂,但她仍要他阅,待看他从头到尾看了几遍都未在任何字上做停留,她才罢休,终于明白为何那日看戏时他的乖巧。

消了疑,晔樱招手叫人将卷宗撤下,厅中声响细碎,熏炉烧着瑞炭,暖香飘散,她望向悄声的门外,臻娘还不曾回来复命。

姜穆语是喝昏了?她手倚脸侧想着,却被身旁偷偷打量的目光打断,移眼去瞥身侧人,陆昭玄却躲开了视线。

她听锦笙说,江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出身能记清楚,有的人呢,无母无父,小无所依,怎么活下来的自己都不知道,打记事就孤身在世上飘了。

锦笙就是这样的人,陆昭玄也是。

只是他运气好点,后来遇上的义姐是个正人君子,没让一个漂亮男儿早早入了乱世。

厅中侍女奉着精美袖炉走了过来,晔樱目光往侧偏,示意将其捧到陆昭玄身前。

“……”昭玄偏过头来,看她一双含笑明眸,忽生愧意在眼底挣扎,但他暗咬一口唇壁后,又绝决地避开目光。

欲说还休,自打她对百里影下手以后,陆昭玄一直都是这副模样,晔樱将案上暖炉往他手边移近,道:“天冷。”

她并不明一开始他到底想请她办件什么事,手炉热气传及左手,手背上白皙的手探了上来,她的冰冷,让他的目光有点意外。

苏晔樱的生父是盛宠多年的江贵卿,按理说,出生即恩宠一身的五皇女,体质不能这样畏寒。

是未近皇亲之人,自然不知,江贵卿膝下二子,身子骨都差,每逢秋冬多寒易留疾,晔樱比起亲弟弟,已算体健。

她看着主动探上,又默默收回的手,浅笑面上,又端量起盯她伤口,生出不忍的男人,兴致越发,扯她伤疤的时候也不见得手下留情,这会装起温柔小郎了?

晔樱轻笑了一声,将搭在炉上的手放下,凝眼瞧着他,温音道:“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儿能为你办的事比我多了。”

“有什么心事只管与我说,成了事也不必你做什么”,她将目光落至他唇上痕:“只因你从此归了我。”

风流女儿旦是柔了下来,吐音便像撩拨,昭玄有些难以消受她的戏趣,又想起什么,红妆上徒生一抹绯红,眼睛避了她盎然视线。

苏晔樱很怪,狠得生硬彻底,又柔得虚幻不实,他没忍住又回视了她几眼,但女儿目并不曾移,撞上他的目光好几次后,才笑盈盈回头,留下一声清清笑音,“没关系,来日方长。”

坠落的声比那通明烛火,摇摇晃晃,难以捉摸,却留着暖意。

厅堂外,终于走入人影。

南枝上前:“回殿下,臻嬷嬷托奴才来禀,说姜大人,她……”

小侍女低着头:“醉了。恐怕今夜不能议事。”

“……”晔樱眉头稍凝,她听过姜穆语酒量不好,但好歹有自知之明,办公事不沾酒,今夜这是在发什么疯?

正思忖着,外头杂音却突然响起,昭示着南枝的话另有意义:

“姜大人!您别冲动,还请三思啊。”厅外脚步声慌忙,侍卫喘着气说道。

姜穆语:“五皇女称是阅人无数,而今不过三天就被一个男人勾了魂,这样的荒唐事不知羞愧就罢了!甚要所有人都陪她装糊涂!”

声音从外入内,传到苏晔樱耳里。

“……”

皇女面无表情,沉寂延及整个厅堂。

“不必拦她。”

南枝窃抬眼,低声道“是”,即退了下去。

晔樱瞟一眼顿笔的锦笙,理袖站起身来,垂眼压下视线盯着门槛。

来势汹汹,袍尾荡来一阵猛风。

抬起眼来,姜穆语已然站到了对面,将手中的醒酒汤往桌上迅扣,“砰——”,一声骤然刺耳,液体四溅碗沿,飘来的酒气并不算大。

苏晔樱:“说姜大人醉了我还不信。”

她绕桌而走,步步稳重。

姜穆语紧咬着牙,泛红的眼底,理智尚在,目光随着她而动。

“这么一看,醉得不轻。”

苏晔樱走至姜穆语身后,在愤恨审判的目光里,她眼锋一压,满是警告,压重调在姜穆语耳后道:“这醒酒汤是专为姜大人熬的,姜大人喝下,想必就该清醒清醒了!”

姜穆语侧目盯着苏晔樱,这人欲有强灌她喝汤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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