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这样大的喜事,哪里能不好好庆一庆呢?浔哥儿可是咱们家小辈里头一个考取功名的,又是案首,往后说不准就是解元,再往后进士登科入翰林,多清贵啊!”
大太太笑盈盈地给老太太奉茶:“即便算上国公府那边的孩子,也没哪个比浔哥儿更会读书!咱们这样的人家,不缺吃不缺穿,可不就盼着孩子能出息吗?”
成国公沈家与尚书府沈家同出一脉,现任成国公是沈尚书嫡亲的侄儿,两家来往甚密。这话老太太爱听,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是啊,我也觉得该好好热闹热闹,但你父亲说了,让浔哥儿好好读书准备秋闱,一应交际都免啦。”
沈尚书实没想到家里还能有个这么出息的孩子,当天晚上在屋子里转了十几圈。把沈明浔提溜到跟前细细嘱咐了一通不够,还对着老妻耳提面命了一番,觉得这孩子以前被耽误了,现在可不能再出什么差错。
大太太:“既然父亲都发话了,自然是要听他老人家的。只是我想着,不大操大办也罢,咱们自家关起门来,总能摆桌酒庆贺一番,否则也太委屈浔哥儿了。”
老夫人忽然叹了口气:“是啊,浔哥儿不容易,这事就交给你办吧,你受累了。”
二太太心里憋着气,行事也难免透出一股小气刻薄的劲来,自打张榜开始,二房那边一点声音没有。老夫人原本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被大儿媳一比,瞬间又觉得二儿媳这样子有些上不得台面。庶子也是子,沈明浔亲娘不在了,往后诰命还不是在二太太头上?
大太太一下子就听出了老夫人的意思:“哎哟,瞧娘这话说的,这有什么可累的。家里能有这样的喜事,再忙我也高兴。”
“都说李相的孙子十三岁中秀才是少年英才,浔哥儿难道就比他差了?要不是前几年总生病耽搁了,咱们府上也得出个十几岁的秀才……”
大太太心里舒坦,一边绵里藏针地讽刺二太太为母不慈,一边使劲儿地夸赞沈明浔来逗老夫人高兴。灌了老夫人两耳朵好话,大太太才心满意足地告退,琢磨着怎么把事情办得漂亮隆重。倒也不全为着跟二太太怄气,她亲生的两个孩子还小,若能有个能干的哥哥在前头提携着,是大大的助力。
大太太盘算着事,忽然有两道人影从眼前闪过,听到一声问好她才定在了原地,抬眼一看:“哦,是阿圆啊。”
沈明浔身边就这么一个丫头,大太太对她有些印象,岳圆笑着福了福身:“三少爷从福缘楼买回来几样点心,让我送给老太太尝尝鲜,您那一份过会儿给您送过去。”
大太太夸了句孝顺,随口问道:“二太太那里可送了?”
岳圆脸色微微一僵,大太太神色一动:“怎么了?”
岳圆苦笑:“二太太那儿乱着呢,我哪里敢去。”
大太太来了兴致,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扬:“你可知道是什么事?”
岳圆隐晦地道:“大少爷挑了个丫鬟,二太太不喜,要把人打死呢。”
沈明泽什么德行大太太一清二楚,一听就知道里头有猫腻,她的声音微微拖长:“平白无故打死人,这可有损阴德。”
岳圆轻轻叹了口气,若有所指地道:“是啊,府里有喜事,见了血总是不好的。”
大太太沉吟一声,不知在想什么。捧着糕点匣子站在一边的阿菱微微摇头,岳圆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目送着大太太离开,岳圆悄声问阿菱:“我刚才说的对吗?”
阿菱微微笑着:“你说的很好,不过大太太为人精明,说多了她反而生疑,这样就很好。”
“接下来就看命了。”阿菱长出一口气,四处跑了一遭,后背已经被汗浸透。
岳圆摸摸她的手:“这话不中听,但是要能趁机跟钱婆子断了干亲,也是好事。”
阿菱认真地说:“我知道,这回多谢你了。”
岳圆抿着唇笑:“能帮上你的忙就好,总归二太太不喜欢三少爷,给她添堵我心里也不慌。”
·
等大太太走到二太太院里的时候,门前只有一个婆子守着,拦也不是往里头通报也不是,半个身子挡在门前支支吾吾地道:“大太太,二太太有事在忙……”
大太太身边的南妈妈上前一步呵斥道:“哪里来的刁货,大太太来拜访二太太,轮到你说话?”
那婆子吓了一跳,眼睁睁地看着大太太扶着南妈妈的胳膊往里走,二太太院子里种了两排桃树,这时节开得正好。
桃树下一条鹅卵石小径通向内院,大太太没走几步,就听见二太太含着怒气地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都给我看好了,勾引主子就是这个下场!再叫我发现,打死为止!”
大太太定睛一看,春凳上绑着的丫鬟从腰部往下被打得皮开肉绽,旁边一个婆子被堵了嘴,呜呜地哭叫着,两只鲜血淋漓的手在地上乱挠。这婆子有些眼熟,像是厨房的钱婆子,大太太稍稍加快脚步,扬声道:“弟妹,这是怎么了?”
二太太眉头狠狠一皱,对着大太太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口气也没软下来:“嫂嫂怎么来了?不过是教训个爬床的丫头,怎么还惊动了您。”
大太太闻言一笑:“我哪里知道你在收拾丫头,不过是想过来跟你商量一下浔哥儿的事。”
二太太听到这个名字就不耐烦:“他能有什么事?”
大太太嗔怪地看她一眼:“你啊,儿子考中了案首,难道不出银子请咱们热闹热闹?”
二太太:“父亲不是说了不必铺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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