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我不知道你哥那个手下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让你对我产生这么大的误解,你好像已经认定了我是杀你哥的凶手?不管怎么说,我没有杀你哥。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尽可以让警察来查我。我直白告诉你,今天我会在这里,是因为公司有一些经济问题需要向警方解释一下,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跟你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想多。就算你跟警察咬定我是杀你哥的凶手也没用,警察凭证据说话。我不是凶手,他们怎么查,我都不是凶手。”老谢陡然转变温和的态度,强硬起来。
马程飞抬眼直视他,眼睛里全是血丝。“不是你?那你在害怕什么?”
老谢一怔,原以为对面是个单纯的蠢货,没想到竟然很敏锐。他确实在害怕。
自从机场高速上的行动失败,老谢就躲了起来,但说出来可能很多人会觉得荒谬,他躲的人其实不是警察,更多地是为了躲“吴先生”,那个可怕的“吴先生”。
老谢亲眼目睹了因为行动失败,扰乱了“吴先生”计划的马鹏飞是怎么惨死街头,而他自己,在“吴先生”的心目中,地位和马鹏飞并不会有什么区别。他们都不过是“吴先生”的棋子罢了。老谢跟随“吴先生”多年,他非常了解,并确信这一点。他不想成为第二个马鹏飞。
警察破门而入那一刻,老谢是无比恐慌的,但警察喊出“不许动”时,老谢狠狠松了一口气。这些人是警察,不是“吴先生”的人。在警察手里,他至少能活着进监狱,如果是“吴先生”的人,他的血和脑浆已经和盒饭混在一处了。
而当审讯过了第一轮时,老谢更加安心。看来警方只有他经济犯罪方面的一部分证据,他有办法让自己以极小的代价,将这个问题揭过。只要警方不能证实他还涉及组织团伙方面的罪行……
可马程飞的出现,让老谢意识到,警方很可能也已经查到了组织,也知道他在组织中的角色。既然经济问题拿不住他,就从这方面寻找突破了。放在以往,马程飞这种小角色,老谢是不放在眼里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啊!而且这个马程飞,看上去已经因为他哥的死,彻底疯了……
老谢再一次看了眼马程飞被铐住的双手,庆幸警察没有给他省下这副手铐。
看着结实的手铐,老谢心下稍安,嘴上还是要硬气起来。“我怕什么?你就活在意淫里吧!”
马程飞阴郁地盯着他,突然笑了。他问:“如果只是我的意淫,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我不是在意淫,我在做的是有逻辑的推演。其实你就是‘吴先生’。你因为我行动失败,影响了你的某些计划,动不了我就迁怒我哥。你带人去夜总会,在后巷亲手杀了我哥。你可能还想着,等我刑满出去了,还要再杀了我……”
老谢开始哆嗦。“不是!”这人有病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肯定想着还要处理掉我,说不定手机日历上都已经记上日程了……”
“不是的!不是我!我不是‘吴先生’!”老谢都冤死了,这是怎么个脑回路,他还没洗脱境外洗钱的罪名,现在又要替“吴先生”顶锅了不成?
“怎么可能不是你呢?除了你,还有谁见过所谓的‘吴先生’,你是大老板,SG那么大的集团都是你的,谁还能做你的主?你说不是你,那还能有谁呢?”
“……”老谢突然一顿,有些意识到不对。“不对,你在诈我!”
马程飞也是一顿,不过很快想起来之前陈登给过他的预案,他们想到过老谢可能识破他们的策略,因此都有准备一些简单的预案。马程飞心里有底,就不慌张。“你就是‘吴先生’!是你杀了我哥!”他重复着之前的话,装作更加偏执的模样。
老谢虽有猜疑,但他倒是也听说过马氏兄弟的感情非常好,马程飞难说不是真的因为哥哥的死而受到了严重刺激。“你这疯子,我跟你说不通!”老谢决定无论如何,中断这场对话。
马程飞突然就停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老谢一会儿,突然又笑了起来,咧开的嘴唇间是白色的牙,让老谢想起鲨鱼牙齿般的阴冷。“你是不是在想,反正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
老谢没有回答,他不想再跟马程飞说任何话。就在他动念想要将头撇向另一边时,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马程飞双手握拳,稍稍提起两手,腕间手铐那条不长的链条骤然绷紧。只见他咬紧牙,骤然发力一扯,链条砰的一声被硬生生崩断!
崩断了……竟然有人能够把手铐扯断?
老谢怔愣了一秒,继而心中迅速被猛烈的恐惧填满。
“你说,我在这里杀了你,为我哥哥报仇怎么样?我可能是第一个能让那么多警察做见证人的杀人犯了吧!这样,我哥也就不算是死得不明不白。我也下去陪他,他也不会孤单……”
马程飞缓缓起身,脱离了审讯椅的禁锢,向老谢一步步走去。
老谢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他没有那个力量崩断手铐,他被死死地限制在椅子里。老谢开始嚎叫,语无伦次地叫喊,一会儿是求饶,一会儿是否认,一会儿是讨好谄媚,一会儿又是疯狂咒骂。这一刻的马程飞,压迫感太过强烈,老谢被吓破了胆。
马程飞缓缓靠近,伸手在老谢的颈间抚摸,仿佛在寻找下手的位置,这一刻,老谢全面崩溃。
“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吴先生’那个混蛋,我也是被他害的!当初还是我救了他的命,结果他就控制我给他干这干那,从来也没给我个好脸色,就像是我欠了他的似的。抛头露脸的危险事全都让我去干,所以你们都没见过他,可是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不是我!你哥也不是我杀的,那天晚上是姓吴的杀了你哥,不是我!我只是个傀儡,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想给他顶罪!不是我!!你杀我也不能替你哥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你得找那个姓吴的!不是我!!”老谢嘶吼着说出这番话,浑身颤抖,双脚乱蹬。他不想死,他是个胆小鬼,他明明已经被警察抓住了,应该就不用死了,怎么还会碰到这样的事情,难道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疯子手里么?可他何其无辜!是姓吴的造的孽啊!嗓子已经喊到岔劈了,谁来救救他。“救命!救命啊!!救救我!!来人呐!!”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本来也没干什么的马程飞被人拉开,坐回到自己的审讯椅上。
老谢喘着粗气,两眼发直,瘫倒下来,腿间涌出热流……
崩溃过的谢泽仁再也无力狡辩。
给他草草收拾了一下,老谢终于能够接受询问了,不过年纪大了,受到刺激没那么容易恢复,老谢的精神肉眼可见的虚弱颓靡,说话的气息也弱了许多,全然不复刚进来时的气定神闲。
他作为“吴先生”多年的贴身代理人,几乎知道“吴先生”这几年间所有的事情。既然已经放弃抵抗,也就把能招的都招了。现在的老谢,只盼着尽快进监狱,在里面待到天荒地老,不要出来。在里面有命,外面的世界太凶残太可怕。
老谢很快说出了“吴先生”集团的诸多内情。
大约在五六年前,也是阴差阳错,当时已经快要破产的谢泽仁捡到一个虚脱的男人。那个男人的身体非常差,随时都会死过去的程度,但他又坚决拒绝就医。当时老谢就怀疑他身上有什么事儿。起初三个月,老谢本来自顾不暇,并没有多想帮助那人,只是不希望他死在自己眼前,到时候摘不清楚,就用了一点基础的消炎药、退烧药就这么把人命吊住了。之后也就是老谢吃什么,分那男人一份罢了,没什么特意的滋补养身。也是那男人命够硬,竟然扛过来了。
男人让他称呼他为“吴先生”,并表示老谢会得到救助了他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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